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之,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我要盡可能快的追趕林初禾的腳步。”
“我看林初禾治療用的方法大部分都是針灸,我也有些興趣,到時候我就從針灸學(xué)起,我有西醫(yī)知識,到時候再結(jié)合中醫(yī)技術(shù),說不定還能……”
賀尋之愣愣的在旁邊聽著。
他原本想著兩人現(xiàn)在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結(jié),好好談一談這些年的經(jīng)歷、這些年的感情,以及接下來對生活和感情的計劃。
卻不想沈文嵐?jié)M腦子都是追趕林初禾和追求進步。
甚至想到這里時,沈文嵐還滿臉期盼的抱拳祈愿。
“真希望我能快些到達初禾那個水平,只要能得到初禾的認可,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賀尋之:……?
他好像又無奈的搖搖頭。
“幸虧林初禾是個女孩子。”
——不然他都要吃醋了。
沈文嵐聽到他的吐槽,好笑的看他一眼。
“這么愛吃醋?林初禾那可是咱們未來弟媳,我們女孩子之間友情的這個醋你都要吃的話,那將來咱們要是有個女兒,你還不得像掉進醋缸里似的酸死啊?”
說到女兒,沈文嵐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正色。
“對了,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我可能要收養(yǎng)一個女孩,做我的……做咱們的女兒。”
從前她孑然一身,打算一個人養(yǎng)孩子,現(xiàn)在賀尋之既然回來了,她們也已經(jīng)解開了心結(jié),那元旦這個孩子以后應(yīng)該就是他們共同的女兒了。
賀尋之聞言微微一怔,只覺得有些突然。
“這是怎么回事?”
沈文嵐長嘆了口氣,只好將元旦的經(jīng)歷,以及自已當(dāng)時為什么決定要收養(yǎng)她,跟賀尋之講了一遍。
說到最后忍了忍,還是將她當(dāng)初沒了一個孩子的事也說了出來。
這件事賀尋之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說完再次長嘆一口氣。
“看你現(xiàn)在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我才敢告訴你咱們的孩子沒了的這件事。”
“我想咱們的孩子如果還活著,應(yīng)該也就是元旦這個年紀了。”
“這孩子真的特別乖巧聰明,跟你我長得還有幾分相似,當(dāng)時我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看愣住了。”
“后來這孩子有時候會來時微家住,有時候會在初禾家,我們經(jīng)常接觸下來,我更加覺得這孩子身上有很多的性格特質(zhì),和你我很像。”
“這當(dāng)真就是天生的緣分了。”
“而且這孩子從前還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磨難,我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后,想想都覺得心疼,所以才決定收養(yǎng)她。”
說到這,沈文嵐哽咽一瞬,努力笑著。
“我想著咱們的孩子和你我無緣,不如就領(lǐng)養(yǎng)一個與咱們有緣的孩子在身邊,也算是彌補缺憾了。”
沈文嵐眼圈通紅,明顯是強忍著傷心。
這還是她頭一次說起這件事。
賀尋之心中震驚又遺憾,像是有一把刀突然插進了心口,慢慢旋轉(zhuǎn),一陣陣的刺痛。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已竟然差點就要做父親了。
他們的孩子,明明差一點就可以見到世界的陽光與美好的……
賀尋之心中遺憾難過至極,強忍著心痛,緊緊回握住沈時微的手,將人摟進懷里,憐惜的深吻她的額頭,一遍又一遍道歉。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當(dāng)初如果不是必須離開你,就不會讓你聽到噩耗,也不會讓孩子出意外……”
原本滿心期待的等著孩子出生,等著他回來,驟然得知他失蹤的噩耗,又驟然失去孩子,賀尋之簡直不敢想象當(dāng)時的沈文嵐有多痛苦。
這些年,這么多事,她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感覺得到,這是沈文嵐心里的一道多年未曾愈合的傷口,他不敢多提,暫且咽下這份痛苦,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元旦身上,側(cè)臉貼著她的頭頂,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輕聲答應(yīng)。
“好你覺得有眼緣的孩子,肯定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一切都聽你的安排,我們盡快收養(yǎng)這個孩子。”
“只是不知道那孩子一時半會兒能不能接受我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她生活里的人……”
“不過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也沒關(guān)系,既然和你有緣分,那也就是和我有緣分。天長日久相處下來,總能彼此接受的。”
賀尋之的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
沈文嵐趴在床邊,貼在他的胸口處,望著窗外明媚的光景,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他們剛剛認識、戀愛的時候。
果然不管過去多少年,最懂她、能和她同頻的,只有他。
沈文嵐想要靜靜的享受這一刻,可閉上眼的瞬間,又像是回到了這些年每一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
她猛的睜開眼,身體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賀尋之趕忙抬起頭,緊張的望向她。
“文嵐,怎么了?”
沈文嵐搖搖頭,想佯裝無事。
可她卻又知道,賀尋之如此了解她,必定不會相信。
她只好解釋自已剛才的感覺。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剛剛閉上眼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這些年經(jīng)常做的那些噩夢,想起了那種害怕你永遠也不會回來的驚慌感……”
她曾經(jīng)一度絕望的想,賀尋之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還好,我等到你了。”
“有今天在,過往那些年吃過的苦,受過的煎熬,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恍惚如一陣云煙,飄忽就散了。
賀尋之聽的心都揪了起來。
盡管他這些年也做過許多類似的夢,經(jīng)常冷汗涔涔的從自已永遠也無法回到祖國、無法見到沈文嵐的噩夢中驚醒……
但他所承受的這些恐慌害怕,只怕遠遠不及沈文嵐丟了孩子又沒有他消息的害怕。
至少他能確定沈文嵐在國內(nèi)活得好好的,而沈文嵐根本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賀尋之雙手環(huán)住沈文嵐,像是永遠也不想放開。
“文嵐,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是我讓你等的太久,以后不會再讓你等了。”
林初禾說的對,他要盡快調(diào)整自已的狀態(tài),早日堂堂正正的站在沈文嵐面前,和她完成她們這早該完成的婚禮,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