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高麒分手的事,已經讓她成為整個醫院茶余飯后的談資了,整個醫院里流言紛紛。
加上高麒和高有為不斷給她領導施壓,她要是在這個時候再出什么問題,只怕工作都有些保不住。
與其出去晃悠,令人發覺不對然后討論,還不如在辦公室里先縮著,最起碼先把今天熬過去。
只要今天晚上八點之前她把錢交給曲無亮,就萬事大吉,以后都不用怕了。
可想象雖然好,但總有意外。
盡管她不想離開辦公室,卻總有些事,不得不離開辦公室去辦。
比如查房。
范雨晴煩惱的揉了揉眉心,在工位上磨蹭半天,還是不得不拿著登記表去住院部。
畢竟查房時間都是統一的,大家都有自已的病人要顧,別的同事也不知道她手下病人的具體情況,還是得她自已來。
范雨晴拿著病人資料,在辦公室門內做了個深呼吸。
只要她沖的夠快,就不用和路過的同事打招呼。
而且他應該也不會這么倒霉,一出門就遇到沈文嵐和賀尋之吧?
她一邊給自已做著心理建設,一邊開門往外沖。
可偏偏就是這么倒霉,她剛從里面拉開門,還沒走幾步,就撞上了剛剛從樓梯間拐過來的沈文嵐和賀尋之。
三人目光恰巧撞上。
賀尋之和沈文嵐還沒忘記早上范雨晴的異常表現,疑惑的朝她看過來。
范雨晴原本就心虛,根本受不了這兩人盯著自已看。
他們盯著她多看一秒,她的心跳就更快一分。
范雨晴慌張的猛的一吞口水,迅速眨了幾下眼睛,趕緊別過視線,假裝沒看見他們,小跑著從兩人身旁離開。
與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范雨晴原本都要松一口氣了。
好死不死,她手里的板夾偏偏在這個時候沒拿穩,“啪”的一聲脫手飛了出去,擦著地面一路漂出去好遠,最終被一只腳擋住,才堪堪停下。
而那只腳的主人,恰好就是……
沈文嵐彎腰撿起板夾,審視的看了范雨晴一眼,伸出手。
“范醫生,你的東西。”
范雨晴簡直想哭。
她甚至都本能的想直接不要這個板夾了,趕緊轉頭離開。
可是不行,她查房要用的病人信息全都在這上面,不拿回來她根本沒辦法查。
范雨晴只能硬著頭皮,垂著視線不去看她,同手同腳亂七八糟的走過去,一把將板夾接過,極快的道了句“謝謝”然后扭頭就走。
沈文嵐望著范雨晴做賊心虛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范雨晴今天很奇怪?”
沈文嵐問。
賀尋之點點頭。
“不光是今天,昨晚她就很不對勁,好像心里有鬼似的,看見我們掉頭就跑。”
“而且我聽說,范雨晴昨天晚上沒回宿舍去住,而是去了他爸媽那……”
“可她不是前兩天才剛和他爸媽大吵一架嗎,全醫院都知道,他媽現在不許她進家門,還揚言說,她不和高麒和好,就不認她這個女兒。”
更別說范雨晴平時除了周六周天回家一趟,其他時間,但凡第二天還要上班,都絕不會回家,從來都是在宿舍住著,除非有特殊情況。
昨晚沈文嵐和賀尋之看見范雨晴的時候,她明明是往宿舍樓的方向走的,可最后卻回了父母家……
賀尋之和沈文嵐兩人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將昨晚的事和今天范雨晴的表現一聯想,越發覺得不對。
“尋之,有一件事我昨晚沒來得及和你說。”
沈文嵐的面色越發凝重。
“昨天晚上我帶著元旦出去買橘子的時候,有一個偽裝成老太婆的人一直尾隨我們。”
“可元旦說那人走路步伐輕巧,腿腳靈便,明顯不是那個年紀的人。”
沈文嵐迅速將昨晚的事跟賀尋之描述了一遍。
賀尋之嚇得不輕,直到聽沈文嵐說她帶著孩子直接去了水果攤上求助,這才放下心來。
聽完沈文嵐對昨晚那人的描述,賀尋之沉吟半晌,面色有些沉重的開口。
“其實之前我在部隊里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打掉過好幾支人口販賣的團伙。”
“其中有一只作案次數非常嚇人的團伙頭目交代,他平時會偽裝成另一個與自已形象截然相反的模樣,看似不經意的在街上買東西、閑逛,普通人看不出什么異常。”
“但其實他掃向周圍人的每一眼,都是在物色‘貨物’。”
“但凡是女人、小孩,都是他們狩獵的對象。尤其是長相好看的女人和孩子。”
“他們的手段,通常就是跟蹤、找機會搭訕,吸引被害人的注意力,跟被害人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或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比如孩子走丟了、找不到家了、裝作外地人請被害人幫忙引路等理由,將被害人引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直接下手把人迷暈或是打暈。”
“而其中,尾隨被害人作案的成功概率最高,原因就是這些嫌疑人都刻意練過自已的行動步伐,將腳步放得極輕,很難被人察覺。”
沈文嵐聞言一驚。
“元旦告訴我,昨天晚上尾隨我們的那個人,腳步就非常輕盈。”
“而且這件事如果不是元旦告訴我,我甚至都一直沒察覺后面還跟著這么一個人。”
她不可思議的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昨晚跟蹤我們的那個老太婆,很有可能就是人販子?”
“可是不對呀……”
沈文嵐皺皺眉。
“昨晚那個人一直跟著我們,走到比較僻靜的那段路時都沒下手,反倒是元旦告訴我,那個人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看。”
“不像是早就做好準備要下手拐人,倒像是在確認什么……”
“對了,元旦還說,覺得那個老婆婆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沈文嵐眉頭緊蹙。
“昨晚情況太緊急,我沒來得及細想元旦這句話。”
“現在想來,元旦這孩子從前一直在黃家村被困著,被解救出來之后直接就跟著初禾來了軍區大院,中間根本沒去過別的地方,平時出門也都是跟我們一起。”
“而且昨天那個人我從來都沒見過,還那么做賊心虛,根本不是軍區大院的人。”
“那么元旦會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呢?”
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