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頓時更擔(dān)心了。
沈文嵐有些尷尬的捏著后腰,這種事也不好跟女兒解釋……只能先糊弄過去。
“乖寶,媽媽沒事的,就是昨天晚上起了一陣大風(fēng),房間里忘了關(guān)窗戶,不小心吹到了,有點鼻塞而已。”
“不過你忘了嗎,媽媽自已就是醫(yī)生呀,我心里有數(shù),沒有大問題的,如果真有事,就讓醫(yī)院里的那些叔叔阿姨替我瞧一瞧開點藥就行了。”
沈文嵐笑著捏捏元旦的小臉。
“知道我的寶貝心疼媽媽,媽媽真的很欣慰。”
“不過也真的別擔(dān)心啦,有事情媽媽會告訴你的。”
小姑娘將信將疑的眨眨眼睛,確認媽媽好像真的沒有事,這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沈文嵐這才暗自松了口氣,趕緊到自已的位置上坐好,不敢再亂動,免得露出什么破綻。
剛坐下,她又忍不住暗暗的嘆了口氣。
說起來,她之前也是太天真了。
賀尋之看起來溫和,但畢竟是當(dāng)兵的,只不過他和旁人的性格不同,他的血性都藏在骨子里,平時輕易看不到。
加上他這些年也沒落下鍛煉,那體能和力氣都不是蓋的,最近還有初禾給他調(diào)理身體,這恢復(fù)得簡直不要太好。
說話間賀尋之已經(jīng)將煮好的瘦肉粥端了上來。
粥還冒著熱氣,沈文嵐一邊用勺子慢悠悠的舀著喝,一邊心不在焉又有些頭疼的想著。
昨晚他也是太著急了,意亂情迷之中,都忘了還要用計生用品。
不過這東西每月能申請的數(shù)量還是有限的,家里也就那么幾個,還不知道夠不夠用呢……
沈文嵐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算了,還是去找林初禾要點避孕的方子先吃上吧。
她自已倒也不是不能配,但是西藥終究還是比不上中藥溫和,不傷身體。
這事鬧的……這種事,她還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初禾說呢。
沈文嵐按壓太陽穴的力度又重了幾分,再次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
算了,好不好說的這口都得開。
家里現(xiàn)在有了元旦,她暫時是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畢竟元旦才剛剛辦完收養(yǎng)手續(xù),一切都還沒熟悉習(xí)慣,到現(xiàn)在還時常會做噩夢,害怕會被人賣掉,害怕她會不要她。
就連睡覺時的姿勢都是蜷縮起來的,像一個害怕被傷害的小狗。
沈文嵐每每想到這里都覺得心疼。
真的有了自已的孩子,對于元旦的注意力難免會有所分散。
小姑娘原本心思就敏感,她不想讓元旦覺得自已有了有血緣的親生孩子,就會忽視她、拋棄她。
當(dāng)初收養(yǎng)元旦的時候,她可是下定了決心要讓這個孩子在自已身邊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的。
至少在元旦成年之前,她還是不考慮這件事了吧。
把粥端上了桌,賀尋之看了一眼,又匆匆鉆進了廚房,一邊迅速動作一邊說——
“老婆,我再給你和女兒煎個荷包蛋,稍微等一下。”
沈文嵐下意識應(yīng)了一句,隨即又回過神來。
老……婆?
她面色變了變,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稱呼變得倒是挺快,她都還有些沒適應(yīng)過來呢……
廚房里,賀尋之拿雞蛋的間隙,回頭看了一眼外面。
元旦正乖乖的吃著面前的粥,沈文嵐則不知心不在焉的想著什么,有一勺沒一勺的喝著,不時抬手揉揉腰。
賀尋之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
說歸說鬧歸鬧,其實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已昨晚實在有些太生猛了。
怪他,思念了這么多年,忍了這么多年,實在是一時沒忍住……
把人累成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她的身體。
賀尋之有些自責(zé)的嘆了口氣,暗暗的告誡自已。
這種事情有這么一次就夠了,以后可萬萬不能再這樣了。
不過有些事情好像也不是完全靠自制力就能忍得住的……
就像昨晚,感覺到了,一切都變得有些失控。
賀尋之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想了一圈。
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找林初禾要個方子,調(diào)理一下……
總這么折騰老婆也不是個事兒,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做得不對,作為一個男人,媳婦不管怎樣都是付出更多,吃虧更多的,他應(yīng)該把她的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
很快,雞蛋煎好,端上了桌。
早飯倒是吃的異常和諧,沈文嵐和賀尋之不時笑著說上兩句,又逗一逗對面作者的元旦。
小姑娘感受到了輕松愉快的家庭氛圍,心情似乎也更好了,就連包子都多吃了一個。
吃完了飯,看時間差不多了,沈文嵐下意識起身,準備趕緊收拾了碗盤去送元旦上學(xué)。
只是這次還不等她動手,賀尋之已經(jīng)動作麻利的將碗盤收了起來,三下五除二送進了洗碗池,迅速洗干凈。
那速度快到,沈文嵐這邊才剛給元旦穿好了外套,那邊賀尋之都已經(jīng)洗完了碗盤擦完了手,甚至外套都已經(jīng)披在肩上了,正拿著掃帚準備趁空閑掃個地。
沈文嵐:?
