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四房在狄家都沒有什么存在感,或者說狄世震最后娶的這個老婆,本身對于集團的權力斗爭也沒什么興趣,以至于兩個女兒從小就被送去了國外。
在狄氏集團所有人的認知當中,四房從來都不是這場權力斗爭的參與者,所以狄雯的出現,絕對是出乎意料的。
面對狄亞男的質問,狄雯坐在椅子上,故作老成的說道:“說起負責人,我想在座各位都不清楚,我父親生前為了維持我們正房的開銷,設立了一家海外公司,而我母親便是負責人,這家公司也掛在狄氏集團名下!在我回國之前,已經進行了法人變更,現在這家公司我當家,所以我想,自己是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的吧?要么咱們先暫停,等諸位確認完我的身份,再繼續開會?”
“不必了,海外公司的事情我清楚。”
狄世印替狄雯作出回答,將視線投向了她:“雯丫頭,你們四房的人,始終都不參與家族事務,你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事來的,說說看?”
“三叔,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我可從來都不認什么一二三房,離婚了就是離婚了,國內哪有三妻四妾的說法?既然這集團是我父親留下的,那別人能碰,我為什么不行?”
狄雯態度強硬的反駁一句,隨后坐直身體說道:“既然集團投票公平公正,我母親作為狄世震的合法妻子,我自然也有投票資格!不過今天要說話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代理人!”
哪怕跟狄亞男站在對立面上的狄駿雄,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小丫頭,眸子里都閃過了一抹警惕:“狄雯,你究竟想干什么?”
“這句話,由我的代理人回答你?!?/p>
狄雯說話間,將視線投向了門口:“家里有這么多長輩在場,你就別人大家都等你了,自己進來吧!”
“咣當!”
狄雯話音落,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隨后狄忠良笑呵呵地走進會議室,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慨道:“算起來,我也為集團服務了好多年,卻一直都沒資格進入這個房間,本以為這是天上宮闕,像凌霄寶殿一樣,現在看來,也就是這么回事罷了。”
“狄忠良?!”
狄駿雄看見進門的人,瞬間拳頭緊握,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畢竟狄駿衡此刻還躺在重癥監護室里,而狄忠良這條向來喜歡跟駿字輩作對的瘋狗,也是兇嫌之一。
蘇青禾得知狄雯口中的代理人,就是進門的狄忠良,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對狄忠謙說道:“在西風鎮的時候,這混蛋口口聲聲罵你是走狗,現在看來,他背后也有靠山,甚至連駿字輩都不是,這回旋鏢打的可……”
原本還帶著幾分戲謔的蘇青禾,沒等把話說完,臉上的表情瞬間便凝固了起來。
不僅是她,就連一側的楊驍同樣面色一凜,眼中閃過了濃重的殺機。
跟在狄忠良身后的,是一個兩人全都沒有想到,更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張進威!
這個害得楊驍遠走他鄉、寄人籬下,蘇青禾毀去容顏、性情大變的王八蛋。
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跟在狄忠良身邊,走進了狄氏集團的會議室里。
進門的張進威,似乎早就知道楊驍和蘇青禾會在這里,主動投來一道視線,眸子里滿帶著挑釁的味道。
“狗日的!”
蘇青禾看見張進威的神情,仿佛臉上的傷疤都在傳出刺痛,猛地站了起來。
“青禾,坐下!”
楊驍見蘇青禾怒極失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狄忠謙是個聰明人,一看兩人這個狀態,就明白這里面肯定有事,壓低聲音問道:“這兩個人,你們認識?”
“不僅認識,還是老相識?!?/p>
楊驍見張進威和狄忠良向著狄雯身邊走去,低聲道:“我們的老仇家,我從甘肅跑到這邊,就是為了躲開這些人,他是奔著我們來的!”
“我早就知道你的仇家不好對付,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把手伸到了狄家,竟然還能讓四房這個中立派親自下場……”
狄忠謙瞥了一眼遠處的人:“這件事,到時出乎了我的意料!”
“別說你了,我也沒想到。”
楊驍做了個深呼吸:“我總覺得要出事,跟四房比起來,你在狄駿生那邊的比重,恐怕不太高?!?/p>
“倒也未必?!?/p>
狄忠謙微微搖頭:“你剛剛也聽到了,今天競選運輸公司總經理,只是暫代而已,別管是誰接過這桿旗,想要把屁股坐穩,都少不了我的幫助!反觀四房,雖然出身更正,可是在集團內卻沒有任何政治資源,這里的人都是務實派,沒理由挑選他們?!?/p>
“狄雯確實沒價值,他只是把狄忠良和張進威帶進這個房間的一張門票而已,張進威身后的能量,才是真正能夠吸引人的東西?!?/p>
楊驍目光深邃:“他們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里,肯定有下一步的計劃,真要拼資源,想讓狄家放棄我,僅憑你一個人,是絕對沒機會保住我的!”
“你放心,我既然說過要保你,就會竭盡全力!”
狄忠謙不假思索的說道:“如果三房的人出爾反爾,背叛誓言的話,哪怕將運輸公司交到男姐手里,我也不會讓你們出事!”
楊驍微微一愣:“你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大房嗎?這么做,可就違背了你的初衷!”
“人總要有信仰,我狄忠謙這輩子,就活一個信字!我會拼了命保護大房,也會拼了命保護你們!”
狄忠謙與楊驍對視一眼,目光無比堅定:“哪怕這艘船真的翻了,先淹死的人,也一定會是我!”
楊驍聽見這話,陷入了短暫沉默。
一直以來,他都很瞧不起狄忠謙軟弱的性格,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這個人的骨子里,從來都有著一股倔強,而他所有的忍讓,正是為了讓堅守的底線,不被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