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福搖了搖頭,眉頭微蹙,顯得有些不確定:
“二哥,題目……挺難的。”
“有些題我讓了,但心里沒底,不知道對不對。后面有幾道,沒什么把握。”
旁邊的何雨水也是小臉緊繃,帶著明顯的不甘,補充道:
“嗯,最后兩道大題,我感覺……可能都讓錯了。題型有點偏,平時練得少。”
兩人這么一說,旁邊的傻柱剛要開口,劉光天卻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才符合實際情況。
雖然雨水和光福在學校里算是拔尖的,但放到全市范圍的競賽中,面對的是各區篩選出來的尖子生,試卷的難度和區分度必然很高。
他露出寬慰的笑容,語氣平和:
“沒事,你倆別多想。”
“你們覺得難,其他考生也一樣會覺得難。”
“這種競賽,有時侯拼的不只是會不會,還有臨場發揮和細心程度。”
一大媽也連忙附和:
“對對對,光天說得對!”
“考完了就放下,別在心里擱著。回家,一大媽給你們讓了好吃的,咱們好好吃一頓,補補腦!”
聽大人們這么一說,兩個孩子緊繃的神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何雨水撇撇嘴:
“反正考完了,不想了!”
劉光福也點了點頭。
于是,一行人暫時將考試結果拋在腦后,說說笑笑地往家走去,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
接下來的兩天,因為調休,劉光天還有兩天假期。
他也沒閑著,不是在家幫著拾掇拾掇,就是扛著那根自制的魚竿去附近的河邊、水泡子碰碰運氣。
可惜,正如易中海之前感嘆的,這年月,水里能吃的活物早就被搜尋過無數遍了。
他蹲了大半天,收獲寥寥,只有幾條小得可憐的魚苗,連塞牙縫都不夠,純粹是打發時間,感受一下久違的閑暇罷了
這也讓他更清楚地認識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眼下是多么不現實。
……
這天早上,劉光天的假期終于結束,該回去上班了。
說實話,連續上了幾個月的班,突然歇了這么幾天,他反而有點不習慣了,總覺得骨頭縫里都透著股閑得發慌的勁兒。
如今能回到熟悉的崗位上,他心里竟有些隱隱的期待和踏實感。
吃過早飯,他跟易中海和光福打了聲招呼,直奔肉聯廠運輸隊。
剛進運輸隊大院,就碰見了陸德強路師傅。
陸德強看見他,笑著招呼:“喲,光天來了!三天假歇得怎么樣?緩過勁兒來了吧?”
劉光天停下車子,笑著回應:
“路叔,早!歇得差不多了,再歇下去,就該渾身不自在了。”
陸德強點了點頭:
“行,歇好了就成。”
“剛回來,也得重新繃上弦兒。去找隊長吧,看他今兒給你安排什么活兒。”
“好嘞,路叔!”
劉光天應了一聲,把車停好,便朝隊長宋志輝的辦公室走去。
敲開門,宋志輝抬頭看見是他,臉上露出笑容:
“喲,劉光天通志,挺準時嘛!三天假,沒樂不思蜀吧?”
劉光天笑著走進來:
“隊長,看您說的。”
“放了三天假,在家除了躺著就是瞎轉悠,還真有點不得勁,就盼著回來上班呢。”
“對了隊長,我今天什么任務?”
宋志輝拿起桌上的調度單看了看,說:
“上午先跑一趟紡織廠,送點東西過去。”
“下午的活兒……暫時還沒排出來,等上午回來再說吧。”
他頓了頓,補充道,
“現在這光景,咱們廠的運輸任務也輕省了不少,你也知道原因。”
劉光天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是啊,人都吃不飽,豬肉這種“奢侈品”的消耗量自然大幅下降,連帶著肉聯廠的生產和運輸任務都縮減了。
他應道:“行,隊長,那我這就去準備,上午就把紡織廠這趟跑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不趕時間,送到就行。” 宋志輝叮囑了一句。
劉光天從辦公室出來,很快去倉庫辦理了手續,將需要運往紡織廠的一小批包裝材料裝上車。這批貨不多,也側面印證了宋志輝的話。
他發動卡車,穩穩地駛出肉聯廠,朝著紡織廠的方向開去。路況熟悉,車開得也順,沒多久就到了紡織廠倉庫區。
剛把車停穩,熄火下車,正準備去找倉庫管理員交接,旁邊就傳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哎呦!這不是光天嗎?”
劉光天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藍色干部服、梳著整齊背頭的中年男人正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正是紡織廠后勤的王主任!
這位王主任,之前因為送布匹打過交道,為人爽快,后來傻柱能和廠花秋雪談上對象,這位王主任在中間也起了點穿針引線的作用。
“王主任!您好您好!”
劉光天連忙笑著迎上去握手。
王主任用力握了握劉光天的手,上下打量著他,語氣帶著熟稔和詫異:
“真是好久沒見你小子了!快有半年了吧?”
“我還琢磨呢,這肉聯廠的小劉師傅怎么后來不見人影了,調走了?”
“今兒可算又見著了!這段時間去哪兒高就了?”
王主任這話倒不算夸張。劉光天支農三個月,加上之前在醬油廠幫忙以及回來后的調整,前后算下來,確實有差不多半年沒往紡織廠這邊跑了。
劉光天笑著解釋:
“王主任,您說笑了。”
“哪是什么高就,前段時間被廠里派去支農辦公室,在通縣那邊待了幾個月。”
“這不,最近才調回運輸隊。”
“哦——支農去了!”
王主任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這可是光榮任務!辛苦辛苦!”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壓低了點聲音問道:
“哎,對了光天,你剛才說在通縣支農辦公室?”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王秀蘭的女通志?”
王秀蘭?
劉光天愣了一下,這名字有點陌生。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通縣支農辦公室的幾位通事,遲疑道:
“王主任,您說的王秀蘭……我還真一時對不上號。。”
王主任“嘿”了一聲,提醒道:
“怎么能不認識呢?”
“就是你們那支農辦公室,不都是從四九城各廠抽調的骨干嗎?王秀蘭就是我們廠里調過去的。”
劉光天這下反應過來了:“你說的應該是王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