“三個人的餐具,你這么快就洗好了?”
她有些詫異。
賀尋之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好像在疑惑這有什么好懷疑的。
沈文嵐不信邪的走進廚房里看了看。
方才用過的碗盤被刷的锃光瓦亮,正放在木質(zhì)的碗盤架上控水。
沈文嵐都驚呆了。
反應(yīng)過來又忍不住咋舌。
那么多家庭都把刷盤子洗碗做家務(wù)這樣的活都安排在女人身上。
但其實,最適合做家務(wù)的其實是男性。
以他們的體力和力量,做這些事簡直毫不費力。
尤其是這些當(dāng)過兵的男同志,平時在部隊里內(nèi)務(wù)都能打理的一絲不茍,讓人挑不出錯來,做這種事更是不在話下。
什么君子遠庖廚,都是瞎扯。
沒有能不能做,只有愿不愿意做。
家務(wù)本來就是應(yīng)該共同承擔(dān)的,他們完全能做得又快又好。
不過……賀尋之今天也算是細心貼心了。
沈文嵐揉著自已的后腰,笑了笑。
結(jié)果再一轉(zhuǎn)頭,賀尋之連地都掃完了,已經(jīng)拿起了元旦的書包,彎下腰幫小姑娘系鞋帶。
見沈文嵐也要穿衣服出門,賀尋之趕緊給了他一個阻止的眼神,又恢復(fù)了一貫的溫和模樣。
“送孩子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你昨天……勞累了,先在家多歇一會兒,我送完孩子回來,咱們再一起去醫(yī)院,否則還是要繞路的。”
從家里到醫(yī)院直線距離最近,能讓沈文嵐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
沈文嵐愣了一下,眉眼舒展的笑了笑,暫且沒回答,而是神色柔和的看向女兒。
“那元旦,今天讓爸爸送你去學(xué)校好不好呀?”
小姑娘眨眨眼睛,看看沈文嵐又看看賀尋之,并不抵觸的點了點頭,只當(dāng)爸爸媽媽口中的勞累是媽媽昨天工作太累了。
“好。”
“那媽媽,你要好好休息哦,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揮手作別后,小姑娘原地猶豫了一秒,還是像往常牽著沈文嵐的手一樣,試探的主動去牽住賀尋之的手,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
賀尋之自已都愣了一下。
他知道元旦這小姑娘心思敏感,性格又有點慢熱,從前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好的事,防備心很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輕易接納別人的。
他之前也能感覺得到,元旦雖然已經(jīng)接納了他,但是畢竟認識的時間短,還是沒那么親近。
沈文嵐和他都在的時候,小姑娘還算能放得開。
有時候沈文嵐不在,元旦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像是和他中間多少還隔著一層距離。
雖然之前元旦也不是沒有牽過他的手,但那也都是在和沈文嵐在場的時候。
他們單獨相處,小姑娘連話都少的很,更別說是主動牽住他的手了。
這還是第一次。
賀尋之有些驚喜又意外,心都軟了半截,第一時間扭頭看向沈文嵐,和她分享。
沈文嵐也早就注意到了,驚喜的揚起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這就是個好的開端啊。
賀尋之溫和的彎起眉眼,有力的回握住小姑娘有些緊張的小手。
“走,爸爸送你去學(xué)校。”
一大一小父女倆就這么牽著手,迎著清晨的陽光出了門。
因為這些看似微小的小事,沈文嵐雖然骨頭還像散了架似的,但心情卻格外的好。
自已在家的這十幾分鐘,她到底還是閑不住,想著回屋收拾一下那亂糟糟的床鋪,至少把昨天晚上睡過的床單被褥換下來洗一洗。
卻不想推門進入房間,抬頭就看見床鋪被整理的整整齊齊,昨晚睡的那床淡藍色的床品不知何時被換了下來,換上了另一套淡綠色的。
就連臥室的窗子也被推開了,地面清掃的干干凈凈,清新純粹的晨風(fēng)吹進屋里,一切都是那么清爽舒服。
沈文嵐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一切。
這都是賀尋之做的嗎?
他是什么時候收拾的?
