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
第六輪第一場比賽沒過多久就分出勝負。
對于幾十萬人族觀眾來說,他們并不在乎第一場誰勝誰負。
反正都是妖族,誰贏都和他們沒關(guān)系。
甚至在以前的比賽中,每當比賽到了最后,觀眾基本都會離開大半。
有些是懶得看妖族比賽,有些是覺得人族無法占優(yōu)感覺丟人。
唯有這一屆,直到現(xiàn)在,離開者寥寥。
場外依然人山人海。
待第二輪開始,江塵在萬眾矚目之下,來到自已的丹爐前。
放眼整個賽場,唯有他自已的丹爐是小號,余者皆是大號丹爐,后面坐著的,也是一個個妖族。
江塵身處眾妖包圍中,一臉淡然之色,看不出一點緊張。
而那些妖族,則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尤其是與江塵比賽的紅毛猿妖,眼中寒光冷冽:“人類,你能走到這一步,不得不說的確很有能力。”
“但丹道大賽排行前列者,只能是我們妖族,你該下去了!”
所謂的人妖兩族和睦相處,從來都只是一個口號。
他們不可能真正和睦。
尤其對于這些妖族來說,歷年來的大賽結(jié)果,讓它們心底下意識的將大賽獎勵視為妖族的囊中之物。
排行前列者每多一個人族,就意味著它們中一個要失去機會。
哪怕妖族本身也會互相征伐,但在人族威脅到它們的獎勵時,對于人族的敵意會更大。
“呵呵,空放狠話是沒用的,賽場上只能憑實力說話。”江塵淡淡道。
“你要是有能力,就用丹藥擊敗我,到時我自會下場。”
江塵這幅淡然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這讓紅毛猿妖心中怒意高漲。
“哼!真是狂妄!”
“既然如此,我會讓你知道,遇到我,是你這次比賽最大的不幸!”
紅毛猿妖怒哼一聲,坐在丹爐前,足有江塵兩個腦袋大小的手掌,抓起身旁的靈藥,在爐中投入一團獨特的赤色獸火,開始煉丹。
江塵也不再理會對方。
這輪抽中的三枚丹藥,同樣是之前練習過的,對他而言難度還行,只要不是有人跑到身邊故意打擾,就不會出什么問題。
至于那紅毛猿妖,在上臺之前公孫月已經(jīng)介紹過了。
據(jù)說同樣是本屆可能爭奪首席之位的種子選手,丹道經(jīng)驗非常豐富。
但那又如何?
江塵的年紀,已經(jīng)讓自已立于不敗之地。
這才是江塵自信的根源。
場外。
在江塵開始煉丹后,幾十萬觀眾就集體噤聲,幾乎沒什么人發(fā)出聲音。
他們都知道,這是目前那個唯一留下來的人族丹師,最關(guān)鍵的一步。
所以都不想對其造成影響。
否則萬一輸?shù)舯荣悾@一屆丹師大賽,就再也沒有人族丹師,能和那些妖族一較高下了。
就連裁判席的湯云朗等五位丹皇裁判,也緊盯著江塵,仿佛自已也身處賽場之中。
“當年老夫在丹師大賽中,從來沒有跨入過前二十名,直到后來你出現(xiàn),才在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人族丹師進入前十。”
“不知這一次,這小子有沒有可能拿到比你當年更高的名次?”老丹師輕撫胡須,眼中帶著幾分期待之色。
湯云朗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不好說,妖族的胡慶和蛟梵都是丹道天驕,上一屆兩妖都堅持到了最后,只是胡慶在最后一爐丹藥出了岔子,才讓蛟梵拿下了上一屆魁首之位。”
“至于那小子,雖然身懷二品異火,但也只能說有希望,不能確定。”
湯云朗對江塵的丹道水平自然是信任的。
但到了決賽,不確定性太高了。
能力、耐力、心態(tài)、外因這所有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中途出現(xiàn)紕漏輸?shù)舯荣悺?/p>
“的確,結(jié)果如何,只能拭目以待了。”
“如果這小子真能奪得魁首,老夫甘愿親自出手,為他重新找一份其它二品異種元素,來換掉這邪火。”老丹師笑著傳音道。
湯云朗聽到邪火二字,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古怪的笑意。
這樣一來,這邪火倒是爛在手里送不出去了。
林家區(qū)域。
林家上下同樣緊密關(guān)注著比賽情況。
此時唯有林耀一家臉色陰沉,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席清的內(nèi)傷恢復了嗎?”林耀問道。
“目前只恢復了一半,看來沒辦法參加后面的排序比賽了。”林光傲沉著臉道。
此前輸?shù)舯荣惖牡煟€要參加排序比賽,確定自已的最終排名。
席清若無法參加,就代表他放棄了這場比賽,最終排名將會按規(guī)則定為七十五名。
雖然比起上一屆進步了一些名次,但這個名次,可無法讓林耀一家滿足。
林光傲看著后方盤坐運功恢復傷勢的席清。
雖然很清楚輸?shù)舯荣惞植涣怂闹械呐猓€是讓他忍不住譏諷道:“本以為你能幫我拿下賭約第一局,沒想到最終慘敗不說,還讓自已受了內(nèi)傷。”
“大房養(yǎng)你這么多年,連個毛頭小子都斗不過,真是廢物!”
這番話并未避人,席清哪怕在運功,也是能聽到的。
一時間他的臉色變的越發(fā)蒼白。
林光傲心中煩躁。
說完之后便不再理會,對剛剛趕來的劉煒道:“劉少,后面的比賽可全靠你送來的那兩位了,千萬不能掉鏈子了。”
“萬一輸了比賽,我們兩個投注的靈石都回不來了,還有那三億靈石,我本想著將其中一部分作為報酬贈與你的。”
劉煒此時也頗為煩悶。
“行行行,知道了,龐華榮和趙飛鵬都是我劉家供養(yǎng)的供奉,這次我費盡口舌將他們送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以他們的能力,進入前百名不難,但我沒辦法對你保證什么。”
“反正賭約是你自已定的,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一切后果你自已承擔。”
看到劉煒一臉不爽,而且對方身為劉家少爺,即便行為紈绔,也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一時間,林光傲的態(tài)度軟了下來。
“劉少別生氣,我們?nèi)ツ沁吜牧摹!?/p>
“上次蛟晃前輩不是說要女人嗎?我送去的那幾個,可都是我最貼心的身邊人,不知少主那邊……”
林光傲陪著笑臉,拉著劉煒向遠處走去。
待他們離開后,在后面養(yǎng)傷的席清睜開眼睛,陰郁的目光中,此時已然多了幾分憤恨。
這是對林光傲一家的憤恨。
“我為大房煉丹多年,早就還清當年的債,現(xiàn)在我非但不欠你們什么,這些年還為你們煉了無數(shù)丹藥。”
“然而到今天,竟然只是因為一場比賽,就對我如此羞辱,當我是你林家的狗嗎?”
席清攥緊拳頭,比起內(nèi)傷的疼痛,他更感到心寒。
這時,一個穿著丹師長袍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林家區(qū)域后方,向席清傳音道:
“席兄,老友求見!不知席兄現(xiàn)在可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