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友勸包文浩回家,沒有任何利益因素,完全是出于對自己親弟弟的關心。
兩人是在一個娘胎里爬出來的,包文友當然知道包文浩為什么一直留在敦煌不回來。
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被偷襲的事情,還是由于包文浩已經消失了這么多天,包文友心中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看來,敦煌那邊的事情,本就是楊驍和束遠之前的沖突,哪怕沒有包文浩的參與,另外兩方也會一直掐下去,束遠早外有露面的一天,到時候包文浩有的是機會去收拾他,完全沒必要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置身其中。
包文浩理解包文友對自己的擔心,但他的想法卻跟包文友完全不同。
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的包文浩,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更清楚自己如果想要吞下這塊肉,必須走亂中取勝的路子。
說得直白一些,他必須留在這邊盯著,才能在束遠落網后分到一杯羹,或者在楊驍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如果他真的撤回酒泉,萬一楊驍在這期間內找到束遠,并且徹底將他的生意吞下,那么他想在楊驍將市場整合之后,再找對方去要好處,難度將呈幾何倍率上升,因為那個時候的楊驍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外部壓力,很有可能積蓄力量,選擇跟包文浩硬碰硬。
一念至此,包文浩果斷否決了包文友的提議:“哥,這邊的情況你不了解,這件事就別管了!你放心,我這邊已經摸到束遠的影子了,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抓到他。我有預感,這件事用不了太久了!”
“行吧,既然你非要堅持,我也勸不住你!”
包文友嘆了口氣:“我聽說大天和三雷都受了傷,你身邊應該也沒人能用了吧?這樣吧,我讓小松帶一批人去給你幫忙,有他跟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一些!”
“哥,算了!”
包文浩不假思索的回絕道:“大天和三雷雖然傷了,但于歡還在,我平時不把他帶在身邊,只是因為這個人六親不認,名聲不好,但他實際上卻是我身邊最能打的一個,有他在不會有問題的!
之前束遠著孫子之所以盯上你,實際上就是為了拉我下水,咱們既然知道了他的手段和目的,要是再被坑了,那就是傻了!跟我這邊比起來,你身邊跟著一個靠譜的人,才能更加的讓我放心!”
包文友見包文浩根本不聽勸,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我雖然是你哥,但社會上的這些事,沒有你弄得明白,既然你覺得事情在掌控之中,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處理吧!我就一句話,你想怎么辦都可以,但千萬別被人玩了!”
“這個社會上,沒有常勝將軍,既然是斗智斗勇,總有輸的一方,我能做的,就只有盡力成為贏家。”
包文浩笑著轉開了話題:“不說這些了,你最近恢復得怎么樣?”
“還行吧,已經不那么疼了。”
“……”
電話另外一邊,包文浩由于傷也沒好利索,同樣在私人醫院打著點滴,跟包文友聊了一會,掛斷電話后,對一邊的于歡說道:“今天下午,你們坐車在楊驍手里的客運線跑了好幾圈,沒發現異常?”
“沒有。”
于歡坐在對面的床上搖了搖頭:“之前楊驍那邊幾輛車被砸的時間相差無幾,說明對方是分散了好幾批人盯住他們的車隊,然后在同一時間動手的!
如果把我換成砸車的人,我也不可能在已經得手的情況下,繼續去冒險!這一路上,我都在盯著周圍的訛動靜,可以肯定我們的車沒出事,絕對不是有人發現了異常,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準備動手!”
“束遠這個王八蛋,比他媽鯰魚還滑,我混了這么多年,就沒遇見過這種一點B臉不要的混子!”
包文浩雖然滿臉怒氣,但也知道這么做改變不了什么,對于歡吩咐道:“你盡快安排兩個人,把大天和三雷給送回酒泉,醫院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他們回去后,直接就能進病房?!?/p>
“你要把他們送走?”
于歡好奇的看著包文浩:“現在大天的傷情算是暫時穩定,但三雷的手指頭接上以后,還在觀察期間,貿然把他送回去,萬一出現差錯,他可就廢了!”
“他們倆必須送走!”
包文浩面色嚴肅的說道:“今天下午,我已經跟楊驍攤牌了,自打來了敦煌,咱們這邊就沒順過,身邊的人更是傷了好幾個,我不可能吃這個啞巴虧!我的根基不在這邊,楊驍如果跟我翻臉,唯一能針對的,也就只有大天和三雷他們這些傷員,只要把他們送走,我就沒什么顧忌了!”
于歡眉頭一挑:“大哥,你這是準備對楊驍下手了?”
“這邊的人,我一個都信不過,不僅得防著楊驍,也得防著點束遠!”
包文浩看著輸液管上的滴壺,聲音不大的說道:“我已經讓本地的朋友,幫咱們尋找新的住處了,一會把大天和三雷送走之后,咱們也換個地方!”
……
車隊被砸這天,剛好是水廠每個月算賬的日子,楊驍這邊正在辦公室看財務報表的時候,魏澤虎便不發匆匆地走進辦公室:“驍哥,我剛接到私人醫院那邊的電話,包文浩他們這伙人,已經全都撤了!”
“意料之中?!?/p>
楊驍聽到這個消息,并沒有感到意外,放下手里的文件說道:“包文浩來了這邊好多天,人傷了不少,卻沒有任何收獲!現在他的碗里空著,我卻在把束遠這塊肥肉往碗里夾,他肯定眼饞,一條餓急的狼,如果找不到獵物,肯定會逮誰咬誰!”
魏澤虎經歷了這么多事,也早就看透了包文浩的為人:“我現在擔心的也是這一點,你看咱們要不要做好防范?”
楊驍微微搖頭:“不用,把人全都散出去,盯緊那些跟束遠合作的酒店和旅行團什么的,三天之內,我一定抓到束遠,給包文浩一個交代。”
“你這話說得是不是太滿了?”
魏澤虎撇了撇嘴:“最近這段時間,咱們可一直沒閑著,但束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如果真那么容易被找到,怎么可能拖到今天呢?”
“有沒有真的抓到束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給包文浩一個什么樣的結果?!?/p>
楊驍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我本來沒準備對包文浩下手,但他既然已經齜牙了,我就不能給他咬人的機會!既然他給臉不要臉,這一次,我必須先下手為強,打斷他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