昏暗的禁室之中。
司禾與張瑾一屏息靜氣,面面相覷。
氣氛怪的出奇。
分明趙慶一直在自說自話,三人誰也沒明白樓主叮叮鐺鐺的說了啥……
但這鈴鐺,竟還真就發(fā)生了變化。
就像是原先內(nèi)斂的神異被釋放,得到了紫珠樓主的默許與認(rèn)可。
就是說……紫珠樓主,這么大方嗎?
趙慶回望兩人無言。
此刻收起了小鼎與藥散。
驚喜過后,也不由很是感慨,雖然不知道師叔說的什么……但師叔真是人美心又善……
他并未立刻收起小鈴鐺。
不管怎么說,也得先嘗試一下用處不是?
這近乎是所有生靈的本能。
當(dāng)是時。
趙慶以真元駕馭小鈴沉浮身前,繼而依照著先前感受到的韻律神異,雙手于身前虛空一推……
叮~!
隨著清脆悅耳的空靈聲響,那小鈴竟于身前幻滅消散!
轉(zhuǎn)瞬化作了一道玄奧的青澤流光,開始環(huán)繞于趙慶周身護(hù)持……
見此神異境況。
趙慶豈能不躍躍欲試?
本就有太阿印護(hù)持命宮,雖然太阿印眼下司禾要用。
但如果這鈴鐺也是守御至寶的話,自己豈非防御拉滿,金身不破?
他當(dāng)即抬眸一眼:“師姐,打我試試?”
九曜封印之中,張瑾一美眸凝重,與司禾對視一眼而后頷首。
儼然也想試試,趙慶從壽女手中弄來的重寶。
至于這鈴鐺會被樓主感知……想來僅是試試威能的話,紫珠樓主不會在意什么。
畢竟剛剛那般動靜,已經(jīng)是允許趙慶使用鈴鐺了。
“好。”
張瑾一不假思索,揮手便是一道小劍靈寶!
那劍鋒之上,散發(fā)著趨近化神的凌厲威壓,滴溜溜便掠向趙慶面門而去!毫不留情!
當(dāng)是時,趙慶只覺磅礴的勁風(fēng)撲面,似乎身側(cè)的虛空都被劍芒割裂,那小劍宛若破碎虛空而來!
然而,即便是這般化神都要御虛躲避的攻伐……
在清澤流光周遭,只是一聲——叮~!
……
與此同時。
紫珠星辰,仙殿之中云霧繚繞。
紫珠樓主美眸瞬凝,眼底盡是難明的疑惑與意外……
師姐?
怎么還有師姐的事?
她分分明明的感覺到,自己的鈴鐺附近,那九曜遮掩的神秘之處,有化神威壓宣泄而至!
???
!?
即便是紫珠樓主,此刻也不得不為此震撼。
趙慶和青君之間,竟然還有師姐的事!?
你們是……三個?
嘶——
這算什么?
雖說龍性本淫,可這是不是也太淫了?
如果只是青君找刺激,主動讓自己發(fā)現(xiàn)她和趙慶的勾當(dāng)也還罷了。
可現(xiàn)在連師姐都摻和進(jìn)去了……
龍淵難道是什么淫窩嗎?
?
不是。
等會兒……
是不是有哪里出了問題?
女子美眸微瞇,靠于仙榻之上,灼灼凝視著自己蔥指尖的青甲……
難道是本座弄錯了?
這不對吧?
青君私下里這么風(fēng)騷?
……
·
禁室之中。
隨著叮鐺兩聲輕脆的顫鳴,趙慶周身的玄奧青光瞬時一閃,轉(zhuǎn)眼消弭重新匯作了小鈴!
而趙慶卻心中振奮不已。
當(dāng)即重新收起了鈴鐺,嚴(yán)嚴(yán)實實給血玉封好之后。
才凝重低語道:“有用!”
“至少能抗你兩下……”
張瑾一何等修為?