她竟然完全都沒注意到。
早晨的時間那么緊張,她幾乎沒看見賀尋之在自已面前消失超過十分鐘……他速度也太快了點。
沈文嵐又去衛(wèi)生間看了一圈。
床單被褥已經(jīng)浸泡在了大盆里,放好了皂角粉,甚至旁邊還留了一張紙條,意思大致就是讓床單被褥先泡著,晚上回來他來解決。
沈文嵐不由的笑了。
他想的倒是也真周到,什么都不用她費心,一切都收拾好也安排好了。
還真是貼心。
她就算想動手收拾,也沒得收拾了,只能去把元旦房間的窗戶推開通了通風(fēng),而后就是坐在桌邊等著賀尋之回來接她了。
兩人今天去醫(yī)院的路走的格外緩慢,賀尋之特意照顧著她的速度,原本不愛言辭的人,難得和她多聊了許多科室里發(fā)生的事,還小小的進行了一番醫(yī)術(shù)上的研討。
沈文嵐雖然從頭到腳都不得勁兒,但被他這樣貼心照顧著,注意力也分散著,倒是也沒怎么覺得折騰,不知不覺就到了醫(yī)院。
進了醫(yī)院大門,兩人正要分開,忽然,沈文嵐覺察到樓梯上似乎有道視線正盯著他們。
她下意識猛然抬頭,順著那感覺的方向望去——
毫不意外的,與范雨晴對上了視線。
范雨晴整個人陰沉沉的,那眼神自然也不善的很,像是暗沉沉蒙著一層陰冷的黑氣,讓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沈文嵐瞇了瞇眼,對視的片刻,范雨晴像是故意要與她較勁似的,動也沒動,眼神變得更加凌厲。
直到賀尋之察覺到不對勁,順著沈文嵐的目光看過去——
范雨晴瞬間收回了方才的目光,眼神變得格外柔和,又恢復(fù)了平日那副柔弱的模樣,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朝著賀尋之揮了揮手,隔著一段距離旁若無事的打招呼。
“賀醫(yī)生,沈醫(yī)生,早啊。”
那語氣之平穩(wěn),仿佛剛才用那樣陰鷙的目光盯著她看的不是她。
沈文嵐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沈文嵐也不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惡意了,從前在津城的時候,因為嫉妒她才能,整天想將她拖下來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但沈文嵐還從未感受過如此濃烈的恨意。
尤其是她總感覺范雨晴對她也不單單是恨意,好像還在醞釀著什么,讓她莫名覺得心頭有些不安。
她是不是要做什么……
正想著,又一道人影晃了過來。
范雨晴抬頭看了一眼,立刻小媳婦兒一樣笑著走上前。
“高麒,你來啦。”
說話的神態(tài)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高麒有些詫異的看她一眼。
隔著一段距離,仗著別人聽不見,高麒壓低聲音,皮笑肉不笑的問。
“怎么?這是知道錯了?”
當(dāng)著沈文嵐二人的面,范雨晴乖巧的點了點頭,聲音也跟著壓低,頭一次主動挽住了高麒的胳膊。
“是啊,我認錯了,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高麒原本也只是用這話激她一下,沒想到范雨晴竟然真的認錯。
他有些意外又帶著幾分懷疑,盯著她看了片刻。
范雨晴眼神偽裝的格外真摯,甚至還有些可憐兮兮的。
她原本面貌就偏向清純,長相也是醫(yī)院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看。
好看的面孔總是有迷惑性的。
高麒一個晃眼,差點看直了眼。
他最喜歡的就是掌控感,尤其是這種自帶柔弱感的女人,她天生就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
范雨晴剛剛那樣但有幾分討好的笑,還有那副示弱的表情,對他來說剛剛好,恰好在他的喜好上。
高麒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了翹,冷笑一聲。
“我就知道,你們一家是不舍得我的,離了我你們上哪再去找像我這樣條件優(yōu)渥的結(jié)婚對象?”
他就知道,自已還是能拿捏住沈文嵐一家的。
不過……
做醫(yī)生的,難免有些潔癖。
有些人是體會在外在的行為和衛(wèi)生條件上,有些人則是在心理上。
他就屬于后者。
尤其在感情上,他眼里其實是容不得沙子的。
范雨晴如今盡管已經(jīng)認錯了,可他心里總還是覺得有些膈應(yīng)。
畢竟她心里想著別人這件事,是真真切切發(fā)生過的。
她現(xiàn)在雖然低頭認錯了,誰又能保證她是真的回心轉(zhuǎn)意,而不是裝模作樣,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呢?
