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旅店五十米外的樹林內,小偉聽到小飄的問題,煩躁的回道:“我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瞎子,他往什么地方跑,我還能看不清嗎?他肯定跑到這邊來了,應該就在附近躲著,大家搜一下,主要留意路邊的水溝和草叢,如果……”
沒等小偉把話說完,一道男聲忽然在眾人背后傳來:“哥幾個,找我呢?”
這突兀的聲音,把眾人嚇了一跳,小偉猛地轉身,看見剛剛逃跑的槍手,光著腳丫子,下身只穿著一條三角褲衩,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是屬蚯蚓的,得一輩子躲在地里不出來呢!現在看來,你也害怕光著屁股去大街上跑啊!”
三雷看見小偉充滿鄙視的眼神,怒火中燒的罵道:“小兔崽子,我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遇見事從來就沒跑過!如果不是為了把你們在周圍盯梢的人全都引出來,你真以為我他媽怕你們?”
“你……”
小偉聽到三雷這么說,心里咯噔一下。
緊接著,至少有二三十個手持刀棍的身影,在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有埋伏,快跑!”
王新一看現場的陣仗,嗷的喊了一嗓子,撒腿就開始一路狂奔。
“嘭!”
魏澤虎迎著王新跑上去,憑借助跑的力量,一腳蹬在他的胸口,將人踹出去了兩米多遠。
“嗵!”
大天在幾人身后出現,舉起手里的沙噴子,直接對天開了一槍,然后指向了前面的人群:“襙你媽,為了把你們引出來,我們已經演了一上午的戲,我現在心情很暴躁,所以你們最好都他媽的別惹我!全給我抱頭蹲在地上,不然老子第一個拿他打靶!”
面對黑壓壓圍上來的人群,幾個青年很明智地蹲在了地上,最后就只剩下了小飄和小偉兩人。
“嘭!”
三雷邁步上前,一槍托將小飄砸倒,隨后把槍口對準了小偉:“媽了個B的,老子說話你們聽不懂是嗎?”
“聽懂了!”
小偉看著直指自己面門,黑洞洞的槍口,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抱頭蹲在了地上。
“分開帶走,速度快!”
魏澤虎對其他人擺了擺手,然后跟張彪一同上前,將小偉從地上拎起來,很快便穿過樹林,進入了外面小路上的一輛面包車里。
后排座椅上,楊驍看見小偉,露出了一個笑容:“咱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你,昨天的這個時候,就是你跟束遠去我家里鬧事的。”
小偉看見楊驍,瞬間變了臉色,根本沒過腦子的推諉道:“鬧事談不上,我只是給束遠開車而已,他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至于你們之間的矛盾,跟我沒關系!”
“孔佳偉,大家都在運輸行業里面混飯吃,你覺得我打聽你們的情況難嗎?”
楊驍笑呵呵的看著小偉:“之所以單獨把你帶到這輛車上,就是為了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如果你是這種態度,那審你的人就不是我,而是包文浩了!昨天你們都做過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覺得他會跟我一樣,慈眉善目的跟你對話嗎?”
小偉聽見這話,頓時變了臉色,沒有作聲。
“束遠的底細,我早就摸清楚了,所以今天來抓人的隊伍里,肯定不止你一個人清楚他的下落!只要你配合我,把束遠的位置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但你如果什么都不說,肯定混不過去這一關。”
楊驍掏出煙盒,自己點燃了一支,隨后把打火機插進煙盒,遞給了小偉:“該怎么選,你自己拿主意!”
“你讓我出賣遠哥?”
小偉并沒有去接楊驍的煙,而是握緊了拳頭:“我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但我只是個下面跑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如果……”
“嗤啦!”
沒等小偉把話說完,楊驍猛地伸手,手里的煙頭直接按在了他的腦門上。
“啊!”
小偉猝不及防,感受到額頭傳來的疼痛,發出了一聲慘叫。
楊驍在他頭上按熄煙頭,隨后按著小偉的腦袋,奮力撞向了車門。
“咚!”
一聲悶響過后,小偉被撞得頭昏腦漲,還沒等做出反應,楊驍的拳頭已經像是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小偉以前不是沒有打過架,更不是沒有挨過拳頭,但楊驍的拳頭打在臉上,讓他感覺像是有一把錘子在對著他的頭猛砸。
楊驍這邊也就是五六拳打下去,小偉的臉頰便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口鼻開始溢血。
“現在這樣子,你應該算是對得起束遠了吧?”
楊驍甩了甩手掌,沉聲說道:“你在束遠的生意里面,并沒有股份,既然是賺工資吃飯的,替他挨頓打已經仁至義盡,如果繼續硬挺著,那可就是傻了!干你這個行業,也算是半只腳踩在江湖里,皮肉傷和殘疾的區別,你應該分得清吧?”
小偉嘴角流淌著混合了血液的口水,喘息著說道:“你說得對,遠哥的位置,我們好多人都知道,你想了解可以去問別人,但這話不該從我嘴里說出來!”
“我該怎么辦事,不需要你告訴我,而你要回答我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束遠在什么地方!”
楊驍伸手拍了拍小偉的臉:“如果你不說,接下來只會被收拾得更慘!”
“媽的,真是給你臉了!”
張彪見小偉是這個態度,直接掏出兜里的卡簧刀,彈開后頂在了他的大腿上:“最后一遍,你他媽的說還是不說?”
“阿克塞,暮云奶牛廠!”
小偉雖然像學那些社會上的戰士,來個寧死不屈,但頭部的劇痛和閃亮的刀鋒,都在無比現實的提醒著他,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塊寧死不屈的材料。
楊驍見小偉的心理防線這么輕松被攻破,坐回了椅子上:“接著說!”
“那個奶牛廠的老板,是個少數民族,叫什么我忘了,反正名字挺拗口的,自從出事以后,遠哥就帶著我們去那邊落腳了,這個過程中,我只見過他本人,沒見到他的那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