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呢……?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機器也沒有任何故障。
他自已的維修手藝他還是清楚的,而且這機器他用了這么多年了都沒事。
如果不是機器的問題,那就只能是——
熊志遠瞪大了眼睛,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該不會是藏了那么久的竊聽器被人給發現了吧?
熊志遠“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心慌至極。
如果竊聽器真的被發現了的話,那么基本上就肯定了軍區內是有內鬼的。
接下來,肯定會徹查軍區里的內鬼。
他埋伏了這么多年,萬一這次被查出來,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熊志遠有些頹喪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對著洶涌激蕩的海水,焦慮的抓了抓頭發。
他人到中年,頭發本來就不剩多少,前兩天因為郭貴淑和熊亞慶這兩個廢物已經被抓掉了很多。
此刻熊志遠一手抓下去,頭頂幾乎禿的都快要反光了。
熊志遠此刻卻顧不上這么多,腦袋快速運轉到簡直快要冒煙,各種可能性瘋狂往腦海里涌。
他身邊的這一切,好像從熊亞慶這個廢物去邊境跟陸衍川他們執行完任務回來開始,一切就都變了。
熊亞慶一回來,他干的那些事兒就被捅了出去,熊亞慶自已倒大霉還不算,連帶著他也跟著一起倒霉。
好不容易盼到這小兔崽子從禁閉室里放出來了,他又把陸衍川給招了過來,還當面跟陸衍川起沖突……
這些事兒,熊志遠每在腦子里過一遍,想捶死熊亞慶那個臭小子的心思就多一分。
所以陸衍川這次來,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如果監聽器真的是被人拿掉了,那么怎么就那么巧,陸衍川一來,他放了那么久的監聽器就被發現了?
就算他想說這些事和陸衍川沒關系都說不出口。
畢竟海島軍區的那些老不死的平時都很死板,在海島軍區工作的時間又長。
人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長了,就容易放松警惕,不容易對周圍的人事物產生疑心。
他絕不相信是宋旅長那群人自已發現的。
可如果說是陸衍川他們發現的……好像又有點不太合理。
他剛剛在辦公樓附近,是親眼看見陸衍川吃完了飯就召集他手下的那群人訓話,訓完的話就帶著他們一起集訓的。
現在想必正在做各種體能訓練吧?
他們這次來的就這么幾個人,都在外面,哪有人去搜查監聽器?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監聽器還能自已長了腿飛跑了不成?
熊志遠瘋狂撓頭。
然而熊志遠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訓練場內,陸衍川的人的確在訓練。
但帶隊的三人中卻少了一個陸衍川。
在傅云策和顧懷淵帶著手底下人一圈一圈負重長跑訓練時,不遠處辦公大樓的會議室內,陸衍川手里正拿著新研發的探測器,捏著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瞇著眼睛檢查。
宋旅長派給他的幾個最可信的戰士,正一層一層的掃描檢查。
就因為今晚的排查,宋旅長已經提前將辦公樓里今晚值班的同志全都找理由支了出去。
要么被派到訓練場上自已訓練去了,要么被叫到一樓最盡頭的那個大會議室里開會去了。
此刻樓里空空蕩蕩,只有幾位原本值班同志辦公室里的燈還掩人耳目的亮著。
陸衍川站在會議室里,不過片刻,宋旅長就趕了過來,急匆匆的。
“陸團長,我聽說你找到了些東西?”
陸衍川一時沒說什么,直接將手里的小方塊兒拿給宋旅長看。
宋旅長拿在手心里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這個東西真的出現在眼前,他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我們這棟辦公大樓里,竟然真的有敵特?!”
他原本還懷著僥幸心理,想著敵特會不會是島上的漁民,或者是混進島上偽裝成漁民的人。
畢竟他實在不愿意相信在自已的管轄范圍內,真的有敵特埋伏著。
并且這一埋伏,應該已經有很多年了。
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且不說這些年因為這個敵特究竟泄露過多少消息,就說這件事情一旦上報上去,他這些年在軍區里作出的成績和努力,全都要付之東流。
宋旅長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里的怒火,捏著那只有半個手掌大的扁平方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東西應該是竊聽器?”
陸衍川平靜的點點頭。
“是。”
“在哪里發現的?”
陸衍川沒什么表情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不遠處的那張桌子。
“兩張桌子中間的一個縫隙里。”
“這竊聽器我見過,雖然信號效果不如大型竊聽器好,但足夠隱蔽。”
“以這個會議室的面積和說話效果來看,這個竊聽器,足以聽清會議室內討論的內容。”
宋旅長原本就涼了半截的心,此刻幾乎快要涼透了。
高政委在旁邊聽的也差點心肌梗塞。
“這個會議室我們平常使用頻率可不低,還在這里開過不少很重要的有決策性的會議……”
宋旅長閉了閉眼,有些絕望,簡直聽不下去,氣的狠狠一拍桌子。
“這到底是誰干的!這個一直潛藏在我們中間的叛徒,究竟會是誰!”
“現在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
高政委自已也氣的要命,漲紅著一張臉,勉強給宋旅長順了順氣,扶了扶眼鏡,努力克制住情緒,仔細回憶。
“海島軍區辦公樓平時管控嚴格,這間會議室雖然使用頻繁,但也只有在進行需要多人參與的討論會才會使用。”
“同一層的其他房間,除了小辦公室就是資料室,這一層的保密程度相對還算高,平時管控嚴格,普通士兵就算來往送文件,也根本接觸不到這層樓……”
高政委有些后怕的緩緩瞪大眼睛。
“如果不是此人能力高超,能輕易地躲過我們的巡邏隊伍和辦公樓里各位領導的視線,那就是……我們這群軍官中間,出了內鬼。”
高政委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他在海島軍區待了這么多年,海島軍區的軍官,除了個別從外面調任進來的,其他人幾乎是在海島軍區創立之初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