高麒不免覺得有些屈辱。
像他這樣的家庭條件,這樣的光明前途,還有個這么厲害的堂伯父,他從小到大幾乎都是挺胸抬頭著,在別人仰望的目光里過來的。
在他的觀念里,他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天之驕子,想要什么樣的女孩都能找得到,根本沒有必要讓自已屈就。
尤其是沒必要接受一個心思曾經(jīng)不在自已身上,背叛過自已的女人。
他要找,也要找個死心塌地愛他的,離不開他的。
這樣的對象,高麒瞬間想到了兩個。
一個是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王西雅,一個是醫(yī)院婦產(chǎn)科的護士長李怡蓮。
她們兩個,可是不止一次向他表達過愛意,想和他處對象。
并且時至今日,李怡蓮每次見到他,還是會時不時的朝他拋來試探的眼神。
那才是知情識趣的人!
但……
高麒撇了撇嘴。
那兩個對他倒是夠死心塌地,長相卻遠遠不如范雨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家世也不行,完全配不上他。
那樣的長相,平時有個聚會什么的帶出去也沒面子的很,甚至還不如沒有。
他自已前途無量不說,爸爸也馬上就要升遷了,后勤副院長這個位置必定是能坐上的。
到時候他的職位肯定也是要跟著往上提一提,到時候那么多人都要巴結(jié)他們,什么聚會酒宴肯定少不了。
他們家這樣的家庭,不要求女方家庭條件好,只要求女方長得能給他們撐場面就行。
一個個長得不行,就算再死心塌地也沒用啊。
高麒越想越覺得煩躁。
這些女的一個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高麒自顧自胡亂的想著,面無表情的站在范雨晴旁邊。
范雨晴見他的注意力沒放在自已身上,大著膽子看了一眼賀尋之方才站的位置。
他早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正在大廳轉(zhuǎn)角處,和方主任幾人聊著什么。
畢竟高麒還在旁邊,范雨晴沒敢多看,迅速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高麒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賀尋之的背影上,目光逐漸變得鋒利,惡狠狠的瞪著。
這個賀尋之,也真是個礙眼的。
從前這家醫(yī)院里,幾乎沒有能和他匹敵的人。
現(xiàn)在倒好,自從賀尋之來了之后,許多人的目光就轉(zhuǎn)移到了他身上。
每天茶余飯后,大家都不討論他了,全都在討論賀尋之還有他老婆,說賀尋之如何厲害,后的前途該有多光明,會得到院長副院長多么的重用……
那話里話外的,仿佛賀尋之明天就要走馬上任去當(dāng)院長了似的!他聽著就來氣。
現(xiàn)在的院長是他叔叔,那后一任院長也應(yīng)該是他才對,怎么可能輪得上賀尋之?
不過想歸想,賀尋之的醫(yī)術(shù)也的確是厲害。
就連許多患者也是稱贊有加,這幾天一面一面的錦旗流水一般往醫(yī)院里抬,全都是送給賀尋之的。
他到現(xiàn)在也還沒收過幾面呢……
高麒深吸了口氣,已然將賀尋之視作了擋道威脅自已的人。
最讓高麒擔(dān)心的是,賀尋之不光是醫(yī)術(shù)不錯,還上過戰(zhàn)場立過功,那么多軍功在身上,如果以后一直在軍區(qū)醫(yī)院里任職下去,不再變動,以他的資歷,說不定真的會得到重用,到時候還真有可能……
高麒眉頭一皺再皺,咬緊了后槽牙。
直到賀尋之離開,高麒才憤憤然收回了目光,拿眼角掃了范雨晴一眼。
“等會兒有個會,你直接跟我一起去吧。”
范雨晴強壓著不情愿應(yīng)了一聲,只能暫且窩囊的跟在他后面。
剛上到二樓,正要往會議室走,不經(jīng)意一抬頭,正遇上剛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高院長。
高麒頓時一改方才焦躁不耐煩的樣子,換上一副春光滿面的笑臉,笑容中又帶上過分的尊敬。
“堂叔,早啊。”
一邊說還一邊暗暗的拽了范雨晴一把,示意她趕緊打招呼。
范雨晴實在擺不出他那么諂媚的表情,只能尊敬而客氣的頷首。
“高院長好。”
高仰止看見是他,就看他這副模樣,皺了皺眉,忍不住嘆氣,趕緊先讓身旁的幾位主任醫(yī)生先各自散去。
“高麒,你跟我過來一下。”
他直接將人叫到一邊,面色有些嚴肅的對高麒說。
“這次的考核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我不妨提前告訴你,你的表現(xiàn)非常一般,你不要不服氣,自家人,我還不了解你平時的脾性?”
高仰止越說表情越嚴肅,嘴上也是毫不留情。
“不光是在基礎(chǔ)理論考核上,你的臨床操作還有病人同事的評價也非常一般,甚至不如剛剛調(diào)來醫(yī)院不足半個月的賀尋之同志。”
“你好歹畢業(yè)來醫(yī)院也有那么多年了,從剛進醫(yī)院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怎么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高麒,你該不會是覺得咱們之間有血緣關(guān)系,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