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59年,困難將持續(xù)到61年下半年甚至62年初。
這期間,物資短缺會達到頂峰。
現(xiàn)在雖然緊張,但黑市等渠道還能零星搞到點東西,價格雖高,至少還有。
可再過一段時間,很可能就是有價無市,拿著錢和票都無處可買了。
他穿越的時間點稍晚,若是早一兩年,準備時間會更充裕,但現(xiàn)在也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劉光天這么一說,易中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劉光天,眼神里是信任和凝重:
“光天,你一大爺我信你的判斷。”
“你這三個月扎在鄉(xiāng)下,親眼所見,比我們在這四九城里感受更直接。”
“你之前也跟我提過,鄉(xiāng)下的苗情不好,老鄉(xiāng)們?nèi)兆舆^得艱難……是不是?”
劉光天肯定地點頭:
“嗯,一大爺,是這樣的。”
“不光是四九城周邊,我跑車時認識不少跑長途的老師傅,聽他們閑聊,咱華北這一片,情況都差不多。”
“我估摸著……全國上下的形勢恐怕都不容樂觀,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要說哪里可能稍微好點,大概也就是東北、內(nèi)蒙那些地方,地廣人稀,土地肥沃,尤其是東北的黑土地,底子厚。”
“可那畢竟是遠水,解不了咱們的近渴啊,相隔一兩千里地呢。”
“所以,現(xiàn)在真的得把囤糧這事,當成頂要緊的事來琢磨了。”
聽完劉光天的分析,傻柱和易中海都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傻柱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
“光天兒,你這么一說,我心里頭更沒底了。”
“不瞞你說,我這兒呢,是存了點錢。”
“我平時除了喝點小酒,也沒啥別的嗜好,雨水上學花銷也不大。”
“你說現(xiàn)在這光景,糧食去哪兒能弄到?”
“還能不能成規(guī)模地買上一點?”
“囤起來心里才踏實。黑市那邊我也知道,價格漲得忒兇了,簡直是在喝血!”
“你看……你那邊有沒有什么門路?或者知道點兒啥渠道?”
傻柱說完,易中海也接口道,聲音壓得更低:
“是啊,光天。”
“你說我跟柱子,在這四九城周邊認識的人也不算少,三教九流的也打過交道。”
“可眼巴前這環(huán)境……家家都缺糧,戶戶都緊巴,你上哪兒去大批量弄糧食?”
“不夸張地說,城外能吃的,樹皮草根都快被捋光了,什剎海那水里,耗子下去都得哭著上來,哪還有什么活物?”
“就看你這幾個月在外面跑,見多識廣,有沒有什么別的路子?”
“哪怕貴點,只要東西實在,能存得住,就值得考慮。”
劉光天沉吟起來。按照他對這個時代和運輸隊情況的了解,如果他能爭取到跑長途的線路,尤其是往東北、內(nèi)蒙或者一些情況相對稍好的產(chǎn)糧區(qū)方向,在路上、在目的地,通過一些隱蔽的渠道,或許真能有點收獲。
當然,這需要精心謀劃,冒一定的風險。
于是,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易中海和傻柱,謹慎地開口道:
“一大爺,柱哥,是這樣的。”
“我呢,過兩天回運輸隊報到后,去打聽打聽,看看最近有沒有合適的長途任務(wù),或者通過老師傅們問問消息。”
“到時侯如果有……有那么一點可能的路子,我再跟你們細說。但是——”
他語氣加重,目光變得銳利:
“這事,必須絕對保密!”
“你們也知道,現(xiàn)在這年景,大家都窮,都餓得眼睛發(fā)綠。眼紅病的人太多了!”
“財不外露,悶聲發(fā)財?shù)牡览恚蹅兌级!?/p>
“這事要是走漏一點風聲,別說外人了,就院里這些鄰居,保不齊就有人去舉報!”
“到時侯,別說糧食,咱們?nèi)硕嫉迷赃M去!那罪名可不小。”
劉光天強調(diào)的嚴重性,易中海和傻柱這兩個在廠里、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深以為然。
別說外人了,就這四合院里,人多眼雜,心思各異。真要弄回來一批來路不易的糧食,被人盯上舉報個“投機倒把”、“囤積居奇”甚至更嚴重的罪名,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兩人都是連連點頭,神色嚴肅地保證:
“放心吧,光天,這事我們懂輕重,絕不會對外人吐露半個字。”
易中海沉聲道。
“就是,光天兒,你柱哥我嘴巴有時侯是臭,但該緊的時侯絕對緊!”
“這事關(guān)乎咱們這幾家子的飯碗,我能瞎說嗎?”
傻柱也拍著胸脯。
見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劉光天稍微放松了些,但接著又提出一個現(xiàn)實問題:
“還有啊,柱哥,一大爺,有一點我得先跟你們說清楚。”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打聽到路子,找到了可能弄到糧食的門道,這需要錢,而且是現(xiàn)錢。”
“你們也知道,我跟光福從劉家出來,是凈身出戶,分文沒拿。”
“我上班這才幾個月,工資除了日常開銷和貼補光福,也剩不下多少。”
“所以到時侯如果真有眉目,需要先期打點或者直接購買的話……這錢,得你們先準備好,交給我去運作。”
“你們要是不放心……”
劉光天話還沒說完,傻柱就佯裝生氣地打斷了他,瞪著眼道:
“嘿!劉光天!你小子這說的什么話?”
“打你哥臉是不是?”
“咱哥倆這關(guān)系,我還能信不過你?”
“就沖你為光福、為咱們這幾家子操心這份心,我傻柱要是疑心你,我還是人嗎?”
“這話以后可別再說了啊,再說我真跟你急!”
旁邊的易中海也笑著搖搖頭,語氣卻十分肯定:
“是啊,光天,你這孩子,心思重。”
“你一大爺我還能怕你騙我不成?”
“不用說騙,只要你開口說需要,只要我手頭有,絕對給你拿出來,一點不含糊。”
“咱們現(xiàn)在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囤糧是為了大家一起扛過難關(guān),這錢,該出。”
聽到易中海和傻柱毫不猶豫的信任,劉光天心里暖流淌過。
在這艱難的世道里,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比金子還珍貴。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成!有一大爺和柱哥這句話,我就放心去打聽、去想辦法。”
“咱們未雨綢繆,總好過到時侯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