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自已和母親說不明白了,熊亞慶有些絕望的望著天花板。
郭貴淑皺了皺眉。
“你這孩子干嘛呢這是,我要回去你難道就這么不高興啊?難不成你還真覺得你媽我在那個家里是多余的?”
熊亞慶動了動嘴皮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大門傳來一陣響動。
緊接著兩道人影推門入院。
肖美秀和郭順風一個扛著漁網,一個挎著籃子,一邊說話一邊往里走。
原本看見郭貴淑還站在自家堂屋的客廳里沒有回去,老兩口還有些不高興,下一秒轉眸又看見了熊亞慶,唇角瞬間綻開笑容。
“哎呦,這不是我外孫子嗎!亞慶啊,你怎么來了!”
老兩口腳步都變快了,一邊笑一邊迎進門來,趕緊招呼。
“別在這傻站著了,趕緊坐下,外公外婆去給你洗水果吃,家里還有蘋果、橘子,你想吃哪樣?我去給你拿。”
熊亞慶實在沒什么心情,搖搖頭。
“不用了外公外婆,我什么都不想吃。”
郭順風和肖美秀一看就知道自家大外孫情緒不對,皺著眉頭詢問。
“哎呦,這是怎么了,工作上不順心啊?”
熊亞慶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郭貴淑打斷。
“什么工作上不順心啊,他那是亂猜把自已的心情給猜差的,這孩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疑神疑鬼的,說是懷疑他爸有什么問題……”
郭貴淑像是講笑話似的,一邊笑著一邊將熊亞慶剛剛和她說過的話,全部講給了郭順風和肖美秀。
熊亞慶在旁邊想攔都攔不住,甚至都伸手去捂郭貴淑的嘴了,郭貴淑還以為熊亞慶是在和她開玩笑,根本沒放在心上,推開了兒子的手又繼續說,甚至反而說的更起勁了。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郭貴淑已經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
熊亞慶絕望望天,徹底麻木。
他怎么就有個這么蠢的媽,他硬攔著不想讓他送命,她還偏偏要上趕著去送命。
熊亞慶算是徹底明白什么叫做“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了。
但讓他煩躁的是,這個“該死的鬼”光是自已死還不算,把這些事情全都說出來,萬一走漏了風聲,那他豈不是也跟著要被拖下水?
熊亞慶現在當真是萬般后悔,他剛剛就不該把那些事說給郭貴淑聽。
不出所料的,郭順風和肖美秀聽完,也好笑的看著熊亞慶,和郭貴淑一樣,根本沒當回事。
“哎喲喂,你這孩子整天胡思亂想些什么?你爸那可是當兵的,而且現在都是軍官了。”
“你自已也是當兵的,你應該知道軍官意味著什么吧?那是經過黨和組織的檢驗和肯定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問題?”
“而且你爸在外面那點花花腸子,你媽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我們知道,你這孩子是看不得你媽受委屈,不想讓外面的那個死女人欺負你媽,不想讓你爸辜負你媽是不是?”
熊亞慶:?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大人的事你就別摻和了,你媽就算是現在離了婚還能有誰要她?我看啊咱們海島上沒有人比你爸的條件更好的了。”
老兩口只當熊亞慶是小孩子,加上他又是個未婚的男青年,從根本上就覺得他什么都不懂這些事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只撂下一句——
“哎呀,現在解釋了你也不懂,等你自已也結婚成家了你就明白了。”
說完,根本不給熊亞慶說話的機會,直接扭頭看向郭貴淑。
“你之前不就是生氣,覺得你兒子不重視你嗎,你看你兒子現在都親自上門來找你了,還為了你的事兒都說他爸有問題了,多重視你啊。”
說最后兩句時,肖美秀還是笑著說的,仿佛覺得熊亞慶的話天真可笑。
熊亞慶氣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行啦,既然現在你自已也想通了,不想和熊志遠離婚了,兒子也到家里來接你了,我看你就順著這個臺階下去,跟你兒子回家去吧。”
“這什么都不如切切實實把錢攥在自已手里最重要。”
“回去之后你就掌握住財政大權,就算女婿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腸子,最后不還是得伸手向你要錢?”
“只要沒錢,他還能做出多過分的事?外面那個女人看他沒錢,估計也不會跟他耗太久的,你就放心吧。”
肖美秀一邊說一邊還拍了拍郭貴淑的手,壓低聲音。
“反正現在你手里有……想讓女婿把財政大權交到你手里還不簡單?”
郭貴淑本來自已的氣就已經消的差不多了,被母親這么一說,心里的氣兒更是要多順有多順,整個心都安定下來了。
沒錯,只要有錢在手里握著,兒子也站在她這邊,她還有什么是好怕的呢?
說不定還真能把外面的那個死女人給逼得知難而退,這樣她后半輩子更沒有什么可煩心的了。
郭貴淑有些得意的翹了翹嘴角,竟然真的開始起身收拾東西。
她先走到藏照片和信的桌子邊,背過身,伸手將照片和信從花瓶里掏了出來,揣進最內側的兜里。
又將來的時候帶來的那些衣服行李,全部一股腦塞進包袱皮里,隨手那么一系,拎著就走了出來,直接將東西甩給熊亞慶。
“兒子,你幫媽拎著這些行李,咱們現在就回家去。”
“你這些天在家里應該沒吃到什么正兒八經的飯菜吧,看你都黑了也瘦了,等會兒到家媽先給你炒兩個菜吃。”
郭貴淑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笑著說。
熊亞慶簡直傻眼了。
說她媽沒腦子,還真是沒腦子。
他給她的危險示警她聽不懂也就罷了,就連父親出軌這種事都能輕易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