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椰子樹葉砸下來,看的兩位老人心有余悸,捂著胸口直朝陸衍川說謝謝。
陸衍川擺擺手,護著兩位老人一直到村口才重新折返回來。
扭頭一看傅云策那邊人數多,陸衍川又一言不發的沖過去幫忙。
一來二去,總算是把群眾全都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危機解除,陸衍川松了口氣。
可當他再次想起那個形跡可疑的人時,再看過去,只剩下一片沙粒被風吹起、一片蒼黃的沙灘和蓄勢待發、卷著各種物件滿天飛的風,早就沒了那人的身影。
在陸衍川沒看見的時候,原本已經改變了行動軌跡的文元勛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一眼,下一秒,一個拐彎,消失在了村子后方。
他一路沿著偏僻的小路過去,終于,在一處距離軍營很遠,甚至可以說是和軍營所在的方向在恰好相反的方向、距離海岸非常近的一處地方停下,轉身鉆入一扇大門。
這里曾經是島上的一處食品工廠,只是工廠已經廢棄很久了,后續又沒人接手。
加上這個地方原本就偏僻,就算是在這不算大的海島上,這個地方因為緊挨著那座崎嶇的山,附近沙灘里面又全都是礁石,路非常難走,幾乎沒人來這邊,附近幾百米也沒有村子。
自從工廠停業之后,這里就這么一直荒廢著,里面的雜草都已經長到及腰高了。
呼嘯的風聲被看似破敗的工廠設施和墻擋住了一部分,進到里面,刀子一般割人的風不再有那么鋒利,嗚嗚的聲響倒是威力不減。
文元勛熟稔的穿過工廠內部,在一片黑暗中直直的向前走,直到抵達工廠一樓的最盡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推開那生了銹的大鐵門,再往前走,便是一片高低錯落不平的礁石組成的小山。
之前工廠大概是想要開發這片地方,特意用磚頭臨時在周圍壘了三面矮墻,將這片地方圍了起來。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最后只開發了一小半便沒再繼續。
圍墻經過這么多年的風雨摧殘,已經倒了一小半。
文元勛無視再度席卷而來的狂風,壓著草帽的帽檐,淡定的走向最中間的小山。
說是小山,看起來就是一整塊大山石,上面零零散散的散布著細小的山石,巖石縫隙和表面長著頑強的草木苗子和青苔。
文元勛推了一下最光滑的那塊巖石表面,向下摸到一截繩子,往外一拉。
整塊山巖像一扇門一樣被徐徐拉開。
他打開隨身帶著的手電,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這山洞,就是之前工廠開發到一半挖出來的。
這山看著不算太高,但縱深卻很長,因此這山洞也修得非常寬闊。
這個地方雖然看起來非常偏僻,但沒有人知道,這里其實是整個海島軍區信號最好的地方。
山洞里面還有一扇小門,原本是工廠當做控制室使用的,現在里面放著的是五十年代的信號裝備。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這臺設備早就已經老舊了,現在也已經有了比這臺設備更好、功能更全的設備。
這臺設備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也難免會出問題,早就該更新了。
但這些年為免打草驚蛇,文元勛一直憑借自已的技術維護著它。
這座小山附近就是一片礁石林,這里又是幾乎沒有人來的廢舊工廠,山洞大門又做的那么隱蔽,當初幾乎是被工廠的工人按照縱向的巖石紋路切開的,合上之后天衣無縫。
這個山洞非常隱蔽,島上的居民也很少有人知道。
并且這里不光能作為活動區域,還能作為倉庫,可以存放很多東西。
這個山洞往后還有一個洞口,雖然隱蔽程度不如這個山洞高,但存放一些重要性沒那么高的物件也足夠了。
他才不會像熊志遠那個蠢貨一樣,鋌而走險的把東西放在離營區那么近的一個礁石灘的小山洞里。
那種地方,但凡有心人,隨隨便便一找就能找得到,簡直就是送人頭。
文元勛熟練的掏出鑰匙,打開山洞里的這扇小門走進去,打開燈,仔細檢查設備的運行狀況。
山洞將外面的風嚴嚴實實的隔絕開來,倒是帶來一股暖意。
文元勛扯過椅子,吹了吹上面的浮灰,直接坐下,順手摘掉擋著臉的帽子。
昏黃的燈光下,一張與熊志遠一模一樣的臉,倒影在對面小房間與山洞之間的窗戶玻璃上。
文元勛不經一抬眼,也看見了倒影里的自已,冷笑著勾了勾唇。
沒有人知道,這些年發給熊志遠的那些命令,并不是從越國發過來的。
或者準確點說,不完全是從越國那邊發過來的。
熊志遠一直都不知道,還有他這么一個人,一直潛伏在海島禁區,給熊志遠下命令、看著他自以為聰明的執行命令。
實際上熊志遠并沒有他自已想象中那么聰明,相反,在文元勛眼里,蠢得讓人沒辦法正眼看。
那些熊志遠掉鏈子沒完成、自以為成功實際上漏洞百出的任務,基本都是由他這個擁有和熊志遠一模一樣面孔的人,利用長相幫忙修補、完善任務。
同時,他也利用長相,用熊志遠的身份給自已做掩護,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在這座海島上一直待到今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熊志遠這個窗戶才能在海島軍區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
沒想到熊志遠竟然真的以為是靠他自已。
想到這兒,文元勛忍不住嘲諷的哼笑一聲。
他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就他做的那些事,誰看了不覺得拙劣?
也就只有他自已覺得很縝密、沒有疏漏罷了。
不過這次的事情,文元勛確實是耽誤了一下,不像從前那樣反應迅速,而是晚了一些才得知熊志遠和姓連的已經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