隨便一道飛劍靈寶,迸發(fā)的都是化神層次的威勢。
可小鈴鐺卻是當(dāng)面硬抗兩下,自己根本毫發(fā)無損……
眼下也不過是天地真元被飛劍攪亂了,以至于元嬰與天地貫通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
否則還能繼續(xù)疏引真元,催使鈴鐺接著抗……
這他媽的肉身無敵啊!
眼下只能扛兩下,根本就是自己修為的問題,而不是鈴鐺的問題。
趙慶現(xiàn)在只覺自己強(qiáng)的可怕。
這種至寶加身,根本就已經(jīng)是元嬰無敵了,即便越境也根本不慌。
再有仙路那般面對化神的境況,直接就是龜殼一罩……
而張瑾一同樣滿目新奇,躍躍欲試。
對司禾與趙慶直言道:“你給我用,我覺得我能打司禾。”
話音落下。
張姐似是感受到身邊少女的危險注視,當(dāng)即又補充道:“我說……司禾的仙道修為。”
這樣啊……
白發(fā)少女瞇眼一笑,很是認(rèn)可的點了點頭。
小手中緩緩匯聚的白玉彎刀,也如煙塵一般消散無蹤。
繼而輕巧評價了一句:“這鈴鐺一般吧,套在身上也不夠我一刀砍的。”
趙慶:?
張瑾一:?
尋常大修誰能扛得住司禾一刀?
那玩意兒直接斬生機(jī)壽元的。
眼下當(dāng)面的可不是天香行走,而是山海乘黃的真身……
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
紫珠樓主的小鈴鐺,儼然已經(jīng)是天下一頂一的重寶,更代表了那位仙神的無上地位與意志。
張瑾一當(dāng)真很想入手把玩一下。
不過思及會被感知心緒,還是就此作罷,任由趙慶將那方血玉收起。
三人撤去了九曜封印。
擠在了床邊嘀咕起來……
“紫珠樓主剛才說的什么?”
“不知道啊。”
“你拿著鈴鐺,沒感覺到嗎?”
“差不多只能知道她高不高興,感覺還是挺樂呵的……”
“叮叮鐺鐺的……”
“能破解嗎?”
“不可能的,這又不是摩斯電碼。”
正當(dāng)這時。
張瑾一言辭一頓,古怪回望趙慶司禾:“她……為什么會樂呵?”
趙慶無言以對。
這誰知道呢?
之前在仙幻殿中,見那位紫珠樓主,分明氣度非凡,像是云中仙神一樣。
可接觸下來……根本不怎么暴虐,甚至有點奇怪。
和青君的看法差不多。
三人躲在禁室里。
并沒有再玩鈴鐺,畢竟關(guān)乎心緒被人感知。
那終究只能是個保命的底牌。
沒事兒的時候不用為好。
即便趙慶煉丹的時候,也是打算先寧心靜氣,最好讓司禾幫著封一下憶海……
·
中州之東,菩提玉華城。
因與曜華城疊字太多的緣故,通常都被稱為簡稱東華。
作為菩提匯聚于中州的一處山城。
此地寺樓佛塔隨處可見,步于山寺長階間,能夠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濃郁焚香……
畢竟是中圣州。
菩提于此城之中,也有近似于圣地的地方。
當(dāng)然,以張瑾一對趙慶司禾講述。
應(yīng)該喚作……玉京菩提樓駐留中州辦事處。
人稱菩提小圣地。
正名喚作千佛寺。
千佛寺不是寺,而是綿延上百里,占據(jù)了半座山城的寺群。
當(dāng)然,菩提還有大圣地。
便是如雷貫耳的紅塔山。
……
天才剛剛亮。
血衣五行走的仙舟,便被張瑾一駕馭著,抵達(dá)了這片位于繁華中州的寺群。
朝霞綺麗,鐘鳴回蕩。
山寺之間,來往多是僧眾尼娘。
山腰某處清靜的小禪院中,姝月已是備好了熱茶,陪清歡低語境況。
她們過來東華一共五人。
眼下小姨陪著唐什期,去山下血衣樓做客了。
而司禾的化身,還在臥房里蒙著頭睡覺……看樣子不打算起床的模樣。
畢竟真身都來了中州,一心二用很累的。
不過太久。
姝月遠(yuǎn)遠(yuǎn)便見到了浩蕩血舟。
當(dāng)即便想要嬌聲喚一聲夫君,但考慮到張師姐她們也在。
還是選擇了遠(yuǎn)遠(yuǎn)傳音,與夫君親密低語。
而清歡只是笑望仙舟,安靜無聲。
待到仙舟近了。
大家接連離開仙舟,御風(fēng)而至。
姝月才脆生生招呼起來:“張師姐,卞師姐,快來……茶水早就備好了。”
清歡則跟隨溫婉頷首,依舊不語。
眼下有客人在,夫妻間自是一笑無聲。
嗯……按常理來說,張瑾一當(dāng)然是家里的客人。
但趙慶哪兒會把好師姐當(dāng)外人?
