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獎狀從辦公室出來,林初禾腦海里還在想著明天去強化訓練的事兒。
正好,她前兩天聽黎飛雙說姑娘們的訓練似乎又到了瓶頸,一直提升突破的很艱難。
她這次和隊員們見面,正好可以多給他們用一些靈泉水,還有她這些日子閑來無事調制出的那些強化體質、提高效率的補劑。
其實隊員們現在的體質已經被她上次調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即便是每個月的特殊時期,身體也不會特別難受虛弱。
給她們用靈泉水和藥劑,也只是輔助,幫她們清除疲勞,不會有特別大幅度的效果。
所以這次靈泉水和藥劑之類都是其次,主要還是得給隊員們重新調整一下訓練計劃和方式,之后應該會有不小的突破。
林初禾一邊在心里暗暗做著規劃,一邊漫不經心的往下走。
剛下到一樓大廳,轉過彎,忽然迎面碰上一個高大的影子。
陸衍川似乎剛從一樓的某間辦公室里出來,抬頭看見林初禾,微愣了一下。
“要回家嗎?”
林初禾點點頭。
陸衍川試探開口:“一起?”
林初禾暗暗吸了口氣,點頭答應。
今晚夜色溫柔,月輝沒有云層的遮擋,淺淺淡淡的鋪了一地。
微涼的夜風吹來,倒是讓人神清氣爽,白日里訓練的疲憊都消除了不少。
難得不趕著訓練,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做,兩人肩并著肩信步往前走,感覺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知是不是陸衍川也沉浸在了這樣的氛圍里,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如果換做旁人,這么肩并著肩一起走卻一個字都不說,林初禾大概會覺得局促尷尬,會想辦法盡可能的和對方分開,自已走自已的。
可以不知為何,和陸衍川在一起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反倒意外的舒心和放松。
就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那么悄無聲息。
不知過了多久,陸衍川忽然開口。
“是不是馬上就要出去執行任務了?”
他聲音淡淡的,沒了平時的冷靜漠然,仿佛是親近的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問起對方的安排。
與之前略顯疏離的氛圍完全不同。
這樣的氛圍,太過熟悉。
陸衍川失憶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初禾猛地停住腳步,下意識轉頭看向他,目光閃爍著,遲疑著——
“你是不是……”
“恢復記憶了”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林初禾就借著月光看清了陸衍川此刻的眼神。
雖然也是清晰明亮,成熟穩重,卻沒有從前那么穩重。
和之前還是有些差距的。
畢竟他失去記憶之后,到現在能想起來的都是寥寥。
人的閱歷都包含在記憶之中,沒了那些記憶,忘記了那些歷練,也忘記了從那些歷練之中得到的心得教訓,氣質自然也不像從前那樣沉穩。
所以,他應該還沒有恢復記憶。
林初禾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既然還沒有恢復記憶,那就不能用從前那樣的相處方式,還是得保持一些距離。
林初禾只能公事公辦的告訴她領導對女子特戰小隊和她的安排。
聽完,陸衍川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林初禾悄悄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關切。
“你最近恢復的怎么樣?身上的傷都還好嗎,這些日子有沒有再出現頭疼的癥狀?”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越過了營區和軍區大院之間的那道內門,已經看見了不遠處她們兩家家門口的樣子。
這個時間,正常下訓的早就回家了,整個大院空空蕩蕩的,一片安靜。
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陸衍川輕輕呼出一口氣,沉聲回答:“還是分情況的,大部分時候都不疼,但……”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發沉的目光落在了林初禾身上。
“但是什么?”
“但是……只要夢見和你相關的內容,就會頭疼。”
林初禾感覺自已的呼吸好像停滯了片刻。
喉頭滾動一下,林初禾試探的問——
“和我有關的內容,都有什么?”
陸衍川猶豫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條線,像是斟酌了片刻,神情有些復雜的搖了搖頭。
實在是不好說,也不能說。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并沒有回答。
林初禾越看越覺得奇怪。
有什么是不能說的?
還是說……他的病情惡化了,或者出現了什么其他的問題?
林初禾怎么想都覺得放心不下,抬手便要捉過他的手腕來把脈。
就像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一樣。
然而她習慣性的伸過手,手腕卻忽然被他的大掌扣住。
他手心常年拿槍磨礪出來的繭子輕輕刮蹭著她手腕細嫩的皮膚。
兩人的體溫相互傳遞融合之間,好似有電流淌過。
林初禾感覺心頭一麻,氣氛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她趕緊將手抽了回來,清咳一聲,后退一步和陸衍川拉開距離。
陸衍川此刻也像是忽然回過了神沉聲。
“抱歉,唐突了。”
他這樣道歉,林初禾又覺得有些不對。
是她習慣性的伸出手去要抓他的手腕,以他的警惕性,下意識伸手反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也是正常。
但這只是理性分析。
從她們兩個之間的關系來看,他這樣阻止,她有些不自在。
甚至有些……失落。
氣氛也變得奇怪起來。
林初禾抿了抿唇,怕陸衍川看出自已的情緒,搖了搖頭,隨口說了句——
“沒事,今晚就先算了,有時間我再給你詳細檢查一下。”
說完,她揣著混亂的心情轉頭便要先走。
卻不想,陸衍川忽然對著她的背影開口發問。
“初禾,你知不知道我的前妻是誰?”
前……前妻?
林初禾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直愣愣的立在那里,僵硬的緩緩扭頭。
“你剛剛問我什么?”
陸衍川平靜的看著她,眼神中卻帶著銳利的探尋,像是能一眼將人看穿。
“很多人都跟我提起過我之前的那段婚姻,我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來,但我知道,我曾有過一個前妻。”
“他們說,這是一個不相干的,心機深沉的女人,已經在監獄里面吃牢飯了。”
“但這段記憶,在我的夢里卻出錯了。”
林初禾感覺自已的喉嚨有些干澀。
她聲音微啞的開口問。
“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