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中，依舊安靜。
作為旁觀者的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誰也不敢出聲，生怕打破和諧的氛圍…嗯，和不和諧不知道，主要是不敢出聲。
江凡放下水杯，再次強調了一遍，“我不看片。”
陸清語無視了瘋狂給自己打眼色的黃思甜，沖著江凡意味深長一笑，“我不信。”
“我真不看。”
“我真不信。”
江凡聳肩，愛信不信。
燕泛舟眉頭緊鎖，眼睛都快眨成了斗雞眼。
黃思甜神情泛苦，搬著椅子往陸清語身旁挪了些，低聲哀求：“語語，算我求求你了，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陸清語給了黃思甜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后繼續看向江凡，“作為一個成年人，我不相信你不看片，既然你非不承認，那我可以換個問法。”
“？”
“你對…藝術有研究嗎？”
“……”
江凡再次端起水杯，抿了口，再次回了兩個字，“沒有。”
陸清語：“我不信。”
燕泛舟眼睛緊閉，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黃思甜生無可戀，抬頭看向天花板，這會兒，她忍不住在心中質問自己，為什么要幫陸清語湊成這場飯局，丟人，丟人啊！
相比兩人，童鳴的眼睛越來越亮。
看片？
藝術？
這個領域…他可是大師啊！
“咳——”
“陸學姐，我對藝術方面有一些研究，如果你想探討藝術，可以和我探討，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話一出，無論是江凡，還是燕泛舟和黃思甜，齊齊看向童鳴這邊。
陸清語眉頭輕挑，“哦？那我問你，你比較欣賞哪位藝術大師？”
見陸清語沒有拒絕，童鳴心中大喜，表面上努力維持著平靜，一本正經道：“學姐，在我眼中藝術沒有高低之分，所以我欣賞的藝術大師比較多。”
“說來聽聽。”
“松本一香，美園和花，河北彩花，彌生美月，木夏日葵，森日向子，瀨戶環奈，三上悠亞……”
童鳴一口氣報出了近百個名字，說完，眼神真摯地看著陸清語，“這些藝術大師，我都比較欣賞。”
燕泛舟和黃思甜默默對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今晚這頓飯……
比電影都精彩！
相比之下，江凡則是淡定地吃著菜。
聊唄。
誰有這兩人能聊啊！
陸清語表情古怪，好家伙，竟然遇到一個比她還精通此道的家伙，“你平時看片嗎？”
童鳴瘋狂搖頭，“不看。”
江凡：“……”
燕泛舟：“……”
黃思甜：“……”
陸清語樂了。
抽象派是吧？
見陸清語笑了，童鳴跟著笑了，“學姐……”
然而，他剛一出聲，耳邊就傳來了陸清語的聲音，只有兩個字，字正腔圓，“閉嘴！”
“好嘞。”
童鳴頭一低。
其實，他之所以接話，其實就在賭。
賭贏吹牛逼，賭輸低一頭。
風險很大，但收益同樣也高啊！
見話題越聊越偏，陸清語也沒了耐心，習慣了打直球的她，這次依舊沒選擇繞彎子，直接問道：“江凡，我喜歡你，咱倆試試唄？”
其余三人，表情不一。
這直球打的……
忒直了！
比槍管都直！！！
江凡放下筷子，輕描淡寫地拒絕道：“不試。”
陸清語進攻的節奏并未停止，繼續直球，“試試對你沒壞處，我保證，只要你點頭，我會讓你享受到跟皇帝一樣的待遇。”
童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這一刻，他一點都不羨慕江凡，他只想成為江凡。
江凡的生活，他的夢……
燕泛舟咳嗽不斷。
黃思甜搬著椅子坐回到燕泛舟這邊，小手在他的腰間一擰，低聲質問：“看樣子，你好像很喜歡當皇帝啊？”
燕泛舟苦著臉，“沒、沒有，思甜學姐，我冤枉啊。”
黃思甜剜了燕泛舟一眼，扭頭看著眼我行我素的陸清語，忍不住輕輕一嘆。
江凡的拒絕不帶半點拖泥帶水，“當皇帝？我沒興趣。”
“你喜歡男的？”
對于江凡的油鹽不進，陸清語屬實沒了辦法，心中的猜測脫口而出。
哪怕江凡再怎么淡定，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我喊你一聲學姐是尊重，但尊重都是相互的，我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我長得不好看嗎？”
“好看。”
“我身材不好嗎？”
“很好。”
“我沒有魅力嗎？”
“有魅力。”
“那你為什么不能跟我試試？”
“我不喜歡你。”
江凡的回答非常簡短，只有五個字，卻無比犀利。
陸清語騰地一下站起身，“所以我才會覺得你喜歡男的，既然我看好，身材又好，還有魅力，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沒有為什么。”
江凡神色平靜，“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副輕飄飄的態度，著實讓陸清語有些破防，“除非你有喜歡的人，不然我不接受這個說法！”
聽到這個問題，江凡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這個…還真有。”
“嗯？”
對上陸清語驚詫的目光，江凡一字一句道：“我有喜歡的人。”
“誰？”
“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面對陸清語劈頭蓋臉地一頓問，江凡笑著搖頭，“無可奉告。”
“你……”
見情況不對，黃思甜急忙挽住陸清語的胳膊，搖頭示意讓她別再問了。
陸清語眼中透著不甘心，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語氣放緩，“抱歉，剛才我有點失態，但我還是想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讓我死心的……”
“她比你美。”
說出這四個字，江凡站起身，對著燕泛舟點頭，“你們吃，我先走了。”
話落，人走。
燕泛舟看了一眼滿臉挫敗的陸清語，給了黃思甜一個眼神，隨后叫上童鳴離開。
十字路口前。
燕泛舟和童鳴一路小跑，終于追上了江凡，兩人氣喘吁吁地將他圍在中間。
江凡不解，“一桌子菜都沒怎么動，你們跑出來干什么？”
童鳴深深一嘆，“義父，你覺得這頓飯還能吃嗎？”
燕泛舟跟著嘆了口氣，“爹，對不起。”
江凡樂了。
嘿…一個兩個都叫的挺順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