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驍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包文浩那邊的四個人,全都在桌邊安靜的坐著,一言不發(fā)的看向了進門的幾個人。
楊驍通過幾人的座次,便確定了包文浩的身份:“你就死包文友的弟弟包文浩?”
“是?!?/p>
包文浩翹著二郎腿,拿起了面前的煙盒:“我還以為,你得一直躲著我?!?/p>
“還是那句話,我問心無愧,為何要躲?”
楊驍坐在包文浩對面,主動問道:“你哥傷成了什么樣?”
“你不覺得現(xiàn)在說出這句話,是在向我的傷口上撒鹽嗎?”
包文浩面色不悅的看著楊驍:“你要跟我見面,就是為了坐在我面前,對我說這件事你毫不知情?”
“不管你是怎么理解我身份的,但我來到這邊,本意只是想踏踏實實的做生意,并不想與任何人為敵!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應(yīng)該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所以我始終也不會天真的奢求自己的生意能夠順風(fēng)順水。”
楊驍也點燃了一支煙,看著包文浩的眼睛說道:“打通酒泉的桶裝水市場,對我很重要,可我也不會浮躁到只因為一次談判的失利,就像個亡命徒一樣惹是生非,這樣的人是走不遠的!
而我在酒泉的朋友并不多,否則也不會通過黃思林去跟你哥聯(lián)系,我在接到工地出事的電話以后,一路上都在打聽你哥的情況,但截至目前,還沒查到消息?!?/p>
包文浩微微瞇眼:“我哥的腿廢了,被散彈打碎了膝蓋,身上挨了十幾刀,其中有兩刀會影響到正常生活?!?/p>
楊驍?shù)弥挠褌眠@么重,同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所以,你認為這件事是我干的?”
包文浩并未回答楊驍?shù)膯栴},而是盛氣凌人的問道:“現(xiàn)在的重點,是你該如何讓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干的?!?/p>
“今天晚上,宋六跟我談判的時候,開出的條件十分苛刻,他先是找我要了每桶水五毛錢的私人提成,然后又獅子大開口,讓我再出五毛錢,給他身邊的兄弟們分了!”
楊驍深吸了一口煙:“按照宋六開出的條件,如果我真答應(yīng)了他,那就意味著他這個并不是萬通公司實際掌控者的中間人,賺到的利益卻要遠超你哥這個代理商,還有我們辛辛苦苦從事生產(chǎn)的品牌方,你覺得這種情況現(xiàn)實嗎?”
“嘭!”
大天抽出手槍,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我們來這里,是找你要說法的,不是聽你講故事的,你賺多少錢,跟我們有關(guān)系嗎?”
“朋友,槍不是這么用的?!?/p>
魏澤虎看見大天的舉動,同樣掀開外衣,把腰間的槍露了出來:“既然坐在說話不算的位置上,就應(yīng)該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聽老板講話!你認為坐在這個房間里的人,誰能被一把槍嚇到?還是有誰拿不出開槍的勇氣?
既然雙方坐在這里,都是為了讓事情有一個好結(jié)果,你又何必把江湖草莽那一套擺在桌面上,覺得可以嚇到我們呢?我不知道別人見到你們,會是什么表現(xiàn),但嚇唬人這一套,在我們這里行不通!”
大天被魏澤虎損了一句,有些掛不住臉:“你他媽……”
“大天,別沖動?!?/p>
包文浩聽到魏澤虎的回答,再一看楊驍沒有變化的臉頰,便意識到對方來跟自己見面,已經(jīng)做好了最后壞的準備,于是主動將話題拉回了正軌,向楊驍問道:“你跟我說了這么久,究竟是要表達什么?”
“我只是要告訴你,包文友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有人故意在挑撥我跟包文友的關(guān)系,在逼著你跟我發(fā)生矛盾。”
楊驍將煙頭按熄在了煙灰缸里:“至于這個人的身份并不難猜,要么就是跟你不對付,反之就是與我有仇!既然宋六有問題,我相信他或許就能給出答案!”
包文浩冷冷一笑:“怎么,你這是想把責任推給我,讓我去替你干活?”
“你是在給自己干活!”
楊驍看著包文浩的眼睛,眸子里沒有任何波瀾:“我不管你來到這里,目的究竟是否純粹,但我相信肯定有給你哥報仇的因素在里面!你真愿意跟我拼到兩敗俱傷,卻讓你哥平白無故的遭此一難嗎?”
包文浩沉吟片刻:“宋六是我哥身邊的副總,對他一直忠心耿耿!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讓我們內(nèi)部出問題?”
“倘若這事真與我有關(guān),你覺得我會在對包文友動手的情況下,還去咬著一個小小的宋六不放嗎?”
楊驍?shù)f道:“你也看見了,我這么大的一個工廠擺在這里,我不可能因為遇見了一些麻煩,就將自己的一切全都拋棄!之所以愿意坐在這里跟你談,正是因為我問心無愧,想要把事情解釋清楚!如果我真要給你下套,你覺得少一個宋六,會有什么影響?”
包文浩琢磨了一下楊驍?shù)幕卮?,挑眉問道:“這個潑臟水的人是誰,你這邊有懷疑的目標嗎?”
“束遠!本地遠大運輸公司的老板,我們倆因為生意上的競爭,產(chǎn)生了一些不愉快?!?/p>
楊驍頓了一下:“這邊的情況我都了解過了,你砸了分廠的工地以后,還跟其他人發(fā)生過沖突,警察也到我們廠里詢問過這個情況,這件事我已經(jīng)找關(guān)系壓下去了,說是我們跟工程隊因為款項的問題,出現(xiàn)了一些摩擦,可以內(nèi)部消化!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懷疑問題是出現(xiàn)在我這邊的,否則你的仇人應(yīng)該沒有能力,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安排了一大批人到這里伏擊你!但凡事無絕對,至于具體的答案,恐怕只有宋六能給你答案!”
包文浩聽到楊驍?shù)囊环挘吭谧紊希琅f保持沉默。
他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觀察力還是有的,按照他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楊驍既然能擲地有聲的說出這番話,那么今晚的事,恐怕真有隱情。
可是他不能把這個電話打出去,否則一旦查出事情與楊驍無關(guān),這塊已經(jīng)到了他碗里的肉,絕對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