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銳利的目光像一把把劍,頓時惡狠狠的射向蘇時晴。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人家門口倒潲水?這么臭的東西你是想熏死誰啊!”
“是啊,你是眼瞎嗎,看不見這個巷子里住了這么多人?你是想把我們都害死是吧?”
“看你這瘋瘋癲癲偷偷摸摸的樣子也不像什么好人,哦……我知道了!我們巷子里前兩天丟的那輛自行車,還有那兩個收音機都是你偷的吧?”
蘇時晴:?
“不是,我還沒缺錢到要去偷你們的收音機啊!”
“那你到我們巷子里干什么?就是單純來干壞事的?”
“肯定就是!人家小沈多和氣多溫柔一個人,從來都不和人紅臉,這女人肯定是自已腦子有毛病,羨慕嫉妒人家又漂亮腦子又好用還會賺錢,所以才來使壞的!”
“這就是個純壞的壞種!”
李大娘在一旁插著腰瘋狂輸出,根本不給蘇時晴反駁的機會。
“我看你這種人祖上說不定就是練劍(賤)的,上劍不練你練下劍,都賤進骨頭里了!”
“你就像那個剛洗完的衣服,一沒疊二沒晾,三發現衣架都濕透了,全家福只有你一個人吧?沒人管教才讓你這么個小賤皮子出來禍害人!”
李大娘的嘴機關槍似的往外輸出,聽的蘇時晴頭皮發麻。
她原本就心虛,方才的氣勢瞬間矮了下去,慌張的吞了吞口水。
“不……不是,是這個女人,都是這個女人故意讓我把潲水倒在這里的!”
“你放屁!”
大娘和鄰居們壓根不信。
“人家林同志那是解放軍軍官!平時來我們巷子里,看我們有困難都會給我們幫忙的,人又善良又正直,上次還幫我們抓了人販子,你敢污蔑她?”
“看你這個女人真是壞透了!”
“就你這樣隨口污蔑別人的臭嘴,連茅坑都不如!你這種人就算下油鍋炸二百年我都不解氣!”
這潲水倒在了工區路中間,臭氣已經傳遍了好幾家。
加上沈時微原本對鄰居們就很好,平時店里有個新菜需要試吃,她都會拎著水果帶著菜上門請鄰居們幫忙。
因為鄰里之間的關系好,鄰居們去店里吃飯,她從來都是只要個成本價,搞得鄰居們都有些不好意思。
眼看著這么好的人被欺負,被污蔑,鄰居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捂著鼻子一邊越罵越氣,一句接著一句根本停不下來,并且越罵越臟。
糖糖好奇的伸著脖子在門口看,穗穗也跟著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滿眼驚奇。
沈時微好笑的揉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趕緊趕他們回去睡覺,將穗穗放進了客廳里的小床上,耐心的哄睡。
沒了孩子在旁邊,林初禾松了口氣。
杜大娘眼看這些鄰居們罵的都比自已狠,沒有用武之地了,也樂呵呵的退回來,站在林初禾旁邊看戲。
“哎,小林啊,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么人?”
林初禾點點頭。
“時微剛剛說這件事有點復雜,要晚一些跟我說。”
杜大娘點點頭,這才跟林初禾解釋。
“其實也不算太復雜,就是最近有個人一直在追時微,名字叫侯宇倫。”
“這個女人,就是那個侯宇倫的追求者。”
林初禾:?
“她……追求侯宇倫?倒追啊?”
“這年頭女倒追男的,還挺少見的。”
杜大娘好笑的點點頭。
“是啊。”
杜大娘揚了揚下巴。
“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打聽到的,自從知道侯宇倫的心思全都在時微身上,就跟瘋了一樣。”
“一開始是正大光明的上門挑釁,被我們罵跑了之后,發現我們不是軟柿子,就開始暗戳戳的干這些損陰德的事兒。”
林初禾有些好笑。
“這個蘇時晴,竟然為了那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
“我倒是好奇,這個侯宇倫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杜大娘撇嘴:“其實也沒什么了不得的,就是上學的時候偶然遇上了公派留學的機會,出國留學了幾年的。”
“據說他在國外跟洋人學了一手做西餐的手藝,想回來之后開一家外國菜餐廳。”
“當時他聽說我們這條街上人流量高,有很多人都來這里吃飯,所以就跑到我們這邊開了家店。”
“當時他把店開了大半個月,結果很少有人去他那兒吃,生意慘淡,連房租都沒賺回來,他就著急了。”
“后來他看我們店生意這么火,這才知道原來這里的食客基本上都是奔著我們店來的,甚至可以說,這條街上之所以會有這么多食客,全都是我們帶出來的。”
“他一時好奇就進店來看了看,也不知怎的,就對我們時微一見鐘情了,說是仰慕她,佩服她,一開始問有沒有對象,后來又說要跟著我們學著做生意。”
“我看啊,他想跟我們學做生意不假,最重要的應該還是看上了我們時微,殷勤的很。”
“那這個蘇時晴呢?”
