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鄉村道路上,雙方的追擊仍在繼續,潘卓這邊雖然只有一輛車,卻緊緊地咬在周正的車隊后方,窮追不舍。
面包車內,張彪看著被子彈打碎的后車窗,眸子里閃過了一抹震驚:“我去他大爺的!這光天化日的,直接開槍就干!這孫子以為東北沒解放呢?”
“嗵!”
話音未落,第二道槍聲接踵而至,飛濺的鋼珠拍在面包車的后備箱車門上,留下了數個透明窟窿。
楊驍坐在駕駛位,聽到后方傳來的槍聲,額頭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所有人往前來,盡量靠近車身兩側!互相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傷口!”
“他媽的!后面這傻逼拿咱們當夜市打靶的氣球啦?”
張栓扣縮在座椅后面,目露兇光的吼道:“大哥,他們太欺負人了,換成耶穌在這,估計都JB忍不住!咱們下去掏他吧!”
“閉嘴吧!你連垃圾堆的野狗都打不過,以為槍戰是過家家呢!”
楊驍緊握方向盤,跟在前方的車輛后面,沉聲道:“小彪過來開車,把我換下去!”
張彪聽到楊驍的話,搖晃著移動到了他的身邊:“大哥,這怎么換啊?”
“吱嘎!”
楊驍將車輛略微減速后,跟前車拉開了距離,隨后果斷掛上了空擋:“我一起身你就過來接管車輛,先減速,但別讓車憋滅火,能做到嗎?”
張彪重重點頭:“放心,沒有這兩下子,怎么可能做司機呢?”
“準備,三、二、一!”
楊驍在喊道一的時候,猛地在座椅上竄了起來,趁著張彪接管車輛的同時,迅速移動向了車廂后側,同時將仿五四上膛,經過短暫瞄準后,果斷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車內蕩開,天籟的風擋玻璃被子彈打出一枚彈孔,在潘卓的手臂上滋出一道血線。
“咣!”
隨著潘卓身體一歪,車輛粗暴地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桿上,車頭瞬間陷進去了一個凹坑。
“吱嘎!”
這時,趙振邦也乘坐車輛追了上來,看見發生車禍堵住去路的尼桑轎車,著急忙慌地下車,跑過去拽開了有些變形的車門:“小卓!有事沒事?”
車內,沒系安全帶的潘卓,被安全氣囊悶得口鼻竄血,目光執拗地握緊了手里的槍:“他媽的,今天我絕對弄死他!”
“你別他媽胡鬧了!咱們在村里動了槍,必須馬上走,一旦被警察扣住,是在給大哥找麻煩!”
趙振邦看著前方空蕩蕩的道路,強行將潘卓扶到了車下,用擦車毛巾捂住了他手臂上的傷口:“聽我的,先走!”
“他媽的!”
潘卓雖然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做出了妥協,對旁邊的青年吩咐道:“咱們的車掛的都是假牌照,你把車里的彈殼清理一下,彈孔的位置毀掉,把車架號和發動機號挫掉,后備箱有工具!完事抓緊撤!”
……
另外一邊。
楊驍一槍甩掉潘卓的追擊后,老賊的聲音便順著對講機傳了出來:“楊驍,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有人受傷嗎?”
楊驍順著碎裂的車窗,看著后面筆直的道路,握著對講機說道:“沒有,一切正常!但咱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堵截!”
周正的聲音隨之傳出:“我已經跟朱波打過電話了,他會給咱們準備其他車輛,但我不準備讓你跟我們一起走!”
楊驍面露疑惑:“你這話,我怎么沒聽懂呢?”
周正開門見山的說道:“之前老于跟傅廣利談判的時候,咱們能動殺心,現在局勢反轉,他也一樣會拼命!所以我想讓你帶于祥儒父子單獨走,你們打車回沈城!”
“你搭上老于這條船,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搶了傅廣利嘴里的肉,而是把他已經把肉吃下去,又從胃里硬生生給掏出來了!按照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老賊聽到周正的方案,頓時提出了反對意見:“讓楊驍單獨走,這個辦法太冒險了,一旦出現問題,不管是他和老于,都會很危險!”
楊驍聽到兩人的爭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贊成正哥的方案,現在最冒險的事情,咱們已經做完了!想平安把人送出去,一定得使用一些傅廣利想不到的手段!他不會猜到咱們分開跑,更不會相信只有幾個人護著老于!”
周正最終拍板:“那就這么定了,前方路口停車,楊驍單獨走!”
車輛在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停下,楊驍帶著張彪、大盆、張栓扣下車后,很快便趕到了于家父子的車邊,對于祥儒說道:“于先生,通過剛剛的沖突,傅廣利肯定知道了咱們合作的事,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決定換條路離開法庫,現在得麻煩你們下車跟我走!”
于祥儒反問道:“要往哪走?”
楊驍指著身后說道:“咱們橫穿樹林,打車離開法庫!”
于海明一直都周正這伙人的印象都不好,本就對于這個合作心生不滿,此時再一聽到楊驍的話,頓時瞪起了眼睛:“步行出去?你他媽的開什么玩笑!我爸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你不清楚嗎?”
“海明,你別胡鬧!他們說得對,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既然決定跟周正合作,這件事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于祥儒并不想讓自己的接班人與合作伙伴發生沖突,動作緩慢地起身:“我的身體沒什么大礙,走吧!”
楊驍微微彎腰:“于總,我背你!”
“驍哥,我來吧!”
大盆搶先一步,直接將于祥儒背在身后,一頭扎進了滿是雜草的樹林當中,而車上的其余青年則接管車輛,很快跟車隊消失在了路上。
……
與此同時。
趙振邦在帶著潘卓離開村莊的同時,撥通傅廣利的電話號碼,嗓音低沉的說道:“大哥,情況失控了!我剛剛來見于祥儒,但是遭遇了周正那邊的車隊,人已經被他們給接走了,雙方發生了一些摩擦,事發突然,我們沒能把人攔住!”
“周正?”
傅廣利聽到這個消息,眸子里也閃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中午咱們已經把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于祥儒怎么可能突然反水呢?他是被接走的,還是被綁走的?”
“不確定,我們玩到了一步,對方沖開我們的路障跑了!小卓去追的時候挨了一槍,但只是傷到了皮肉,沒有大礙!這邊響了槍,我們得盡快離開!”
趙振邦頓了一下:“我已經吩咐其他人過來收尾了,但對方是開車跑的,找到人的希望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