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永秋冷笑一聲:“怎么可能不認識,林卿云之前的老公就是宋承義,按照輩分來說,宋承義應當是幼瓊的大伯父呢。”
“只不過我聽說這個林卿云和宋承義的關系并不怎么好,結婚沒過幾年,孩子出生沒多久就離婚了。”
“對了,林卿云當年生的好像就是個女兒,應該就是幼瓊剛剛說的那個林初禾。”
“真是沒想到啊,竟然有這么巧的事情,找來找去,竟然都是一家人。”
“不過我前些日子還聽說,宋承義家里……”
后面的話宋幼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情比方才更差了。
大伯父宋承義她還是聽說過幾次的,好像也是個軍區里面的軍官。
林初禾不光是自已厲害,還有個那么厲害的親生父母,現在就連她外婆也拿她當一家人。
這么想想,好像所有厲害的人,都在圍著林初禾轉。
就算是林初禾自已沒什么本事,有這些人護著,日子也過的比她好。
林初禾看起來明明和她差不多大,可是各方各面竟然都比她好這么多。
如果她們只是陌生人還好一些,她心里還能覺得舒服一些。
偏偏現在讓她得知,她們之間還是有親戚關系的。
一家人,長的比她好看,能力比她強,前途比她光明,身邊有那么多大佬護著,林初禾這不就是幾萬千寵愛于一身嗎?
宋幼瓊那原本就備受打擊,所剩無幾的優越感,瞬間更是蕩然無存。
宋幼瓊只顧著自已失落,全然沒聽見鄧永秋和宋廣德后面的話。
如果聽見,心里或許還能好受一些。
“那個宋承義也真是沒用,養個兒子給養成了那個樣子,連累的自已的工作也給丟了。如今只能灰溜溜的跑回鄉下老家去種田。”
“現在這父子倆早就已經成了宋家的禁忌,大家都嫌晦氣,提都不想提。”
“林卿云母女倆的命也是真的好,一早就和他撇清了關系,沒有被牽連。不過同樣都是宋承義那種人的基因生出來的孩子,林初禾有能比宋世佑那個蠢貨好到哪里去?”
話是這么說,可是宋文怡聽見林初禾和林卿云現在和自已母親住在一起,親如一家,心里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難道母親當真就那么絕情,放著她這個親生女兒不愿意相認,卻對林初禾和林卿云那么好?
他真就像他自已說的那樣,那么不在乎血緣關系嗎?
她忍不住想象母親會怎么對待林初禾和林卿云母女倆。
她會不會像對待小時候的她一樣,每天早上給林初禾做好喝的藥膳湯,里面放上甜甜 的紅棗和冰糖?
會不會每天出門前叮囑林初禾和林卿云要多穿衣服,下雨天但擔憂的主動出門給他們送傘?
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
就連宋文怡都忍不住有些恍惚,原來媽媽從前對她那么好的嗎?為什么從前的她從不把這些放在眼里?時隔這么多年才感受到母親的愛?
可是現在感受到似乎已經太晚了。
媽媽放在她身上的那些愛,現在已經收回,分給別人了。
越想,心里就越是苦澀、不平衡。
她簡直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要是她有這么強大的娘家,這些年在宋家又怎么可能受這么多氣?只怕是宋家人捧著她都還來不及呢,日子不知道過的有多舒心。
與此同時,軍區大院里。
王老太太坐在飯桌前,好端端的拿起筷子正準備吃飯,沒來由的,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
林初禾看見師父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像是突然沒了食欲一般,突然放下了筷子,面色也有些不對,不由得有些擔心。
“師父,你這是怎么了,今天做的飯有什么問題嗎,還是有點太涼了?要不我在去給你熱一熱?”
王老太太擺擺手,勉強對林初禾笑了笑,而后端起碗來,垂眸慢吞吞的喝著那碗粥。
一邊喝,她一邊控制不住的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為什么,從回來開始,她總忍不住想起從前宋文怡決絕離開自已時,那決絕的背影。
即便過了那么多年,即便她對宋文怡已經沒有了感覺,但一想起那個情景,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痛。
當時宋文怡離開時候的那個樣子,當真和她前夫王典洲太像了。
不管是那個背影,還是說要和她斷絕關系時那個語氣,都簡直和王典洲當年離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當初她和王典洲結婚的時候,也是滿腔的愛意。
當時領證結婚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幾乎耗光所有情分的收場。
不過她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不走回頭路,從不去過多挽留什么。
只要是自已做過的事,就不后悔。
結婚的時候滿心歡喜,發現自已的另一半有問題之后,分開也分的果斷干脆。
畢竟年輕的時候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些對于她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就是人生中的一次錯誤的嘗試。
知道這個嘗試是錯誤的之后,及時止損,人生還有很多其他事情等著她去做。
雖然她和前夫離婚離的干凈利落,但是對待她們這唯一的女兒宋文怡,還是如從前一樣。
甚至離婚之后,王老太太還怕女兒會因為她們離婚的事情心里不舒服,對女兒百般關照。
她甚至對女兒沒有太多的期盼和約束,只希望女兒將來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
卻不成想,最后居然養出來一個為了男人,寧愿拋棄一切的白眼狼。
她之前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明明是在自已身邊長大的女兒,竟然會和她那個那么多年沒見面的爸爸性格那么像。
后來到了白云村,離這些人和事遠了,她也漸漸的想明白了。
宋文怡畢竟不是她一個人的女兒,她身上究竟繼承了自已多少基因很難說,但就事實來看,還是遺傳那個負心漢的基因比較多,父女倆這才一樣的狠心絕情。
既然是遺傳基因的問題,非人力所能及,那就和所謂的天意沒什么區別了,她還有什么好糾結在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