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紅這些年做旅長太太慣了,已經(jīng)習慣周圍的人高看她,不拒絕她了。
冷不丁在沈姝靈那里碰了壁,她頓時就覺得自已人格被侮辱了。
龔大花一聽也瞪大的眼睛:“那姓沈的膽子居然這么大嗎?連文紅你都拒絕。”
她也是萬萬沒想到田文紅會被拒,心里在升出震驚的同時,還有一絲異樣跟著升了起來。
自從田文紅結(jié)婚后,自已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對田文紅了,每次說話都要想一想,誰能知道從前借住在她家的可憐孤女,會搖身一變成了旅長太太。
這會兒李小香也坐在沙發(fā)上,她跟著附和:“那位沈同志竟然是這個態(tài)度,她完全沒把紅姨你放在眼里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田文紅被龔大花母女倆這么一拱火,那心里的火氣更燒的旺。
她冷笑一聲,說道:“就她也敢拒絕我?等會兒老劉回來,我立刻就讓老劉明天親自找她說道說道,這個媒我還真說定了!”
不是不讓自已做媒嘛,那她就讓老劉去,看看還有什么話說。
龔大花面上一喜,立刻說道:“那我準備點好酒好菜出來,等會讓你倆邊吃邊聊。”
她很看不慣沈姝靈, 如果能趁機拿捏一下對方,那也算不虧。
劉旅長今天工作有點忙,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到家。
按照平時的情況,九點多家里的人早就睡下了,但今天當他把門打開,就看見坐在桌前的田文紅,那桌上還放著兩三個肉菜,一看就是等著他呢。
劉旅長心里頓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升起,他下意識就把目光投向龔大花母女倆的房間,屋門緊閉,根本看不出個什么。
他覺得這事兒肯定跟龔家母女脫不開關(guān)系。
“老劉,你怎么才回來,飯菜都要涼了”田文紅起身來到劉旅長跟前,十分熱絡的接過對方手里的包,然后又把人帶去飯桌前。
劉旅長見自家媳婦兒這副熱情的樣子,他渾身不自在極了,忍不住說道:“剛開完會,你要不想等就先去睡。”
他下意識就認為田文紅已經(jīng)吃過了。
“等你呢,我們一起吃,”田文紅一邊說一邊盛出了兩碗飯。
米飯是被蓋著的,還有點溫度,但菜已經(jīng)冷掉了,桌上的土豆燉肉看起來還有點凝固。
田文紅把飯放下,說道:“我在把菜拿去熱熱。”
“不用了,我湊合吃點就成,”劉旅長這么說著,反正下肚后都糊弄到一起。
田文紅聽了也就沒動,跟著在桌前坐了下來,她還在心里醞釀說詞,對面的劉旅長就開了口:“說吧,你有什么事兒。”
最近夫妻倆老是因為龔大花母女倆吵架,劉旅長說話的語氣也就不怎么好。
田文紅心里有事兒,她現(xiàn)在也不挑劉旅長態(tài)度有問題了,想了想就說道:“你看小香也來咱們家有一陣子了,她也是個好姑娘,但偏偏就是命運弄人,導致她現(xiàn)在都還沒嫁出去……”
劉旅長聽了這話,在心里冷笑一聲,面上還是繼續(xù)低頭扒飯,問道:“你又看上誰了?”
田文紅連聲開口:“也不是咱們軍屬院的,是對面廠區(qū)的一位男同志,名叫文從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那位文同志早年媳婦兒就去世了,現(xiàn)在就帶著女兒在獨自生活呢。
我覺得文同志跟小香正好相配,小香脾氣性格也好,過去也能幫著文同志帶孩子,老劉,你覺得呢?”
劉旅長有點摸不著頭腦,腦子里連人都沒對上,就問:“文從斌?哪個文從斌?都不是咱們軍區(qū)的你要我怎么牽線,就算要找也要找對面廠區(qū)的人。”
對面廠區(qū)他雖然認識幾個領(lǐng)導,但也只是點頭之交,根本就不認識哪個姓文的。
田文紅笑道:“怎么不能牽線了?那文同志的女兒安安經(jīng)常在顧團長家里玩,最近聽說又來了,你明天就跟我去一趟顧團長家里就成。
正好我也好看看安安那小丫頭的脾氣秉性怎么樣,等小香嫁過去了,能好好相處不。”
她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就好像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來了般。
劉旅長聽田文紅這么一說,總算想起了誰是文從斌,誰是安安了,緊接著他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下,語氣嚴肅:“胡鬧!”
先不說那位文同志的身份,就看在小沈跟安安兩人的關(guān)系上,他都不可能把李小香介紹過去。
他知道小沈跟安安都是水市來的,而且小沈很喜歡安安,完全是把安安當做親妹妹來看的。
他要是把李小香介紹過去,這不就是上趕著作孽呢嘛?人家父女倆才剛團聚沒多久,這人非要張羅給人相親。
萬一不合心意,他的老臉豈不是都被臊沒了。
“我怎么是胡鬧了?!”田文紅被劉旅長這么說,頓時就覺得沒臉,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好幾度。
她不也是為了家里著想嘛,小香一直不出嫁她心里也跟著著急,好不容易有了個合適的對象,可不得把握住。
劉旅長見家媳婦兒這副準備吵架的架勢,頓時就覺得很心累。
他擺了擺手,說道:“跟你也說不通,等過了年初二你把龔家母女給送回去,你也不準再打文同志的注意,從今往后她們母女都不準來家里,你少跟她們來往!”
這話說得重,也說出了劉旅長的心里話,這么些年來,他早早就看清了龔家母女的嘴臉。
之所以沒徹底鬧開,也是因為他這倒霉媳婦兒,非說八百年前龔大花收留了雙親忽然去世的她,是個大恩情。
可不是恩情嘛,家里留了那么些的東西,不收留怎么把那些東西扒拉到手里去?
田文紅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劉旅長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她一時間驚得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嘴巴張了好幾回,才湊出一句話:“老劉,你認真的?”
劉旅長把碗往桌上一放,說道:“這些話早該說的,你自已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也懶得看田文紅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扭頭就回了房間。
他還委屈呢,龔家母女都往他腦袋上抹了多少次黑了,他哪回不是咬牙硬挺著,上次被人退婚,他事后還給男方送了一大堆東西過去。
他是旅長,可不是給人擦屁股的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