林初禾又問。
“她啊,自稱是侯宇倫的青梅竹馬,小的時候是鄰居,在一起上過學,很小的時候還經常在一起玩。”
“雖然后來沒再見面了,但這姑娘一直對人家念念不忘,打聽到人家出國留學之后,就一直在家里等著他,苦苦等待。”
“結果好不容易把人給盼回來了,人家侯宇倫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一門心思的圍著我們時微轉,好像還拒絕了那蘇時晴幾次。”
“結果蘇時晴就嫉妒的發狂,去糾纏了人家侯宇倫幾次,發現人家根本不愛搭理他,她也不敢真的糾纏的太狠惹人家不高興,就調過頭來找時微的麻煩了。”
杜老太冷笑著翻了個白眼。
“果然啊,一沾上男人就沒什么好事。”
“幸好這個男的還算是拎得清的,還有點禮貌,每次到我們店里來都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沒敢逾矩,要不然我早就拿著菜刀把他給趕出去了!”
“嘶——不過說起來這男的也的確是很奇怪,一天天的來的也太勤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想偷學我們店里的菜譜,據為已用。”
杜老太一副不滿的樣子。
“要不是時微心軟,看這男的也是虛心想學習,我們早就不搭理他了!”
“其實本來就不該搭理的,他自已把店開不起來但是他自已沒本事,而且我們是做中餐的他是做西餐的,驢頭不對馬嘴,跟我們學得著嗎!”
杜大娘向來都是這樣的直爽性子,說話從不藏著掖著,林初禾聽得忍俊不禁,同時也忍不住好奇——
“季行之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不知道了!”
一提到季行之,杜大娘的嘴撇得更高了。
“那小子比這個侯宇倫還煩人,自從時微允許他來看孩子之后,他恨不得一周來八回,天天在門口打轉。”
“不過最近倒是清靜了很多,他好像去什么海島執行任務去了,臨走之前還特意過來匯報過,還說是跟小陸一起去的?”
林初禾了然的點點頭。
她指導陸衍川去海島軍區執行任務的事,只是沒仔細問。
原來季行之也跟著去了嗎?
不過按照季行之現在的能力和,大概也只是陸衍川手下人之一,沒有特別交代也是應該的。
剛說到此處,剛好沈時微將孩子哄睡著,推門出來。
林初禾和杜大娘不好再往下聊,便停了話頭,朝沈時微笑了笑。
剛好這時公安也趕到了,上前來簡單了解完情況,立刻就嚴肅的教育起蘇時晴來。
“這位女同志,深更半夜往別人家門口潑這樣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東西,也實在做的太過分了些。”
“你已經違反了社會治安處罰條例,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時晴拼命的想辯解,奈何只能發出氣聲。
她急得臉紅脖子粗,還想狡辯:“不是這樣的,公安同志,都是她們搶了我對象,想破壞和我對象的關系,我實在氣不過才這樣的。”
“就算是要處罰也不能處罰我一個人吧,那個狐貍精搶我對象他就沒違背公序良俗嗎?”
“我對象那可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個感情原本很好的,就這樣都能被那個女人給拐走,可以想象那個女人一定是在我對象身上下了很多的功夫!”
“這種女人,說不定就是故意搶別人對象的,你們應該也把她抓起來調查一番!”
杜大娘實在聽不下去,剛想上前為沈時微辯解兩句,卻見那女公安皺了皺眉,抬起頭指向沈時微。
“你說她搶你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