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孩子在喊什么?我好像聽到他說這個同志把小鳥給弄死了?”
“哎呦,這花壇里面還真有一個小鳥的尸體!”
原本大家也都聽得模模糊糊的,不太確定。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將視線投向賀尋之,警惕的看著他。
“這位男同志,這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這花壇里面的小鳥真的是你害死的嗎?”
“咱們大院里最近好像經(jīng)常發(fā)生這種小動物異常死亡的事情,我兒子上次就是在不遠處的那棵樹上看見了一個小鳥尸體……就和這個小鳥差不多,骨頭都被人給捏碎了,可是嚇人呢!”
周見陽眼看著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門口執(zhí)勤的哨兵也趕了過來,哭得更大聲了。
“叔叔你不要像捏死那只小鳥一樣捏死我好不好?我……我還不想死,我還想再多讀點書,長大以后也做個軍人,為祖國媽媽做更多的事呢。”
“叔叔阿姨你們救救我好不好,我的胳膊好疼啊,這個叔叔剛剛還要打我!”
“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在家里被爸爸媽媽打,想出來躲一躲,沒想到就碰見了這個叔叔,他說我看見了他害死小鳥,威脅我不許說出去,我不愿意,他就也要打我。”
“嗚嗚嗚小鳥好可憐啊。”
周見陽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一邊哭一邊把臟水往賀尋之身上潑,迫不及待的想讓大家都認定害死小鳥的就是賀尋之而不是他,奮力的扮演一個受害者。
匆忙趕來的哨兵見此情況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朝賀尋之客氣敬了一禮。
“這位同志,請問你是哪個連隊的,住在哪里,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花壇里的鳥和你有關(guān)嗎,請你務(wù)必解釋清楚,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賀尋之迎著眾人審視的目光,不動如山的依舊抓著周見陽的胳膊。
周見陽說的越多,他的表情就越冷。
周見陽的表現(xiàn)他全都看在眼里。
這么小的年紀,不光能演會編,就連情緒也是收放自如,眼淚說流就流,誣陷別人的話張口就說,還能把自已扮演的這么像一個受害者。
這孩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快要趕上做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情報人員了。
雖然他見過了那么多的黑暗,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挫折,可卻一直愿意相信孩子本性是單純善良的。
可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竟然還有性格品質(zhì)都這么復(fù)雜的孩子。
這樣滿口謊言,說謊時面不改色的孩子,如果不加以矯正任憑他繼續(xù)這樣發(fā)展下去,只怕終究會成為社會的禍患。
賀尋之一時沒說話,周見陽卻以為是他拿捏住了賀尋之,心中瞬間放松了不少,甚至還有些得意的繼續(xù)添油加醋裝可憐,試圖讓大家都來指責(zé)賀尋之。
賀尋之靜靜的看著他表演半天,見他翻來覆去用的都是那點招數(shù),不再有新招了,這才開口。
“覺得自已很高明嗎?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
這話聽的周見陽一愣。
他警惕的抬頭望過來,還沒想清楚賀尋之要用什么招數(shù),就被拖著到了花壇邊緣。
“小朋友,凡是做過的事情都會留下痕跡,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說罷,賀尋之將他一條腿抬了起來,同時抬起自已的一只腳當做對比,給大家展示鞋底。
“傍晚的時候剛剛下過一場雨,泥土還是濕潤的,這只小鳥被丟在花壇的最里面,但凡到那個地方,是要踩過泥土的。”
“現(xiàn)在泥土還是很黏膩的狀態(tài),只要踩過,鞋底必定會沾上泥漿和泥塊,根據(jù)這一點,誰進過花壇誰沒有,一目了然。”
大家已經(jīng)看得很明顯了,周見陽鞋底泥濘一片,明顯是進化痰之后還沒來得及清理腳底,就連鞋子的邊緣都沾著泥土。
而賀尋之的腳底干干凈凈,只是有些潮濕。
但因為剛剛下過雨,大院里的路面又做過了硬化,有些坑洼處是有積水的,腳底濕潤再正常不過。
眾人愕然。
剛剛看周見陽這個孩子又哭又鬧,弄得這么可憐,他們都差點相信了這個孩子的話。
結(jié)果沒想到,那些話竟然全都是湖州的,周見陽口口聲聲說的那個害死小鳥的兇手,竟然就是他自已。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的看著周見陽。
幾個帶著孩子一起出來的家長,趕緊把自家孩子往后拉了拉。
周見陽方才的氣焰瞬間消失了大半,他眼珠快速轉(zhuǎn)著,瞪著眼睛搖頭,還試圖繼續(xù)狡辯。
“不,不是這樣的!不一定誰進入花壇誰就是殺害小鳥的兇手的,這個叔叔個子這么高,胳膊這么長,就算不進入花壇,站在外面也能把小鳥的尸體拋過去的啊!”
“我……我腳底下之所以粘著泥土,只是因為我剛剛看見小鳥躺在那里,想過去救一救它,所以就進了花壇。”
“小鳥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叔叔阿姨,你們可千萬不要被這個壞叔叔給騙了,我們做鄰居這么多年,你們應(yīng)該知道的呀,我平時除了學(xué)習(xí)都不出門的!”
“我學(xué)習(xí)成績那么好,還是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怎么可能是個壞孩子呢?”
“而且……而且我才剛上幼兒園,平時老師都教育我們要愛護小動物,小動物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會去殺害小鳥呢?”
說著說著,周見陽又紅了眼眶,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真的沒有做這些事啊,我不懂這個叔叔為什么要把他做的事情說成是我做的。”
“難道就因為我年紀小,你覺得小孩子沒辦法為自已辯解,就要把你做的壞事都栽贓到我身上嗎?”
“栽贓?”
賀尋之全程冷靜至極。
“如果真的是栽贓,你怎么解釋你的右袖口處有血跡,兩層衣服中間夾著一片帶血的鳥羽?”
“還有,我和我妻子、孩子剛剛從醫(yī)院里下班回來,這一點,醫(yī)院里的同事完全可以為我們證明。”
“我從醫(yī)院里下班的時候,是在門衛(wèi)那里記錄過出入時間的,從醫(yī)院到這里,不過兩三分鐘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