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到最后了,別人都在安享晚年,咱們反倒越過越差。”
孫麗華想了想,也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
她一瞬間就泄了氣,焦慮的抓了抓頭發(fā)。
“哎喲,這可怎么辦啊!”
“這死丫頭怎么給咱們搞這種難題出來,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難不成……咱們真的要替她拿著五萬塊錢出來?”
“可是不行啊,五萬塊錢實在太多了,咱們家怎么能一下出來?”
“咱倆攢一輩子了,也沒那么多啊。”
范茂想了又想。
“實在不行,咱們打電話到老家去,看看能不能跟親戚朋友借一借湊一湊?”
孫麗華使勁擺擺手。
“不行不行,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老家那些親戚八輩子都不聯(lián)系了,之前好多還是鬧翻了的。”
“她們之前都在背后說咱們一家狼心狗肺,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現(xiàn)在回過頭去聯(lián)系她們,并且還是借錢這種丟人的事,還不知道要被她們說成什么樣。”
“尤其是以前跟咱們不對付的那幾家,聽說這件事,估計都要笑掉大牙去了!”
“到時候不光借不到錢,恐怕還得再惹一身騷。”
“那怎么辦?要不然管同事借一下。”
孫麗華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
“也不行,那些同事平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果想管她們借錢,肯定要說明緣由。”
“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這是五萬啊!”
“就算咱們是分好幾個人借,到時候那些被借錢的一合計,也知道咱們大概借了多少。”
“這么大一筆錢,誰不好奇咱們拿來做什么了?”
“而且這筆錢咱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還上的,還錢期間同事得怎么相處?那些同事在背后會怎么議論咱們?”
“到時候咱們不得點頭哈腰裝孫子維系關(guān)系啊?為了這五萬塊錢,只怕以后在單位里都抬不起頭來了!”
她們在單位里好面子好了一輩子,從來都是體體面面的。
之前范雨晴和高麒的事,她們老早就把牛給吹出去了,當(dāng)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單位里前途無量,明里暗里的巴結(jié)他們。
結(jié)果舒服日子還沒過幾天,范雨晴就給他們來了退婚,還被軍方抓去審訊,這些事就已經(jīng)讓他們面子都快丟盡了,最近不少同事都在背后笑話他們。
還是她們放話說女兒女婿只是在鬧別扭,很快就會和好,這才勉強維持住了一點體面。
現(xiàn)在范雨晴和高麒還沒和好,同事們之間早就猜測不斷了,這個時候再跑去管那些同事借錢,豈不是相當(dāng)于伸手打自已的臉嗎?
而且她們這段時間在單位里這么得意,好多同事都看不慣了,現(xiàn)在得知他們家出事需要用錢,恐怕幸災(zāi)樂禍都來不及,也根本不會借給他們啊。
范茂焦慮到了極點,瀕臨崩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到底該怎么辦啊?”
孫麗華也跟著嘆氣,夫妻倆坐在沙發(fā)上直愣愣的想了半天。
忽的,范茂猛的扭過頭。
“剛剛那死丫頭是怎么說的來著?”
“她是不是說,當(dāng)年那件事情做得很隱蔽,至于知情人,她也只說了她和那個人販子、甘闖三個?”
孫麗華仔細回憶了一下,灰敗的眼神逐漸亮起來。
“好像……是這樣的!”
范茂瞬間直起了腰板。
“那既然沒證據(jù),當(dāng)年那件事究竟做沒做,誰又能證明?”
“就算把這件事情捅到公安局,最多也就是把那個人販子和范雨晴抓過去審問一下。”
“到時候沒證據(jù),就算那個人販子說出什么,也只是說說,空口白牙的,公安也不能定她們的罪啊。”
“而且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還能查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
范茂摸摸下巴。
“要不然就隨她們?nèi)ィ蹅兙筒惶湾X,看那個人販子能怎么辦!”
孫麗華皺眉。
“可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公安真的查到什么證據(jù),證明確實是范雨晴和那個人販子勾結(jié)犯罪了呢?”
“那死丫頭說的對,她畢竟是咱們的女兒,在外人看來,咱們和她就是一伙的。”
“就算是現(xiàn)在斷親都來不及,明天那個人販子拿不到錢把事情捅到公安局,公安調(diào)查起來只會覺得咱們是想故意在這個關(guān)頭撇清關(guān)系,到時候還是一樣說不清。”
“咱們總不能拿前途去賭吧?”
兩人又相對沉默了半晌,孫麗華又忽然想到一招。
“要不然咱們直接來個先發(fā)制人,咱們兩個親自把這件事告到公安局去!”
范茂意外。
“怎么說?”
“哎呀你傻啊,到時候就說,咱們是從女兒那里聽說了這件事,覺得很震驚,不想女兒繼續(xù)這樣錯下去,所以大義滅親,決定舉報。”
“反正這件事咱們問心無愧,確實是不知情。加上這事是咱們兩個舉報出來的,就算到時候那死丫頭真的攀咬咱們,咱們也能解釋清楚,公安同志不會太懷疑咱們。”
“這樣,到時候就算街坊鄰居和同事們知道范雨晴干了這么畜生不如的事,咱們也能撇清關(guān)系。”
范茂瞬間明了,興奮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到時大不了就說咱們這些年工作忙,沒注意范雨晴這死丫頭居然是人前乖巧人后狠毒,誤入歧途。”
“反正就像那死丫頭說的,咱們這些年對她管教這么嚴(yán)格,大家都有目共睹,是她自已非要做壞事,非要長歪,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咱們痛心疾首之下決定大義滅親,不光沒有人會對咱們指指點點,反倒還會覺得咱倆是深明大義的好父母呢。”
孫麗華笑著點頭。
“沒錯!這樣,至少咱們兩個的工作保住了,以后也不至于沒有臉面在單位和軍區(qū)大院待下去。”
“至于范雨晴那個死丫頭……這些事都是他作出來的,而且居然還敢威脅咱們,實在是惡劣至極。”
“她既然無情,咱們也不用給她留臉面!”
“五萬塊錢,她不知道要掙多久才能掙來,真花出去咱們家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一點存款都沒有了。”
“現(xiàn)在咱們手里至少還有點存款,與其指望這死丫頭給咱們養(yǎng)老,不如用這些錢來養(yǎng)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