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說,林初禾應了一聲,趕緊沖下了樓。
陸衍川這個頭疼的毛病自從失憶之后就一直有。
尤其是每當他努力想回憶起些什么的時候,情況最為嚴重,陸衍川自已心里都清楚。
只不過發(fā)病的時候雖然嚴重,也只是一陣,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林初禾到跟前的時候,陸衍川的意識其實已經恢復了大半,也有了些力氣。
林初禾飛快的沖過來,先是將他的頭輕輕托起,放在自已膝蓋上,以免頭部受寒加重病情,而后立刻捉起他的手腕來把脈。
把完脈一低頭,正對上陸衍川的目光。
他一手扶著悶痛發(fā)沉的腦袋,一邊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往常淡漠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歉意。
“對……”
“你再敢說一句對不起,以后你就算是頭疼疼死,我也不會再管你。”
陸衍川瞬間啞了聲,抿著唇看她,額角的冷汗還在成股成股的往下流。
林初禾暗暗的嘆了口氣。
算了,他現(xiàn)在還是失憶狀態(tài),她跟他計較什么。最終還是沒能忍心,無奈的往前挪了挪,伸手給他按了按頭部的幾個穴位。
“以后真有那么多牛勁,記得用在訓練上,別到處瞎用,不然你看報應來了吧。”
凌東在旁邊眨了眨眼。
“什么牛勁啊,什么瞎用?陸哥初禾姐你們在說什么呢?”
林初禾看了他一眼。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凌東:?
陸衍川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么,最終卻沒說出口,只是悶悶的應了一聲。
“嗯。”
感受著林初禾纖長卻有力的手指在自已的頭部按壓,靠的太近,那股方才一度讓他沉迷其中的淡淡香味在鼻尖縈繞著。
漸漸的,那股尖銳的痛意逐漸緩和下來,緊繃著的大腦神經也慢慢放松下來。
心中那股對林初禾的愧疚感卻也隨之愈發(fā)濃烈。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平常好好的,一旦遇到了和女生有關的記憶或是看見林初禾,他總像是被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控制了似的,本能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就連此刻,他也無比想要和林初禾更親近,進一步拉近距離。
好在在林初禾的按摩下,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努力的壓制住了心里的這股沖動。
“這幾個穴位我都替你按了一遍,以你的記憶力,應該都記得清清楚楚吧?”
“之后如果再頭疼,可以嘗試按摩這幾個穴位緩解疼痛。”
“如果情況實在嚴重了,可以尋求醫(yī)生的幫助,吃止痛藥或者施針,最好不要硬扛。”
見他緩和的差不多了,林初禾松開手。
陸衍川默默的抬手,順著林初禾剛剛觸碰過的位置,學著她的力度,輕輕揉按,悶悶的應。
“嗯。”
林初禾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人真的是……方才還那么兇猛,一個勁的說對不起,現(xiàn)在倒是沒話了,簡潔的就只剩下一個字了。
一旁的凌東有些放心不下。
“姐,我陸哥一直這樣頭疼,真的不是有什么問題嗎?”
“應該不是。”
“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已經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出院之前的檢查報告我也已經看了,指標都還正常。”
“他現(xiàn)在頭疼,只有可能是因為記憶問題引起的。”
“頭疼起來雖然痛苦,但也算是好事,說明記憶正在恢復。”
林初禾看一下陸衍川:“但你也要注意,記憶的恢復順其自然最好,不要強行挖掘記憶,那樣只會讓頭痛加劇,很有可能造成記憶混亂。”
“我知道聯(lián)合演練在即,你心里應該也著急,想要盡快恢復記憶,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按照你現(xiàn)在的恢復速度,聯(lián)合演練開始之前,應該是有希望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的,但前提是自已不要作死,不要掉鏈子。”
“過度的挖掘記憶和過度的訓練都不是什么好事,還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反正你自已掂量著辦,一切都先以聯(lián)合演練為主,你最好別出什么錯,否則別怪我看不起你。”
凌東看看林初禾又看看陸衍川,下意識縮了縮肩膀。
也不知道怎的,他總感覺今天他陸哥和初禾姐怪怪的,初禾姐說話也夾槍帶棒的,好像兩人反目成仇了,但又沒有那么深的仇恨,兩人都挺別扭的,但又看不出究竟是為什么……
凌東撓撓頭。
嘖嘖,小情侶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陸衍川按照林初禾所教的穴位按壓了一陣兒,好了不少,就連精神也漸漸的恢復了。
他這才有力氣認真的抬頭看向她。
“放心,我不會掉鏈子。”
林初禾輕輕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臨走之前,作為他的醫(yī)生,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我馬上要去參加強化訓練了,我所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你身體的問題之后多跟你的主治醫(yī)生溝通。”
“這幾天,我已經把你恢復期間所需要的中藥分出來了,下午也拜托醫(yī)院里的同事幫忙熬制分裝好了。”
“等會兒凌東來幫忙拿走,放進冰箱里儲存,每天早晚各一袋。”
“另外,這些中藥的藥方醫(yī)院那邊都有留底,喝完之后再去醫(yī)院調配即可。”
林初禾心里還悶著氣,一口氣囑咐了這么多,又覺得自已好像太關心他了。
算了,這完全是因為醫(yī)者仁心,他畢竟曾經是她的病人,她只是在就事論事,對,就事論事……
林初禾給自已洗完腦,心里瞬間舒服多了。
凌東聽完,已經屁顛屁顛的按照林初禾說的位置,進門去取中藥,拿回去往陸衍川家的冰箱里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