攬過嬌妻柳腰便道:“接你去天香星辰渡姿,正巧路上用心請教師姐,叫她看看你如今雷法如何。”
姝月明眸璨璨,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實則是沉浸在渡塑仙姿的美夢中,還有些沒能回味過來。
嬌妻平時就最愛幻想了。
如今幻想成真,當(dāng)真不知該與趙慶私語什么才好。
昨天一晚上振奮莫名,不停和小姨念叨著,恨不得飛到夫君身邊,把清歡塞到夫君和司禾的被窩里……
眼下又被夫君攬入懷中提起,姝月可謂是靦腆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佯作溫柔平靜,掙脫丈夫懷抱。
從容笑道:“月兒的事不急……”
“師姐先坐。”
“小姨去了山下,過不久該回來了。”
“映寒和小茹時常與我們傳訊,說問問夫君師姐什么時候回來。”
“前幾天我剛得到消息,就已經(jīng)告訴她們了。”
“眼下映寒一大群姑娘,可都在九玄州等著師姐……”
姝月拉著張瑾一親密無間,言語何止親昵。
儼然是心里高興,都顯得不怎么內(nèi)斂了。
可眼下任誰能看不出……
小嬌妻嘴上說著不急,卻恨不得立刻拉上夫君,前往天香星辰……
不過對于江映寒等人。
張瑾一卻顯得不太在乎,只是輕笑與姝月閑話,隨便問問大家近來如何。
趙慶見狀也不覺得奇怪。
張姐只在乎她的人死了沒,沒死就行。
要說立馬召集到一起見見,那倒是大可不必。
禪院之中鶯聲燕語。
說是喝茶也只有姝月、楚欣、葉曦,三人端著杯子……
張姐和鯨魚娘只是象征性拿了一下,又放下了。
她倆喝小酒的,眼下又沒外人,喝什么開水?
這般境況。
鯨魚娘自然是一頓給趙慶打眼色,分明是在說……你這樣妻妾成群,怎么好意思泡我家小姐的?
趙慶回眸一挑,回以疑惑眼神。
哪成群了?
小姨一位夫人。
檸妹、葉曦、楚欣,三房小妾。
這不是才四個?
鯨魚娘一看趙慶眼神掃過,便元神傳音幽幽鄙夷:“清嬈呢?”
趙慶:“清嬈是白玉行走啊?”
少女明眸一凝,無言以對。
繼而又道:“顧清歡呢?”
趙慶有些靦腆,如實交代:“……藥奴啊。”
鯨魚娘:?
好好好!
“姝月是你女友對吧?”
