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如果元旦真的見過這個人,只能是在黃家村里見的了。
而那個黃家村三面都砌著高墻,平時也有人看守著,除了自已本村的村民,也就只有進去和村民做生意的人販子會在村子里來往。
就連買家都從不進村,都是黃家村的村民直接把買賣的女人和小孩通過特殊渠道送到對方家里。
這一點沈文嵐和賀尋之都知道。
因為這件事是林初禾親手辦的,相關案情進展林初禾也都知道,賀尋之和沈文嵐后來有一次和林初禾聊天的時候還問起過這件事。
畢竟她們是收養了元旦的人,還一直在積極的幫助元旦尋找新生會員,算是案件的相關人員,林初禾將案件的資料拿給他們看過。
黃家村總共有多少人,每個人的大致長相,沈文嵐心里都有數。
她并不記得村子的資料里有昨天見過的那個人。
不是黃家村的人,但行跡又像人販子……
想到元旦的身世,沈文嵐腦中有些想法忽而一閃,思路瞬間打開。
她猛的想到什么,震驚的一把抓住賀尋之的手腕。
“你說……昨晚那個人,該不會和當初拐賣元旦的人有關吧?”
賀尋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嚴肅。
“如果我們的推測沒錯,那人就算不是當初拐賣元旦的那個人,也肯定是和黃家村有過來往的人。”
不管怎么說,此人都絕非善類,更應該盡快抓住才是。
另一邊,范雨晴心驚膽戰的抱著搬家沖去了住院部,一路上不停的回頭,生怕賀尋之和沈文嵐追上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鬼上身了。
好不容易松一口氣,奈何她這一天實在緊張過頭,消耗太多精力,查房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原本應該給一床病人的藥,她一時走神開給了二床。
二床病人的病情,她張冠李戴的認成了四床病人的,搞得四床病人還以為自已一夜之間突然加重了病情,嚇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病人家屬也嚇的不輕,仔細核查過后才發現是范雨晴給弄錯了,當場勃然大怒,扯著范雨晴的衣服吵鬧不休。
范雨晴回過神來更慌張了,一個勁的道歉卻無濟于事。
偏偏這個時候一床和二床的病人也發現了不對。
二床病人去取了藥回來,被護士給攔下來,才得知是范雨晴給開錯了藥。
一床病人也不樂意了,質問范雨晴為什么把自已的藥開給了二床。
三方的病人和家屬全都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好脾氣的都沒有,搞的范雨晴焦頭爛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安撫哪方才好。
三邊的病人家屬都兇得很,不能得罪,范雨晴顧上這頭顧不上那頭。
剛跟這邊的家屬說了兩句,另一邊的家屬就開始不樂意,覺得范雨晴根本不重視他,更加生氣。
三邊的家屬都搶著想讓范雨晴先給自已一個交代。
如此循環,搞的三邊的家屬都不滿意。
范雨晴一下子應付不過來,加上她今天本來就焦慮煩躁,被這吵鬧聲煩的脾氣爆炸,一下子沒忍住,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有完沒完?!”
空氣安靜了一秒。
下一刻,三邊家屬更加憤怒,瞪著眼睛叉著腰,直接上手推掃。
“你還兇上了?你自已做錯了事居然是這個態度?”
“哦——我看你根本就是蓄意謀財害命的吧?!”
范雨晴脾氣原本就受不得激,聞言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看過去。
“你瞎說什么?工作上有失誤不是正常的嗎,誰能保證自已每時每刻的狀態都非常好,做什么事情都不錯?你說話也太難聽了!”
她一時沖動,沒想到病人家屬比她更沖動,猛的拔高音量。
“我說話難聽?小蹄子你敢害我老公,我不光要罵你,我還要抽你呢!”
一號床病人老婆孫大媽直接上手,一把扯住范雨晴的頭發,將范雨晴的臉扯的后仰,她順勢一巴掌扇過去。
“讓你兇!讓你不道歉!我打死你個謀財害命的庸醫!”
另外兩床的家屬見有人動手了,也跟著一擁而上。
巴掌、拳頭、腳一股腦往范雨晴身上招呼。
有薅頭發的,有打巴掌的,有吐口水,還有用腳踹她小腿的。
家屬們手沒閑著,嘴也沒閑著,吵吵嚷嚷的罵個不停。
“你算是什么醫生?把我老公的藥開給了二床,我老公吃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這個小狐貍精該不會是看上我老公了,故意搞出錯來想讓我老公注意到你吧?”
“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小賤人!看我不撓花你的臉,把你打成肉餅!”
二床的病人家屬更不樂意了。
“這是我們的藥嗎?你就開給我們,藥是能隨便吃的嗎?要是吃出問題來,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你就是為了勾引一床的那個臭男人想把我們也害了是吧?”
“我跟你說,這件事沒完!”
三床的病人家屬更加憤怒:“我們家人都快被你給嚇死了,你連病人的病情都搞不清楚,你還當什么醫生?你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
“我看你怕不是敵國安排來的敵特吧,你就是想害我們華國群眾的性命是不是?!”
范雨晴在他們口中,一會兒是勾引別人老公的小三,一會兒是謀財害命的庸醫,一會兒又是敵國的敵特。
她終于意識到自已剛剛的態度不對,想解釋卻根本沒機會解釋,剛一張嘴,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再一張嘴,對面的唾沫星子又噴了過來。
好不容易沒巴掌也沒唾沫星子了,不知道誰又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腳,疼的她說不出話來。
混亂之中,她被人摁著頭道歉,唾沫星子像雨一樣從天上飛濺下來,和她被薅掉的那一撮一撮的頭發一起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不一會兒,扣子也被撕扯的崩開了,袖子也扯爛了,頭皮一會兒火辣辣的疼,一會兒又因為某一塊被薅禿了而感覺涼颼颼。
身上疼的地方太多,加上胃部又在隱隱作痛,范雨晴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自已哪里更痛,下一刻拳頭又落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