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金玲和陳有福覺得心虛是因為知道我現在是部隊里面的軍官,他們打不過也訛不過我,同時也知道自已來找杜老太要錢是理虧,所以才怕我。”
“可是呂彩霞又是為什么呢?看他們之前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做的也是好事,怎么會覺得心虛呢?”
“除非他們本來就目的不純,心里有鬼。”
沈時微和杜大娘聞言頓時一愣,后背驟然一涼。
當時周圍鬧哄哄的,杜大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張金玲和懷里的穗穗身上了,完全沒注意到那么多。
沈時微是在林初禾后面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手里還牽著糖糖,一路保護著女兒,也是分心了。
兩人竟完全沒注意到呂彩霞夫妻倆的異樣。
再回想呂彩霞和張合搬來胡同的這一兩個月以來,每次見到穗穗以及胡同里的其他小孩時,表露出的過分關注的模樣,簡直越想越覺得不對。
“難不成,這兩個人是人販子,來胡同里就是專門為了物色小孩,好找機會一舉搶走?”
杜大娘更是一拍大腿。
“怪不得她們倆平時對已經能走會跳的小孩沒什么興趣,反倒是對還不會走的,被抱在懷里的這些孩子格外感興趣……”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抱著穗穗準備去店里的時候,呂彩霞還趁著我鎖門的間隙,湊過來想看穗穗的性別呢。”
“我聽說這些搞拐賣的通常會更加青睞價格更高的男孩,她們該不會也是打的這個主意,所以想探查一下穗穗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吧?”
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都長得粉嫩嫩的,看上去都差不多,從外表上看,根本分不出是男孩女孩。
林初禾越聽面色越凝重。
“恐怕是這樣的。”
“我記得你們胡同里的新生兒應該沒有幾個吧?”
沈時微吞了吞口水,越想越覺得后怕,喉嚨發緊。
“對,和穗穗年紀差不多的,就那么兩三戶,但都沒有穗穗長得那么粉嫩可愛……”
沈時微一邊說,腦海中一邊控制不住的反復回放之前呂彩霞和張合眼睛在自家女兒身上打轉的情形。
之前沒想那么多,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想給他們看,但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如今想起來,簡直恐怖。
看來她們是把穗穗當做主要目標了。
一個就埋伏在自家附近,隨時準備拐走自已孩子的人販子,這和家附近埋了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地雷有什么區別?
杜老太聽的手心都出汗了,手里的玻璃杯都險些拿不住。
“那……那咱們怎么辦,要不現在就報公安,讓公安來調查?”
林初禾搖頭。
“恐怕不行,如果這兩個人是第一次作案,或是從前作案沒有留下過案底,就憑著咱們的這些懷疑,公安恐怕也調查不出什么。”
“想要確認他們是不是人販子,將他們一舉抓獲,恐怕還是要拿到切實的證據才行。”
杜大娘和沈時微對視一眼,她們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已經把林初禾當成了主心骨,信賴的轉頭望向她。
“那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林初禾安慰的笑笑。
“你們放心,我會讓人盯著這邊,到時候一旦他們動手,直接抓他們一個現行,扭送到公安局,剛好也給公安同志們送點業績。”
“而且根據我的判斷,這人販子可能還不止兩人,極有可能是團伙作案,同伙或許就埋伏在哪里,等著和他們里應外合。”
“到時候如果能將他們一舉全部擒獲,就是最好的。”
沈時微和杜大娘心神不寧的點點頭,明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林初禾也能理解,畢竟她也是做母親的,遇到這種事,總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林初禾轉身倒水的同時,將暖瓶里的水全部換成了靈泉水,給杜大娘和沈時微各自倒了一杯,遞過去。
“不用太過擔心,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先喝杯水壓壓驚吧。”
沈時微點點頭,有些無措的抬頭問。
“那初禾……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要不要多加點防備……可是那樣會不會引起她們的懷疑,引得他們提前動手啊?”
林初禾安撫的朝沈時微笑了笑。
“接下來你們還是照常生活,平時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不要打草驚蛇,就當沒發生過這些事。”
“至于抓人和收集證據這些事,就全盤交給我就好。”
“你們放心,穗穗和糖糖都是我的干女兒,對我來說,和親女兒也沒什么區別了,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她們的安全。”
林初禾向來說得出做得到,出于對林初禾的信任,沈時微松了口氣,點點頭。
”初禾,還好今天你跟來了,如果是我自已……處不處理的了張金玲的事情都難說,更別提是發現呂彩霞和張合的事了。”
關鍵時刻,還是林初禾靠譜。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像是親生姐妹一樣。
之前季行之還動不動把“保護”她們母子三人當做和她復婚的籌碼,好像她如果不找個男人結婚保護自已,就會被居心叵測的人害死,沒有人能幫忙。
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有林初禾,有沈文嵐,有杜大娘這些家人,就已經足夠了。
“初禾,你知道嗎,我覺得你一個人都能頂三個季行之。”
林初禾還以為是沈時微在開玩笑,結果一扭頭就看見她表情無比真誠,眼神無比認真,不由得失笑。
杜大娘也在一旁跟著笑。
“說的對,初禾要是個男孩子,我都要撮合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糖糖一直在搖籃床旁邊陪著妹妹,不知道大人究竟在聊什么,只隱約感覺到方才屋里的氣氛有點緊張,媽媽和杜奶奶滿臉擔心。
她也忍不住跟著精神緊繃起來,咬著嘴唇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直到此刻,看見媽媽和杜奶奶,已經干媽都笑了,小姑娘才跟著松了口氣,安心了些。
她轉過身,將手從搖籃床的欄桿縫隙里伸進去,輕輕握住妹妹的小手。
軟糯糯的,輕輕一捏就能捏扁,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讓人忍不住動作一再放輕,生怕捏疼了她。
“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