這個……
“不對,姝月是我老婆,司禾才是女友。”
趙慶跟鯨魚娘抖起了機(jī)靈,心知張姐能隨便聊,鯨魚娘還是不惹為好。
畢竟不是誰家的閨蜜,都是像是檸妹一樣深明大義。
不過話雖如此。
但禪院之中,秦楚欣陪在姝月和張瑾一身邊。
檸妹與葉曦同司禾湊近。
顧清歡亦步亦趨跟著主人。
即便不算司禾,都已然是俏生生五位娘子,任誰看了也要覺得,趙慶眼下絕對是大戶老爺般的享受。
真不知道要是夜里,她們湊在一起,能有多熱鬧……
就這。
周曉怡去了山下,同血衣召集這幾天的菩提弟子,還沒回來呢。
而張瑾一同姝月閑話也沒什么意思。
見了趙慶跟自家的小鯨魚眉來眼去,當(dāng)即意識到來人在掰扯什么。
直接便調(diào)笑傳音,加入其中。
“跟師姐說說。”
“你們晚上怎么過的?”
“這要是妻妾湊到一起,能忙得過來嗎?”
“等你化神了,試試司禾那個分魂化身吧,好用的……”
趙慶一聽。
心說這特么還能都湊一起嗎?
九劍仙路之前,可以試試……
但嘴上傳音卻道:“你也知道,司禾是我主人,她和她的化身一起伺候我……你覺得可能嗎?”
張瑾一聞言,當(dāng)即美眸一挑。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
“我說讓你化身,不是讓司禾化身……”
趙慶:?
這是什么餿主意?
他當(dāng)即回以疑惑目光:“師姐想試試?我可以效勞……”
對此毫不遮掩的傳音,張瑾一輕挑一笑。
“呵哼。”
“你想想吧。”
“就算你能睡到青影,都睡不到姐姐……給你剁了。”
趙慶一聽。
?
青影?
這你都敢想啊?
細(xì)說青影……
然而。
正當(dāng)趙慶跟張姐嘀咕之際。
他神情驀地一凝,感受到了命宮中,那道逆鱗的微妙變化。
似是在奮力抗拒著什么。
給人一種厄運將至的危機(jī)感,使得趙慶心頭一沉,繼而狂跳。
同時。
司禾也瞬時回眸,滿目疑惑不明所以。
張瑾一心知趙慶有師尊的三分氣運,不由也流露疑惑,當(dāng)即直言:“龍淵里出事了?”
趙慶:……
他滿心不解,思來想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更沒有得到師尊給的動靜。
非要說方才唯一的變化……
就是他和張姐口嗨了一下青影。
但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敏感吧?
趙慶心中悻悻,回以嬌妻清歡一個放心的眼神。
“應(yīng)該是咱們提起青影……引動了逆鱗顫動。”
“也只有這一點可能。”
這樣啊。
張瑾一心下思索,眼底蕩起微弱的漣漪,輕輕頷首過后不提。
卻不曾想……
正與葉曦低笑莞爾的楚紅檸,卻是神情緩緩變得凝重。
回望大家沉聲認(rèn)真道:“我……剛剛接到了一個傳訊,骨女給我的。”
趙慶:?
司禾:?
別吧。
你接閨蜜一個傳訊,還能引動氣運變化?
姝月當(dāng)即追問:“骨仙子說什么?”
檸妹回望幾人注視,神情顯得尤為凝重,根本不似以往輕松。
而是著重看了趙慶一眼:“……還記得沈俗嗎?”
“骨女自九劍圣地得知。”
“九劍仙路好像會多兩位……其中一位,就是沈俗。”
趙慶:!?
草!
還有一位,是苗劍對吧。
不知怎么得,一提這些,他那道氣運逆鱗又是一顫。
趙慶當(dāng)即回眸,錯愕盯上張姐:“這仙路,還能中途加人?”
自己和苗劍當(dāng)隊友?
這不好吧?
找死……
張瑾一對此,同樣滿是疑惑。
稍稍斟酌過后,給出了一個極為肯定的答案。
“加人不可能。”
“但……魏元也是人吧?也在仙路上吧?”
“骨女的意思是說……九劍的仙路,可能如意劍屬于其中一部分。”
“畢竟九劍樓,早就從咱們這邊要走了苗劍,如意遺跡也都在圣地。”
趙慶:?
???
他心里一陣突突。
某些早已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過來。
……
“趙師兄,馬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