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看著耆老的老臉和老胳膊老腿兒,他點了點頭,倒是沒什么不滿。
沈醫生的醫術厲害,這位耆老的名聲也不小,早在對方還沒來研究院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對方是個厲害中醫了。
從年齡和名聲上,他還是信任這位老中醫的。
耆老看劉偉沒啥意見,心里的石頭放下一丟丟,但大石頭還掛著呢。
師祖給這位領導的針灸治療手法,可不是看起來那么簡單,是要用到真氣的,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估計只有師祖一人,能有本事能把真氣運用得這么好。
他都是認下師祖后,師祖才把口訣和心法給他,到現在也只練出一點點的真氣,他都有點怕自已等會兒搞不定。
耆老心里這么想著,要不他先練兩回心法再開始針灸。
劉偉卻迫不及待的說:“耆老,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針灸吧。”
上次針灸完之后他實在感覺太舒服了,回去過后配合藥丸和藥膳,他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不少,胸悶的感覺也沒有了,就連心情都開闊不少。
耆老見劉偉這么著急,他輕咳一聲,語氣委婉:“領導您先坐一下,我需要準備準備,您也做做心理準備,等會針灸可能沒那么舒服。”
他可沒有師祖那么厲害。
劉偉回想起上回沈醫生給他針灸,立刻就笑著擺擺手:“沒什么可準備的,咱們直接開始吧。”
上回沈醫生給他針灸時他可沒有一點不舒服,現在耆老這么說肯定是在客套。
劉偉不懂中醫,理所應當覺得針灸跟開藥不同,沈姝靈應該是診斷和開藥厲害,針灸是中醫的基本功,耆老肯定能比沈姝靈更熟練一點。
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十五分鐘后,劉偉的慘叫聲響起。
“嘶,嘶……耆老,你這手怎么這么重呢,是不是沒扎對地方。”
他其實都忍著了,剛開始的幾針他就覺得痛,但礙于面子他不想叫出來,剛才那一針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也太痛了,以前他從二樓摔下來跟這感覺差不多。
劉偉白著老臉,冷汗出了不少,王生抓起旁邊的毛巾給他擦了擦冷汗。
“請您別動,也盡量別出聲,不然會擾亂我的思路,”耆老語氣嚴肅極了,還帶著幾分嚴厲,他在給患者治病時,身上的氣質自帶生人勿近。
他指尖匯聚的真氣很容易因為分心散開。
王生見狀立刻把手里的毛巾疊了疊,遞到劉偉的嘴邊,他輕聲說:“領導,您要是實在覺得痛就咬這個,我師父在治療時不喜歡患者大喊大叫。”
劉偉看著遞到自已嘴邊的毛巾:……
他不如暈過去算了。
誰來告訴他為什么差距這么大啊,明明耆老的年紀都有沈醫生兩個那么大了,為什么針灸會差這么多!
半個小時后,劉偉咬著毛巾,他渾身扎的跟個刺猬一樣,他癱在診療床上覺得自已都要虛脫了。
給他針灸的耆老狀態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的真氣完全用光,最后幾根針還是他硬擠出來的,真的是一滴都沒有了。
他現在渾身發虛,連拿針的力氣都沒有。
劉偉抬了抬眼皮子,他看向癱在旁邊椅子上的耆老,動了動嘴唇:“你這老頭子技術怎么這么差……”
他覺得自已差點就撐不過來了,剛才的針灸比酷刑還要嚇人。
王生彎腰給自已師父用熱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又喂給對方喝了紅糖水。
他這才替自已師父解釋道:“領導,不是我師父技術差,而是沈醫生的能力太強,整個京城也只有我師父有能耐替沈醫生針灸,雖然過程中您會不太舒服,但效果絕對能達到沈醫生的八成!”
王生伸出手比了個‘8’,臉上滿是驕傲,除了師祖之外,他師父就是整個京城最厲害的了。
劉偉把眼神聚焦在王生的比‘8’的手指上。
神特么的‘8’,這小子在驕傲什么啊。
“領導,我是盡力了,沈醫生能讓我來替您針灸,就一定是信任我的,這次我是發揮有點不好,下次我會調整肯定讓您沒這么難受,”耆老的聲音很虛,他能看出來領導不滿意。
他還想忽悠領導下回讓他繼續針灸呢,可不能讓人覺得他很差勁。
劉偉:……
信他個鬼的,上回沈醫生給他針灸,那可是三下五除二就扎上了,這人起碼半個小時才把針扎上,下回說什么他都要找沈醫生。
“臭小子,給我喝點你師父的紅糖水,小氣樣子,”劉偉瞪王生。
真是不把患者當人看,回去就給他記上一筆。
王生趕緊去給領導泡紅糖水,剛才他忙著關心師父,根本就沒記起還有個同樣虛弱的領導。
耆老不滿劉偉這么說自已徒弟:“咳咳,孩子年紀小,照顧不周領導您也別跟他計較。”
“哼,還小啊,都要比我高了,每頓飯吃得都比我多,慈師多敗徒,”劉偉現在心里不得勁,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
耆老皮笑肉不笑:“領導您夸張了,聽說您兒子最近又從醫院請假回家了?”
劉偉有個兒子是第一醫院的醫生,耆老本身就是從第一醫院出來的,跟里頭的醫生不要太熟,昨天剛聽說劉家兒子又不愿意加班,找理由請了好幾天的假。
說他徒弟不好,戳他心窩子,那他可不管是哪個領導,也要戳對方心窩子。
劉偉氣得白眼有點翻翻,他咬著牙:“你消息可真靈通。”
“切,小意思,”耆老見把人氣到了,臉上變得笑瞇瞇的。
兩個老家伙虛著聲音,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半個小時后,王生給劉偉把身上的銀針取了下來,有些穴位在取針后有點出血。
劉偉嫌棄:“上回沈醫生給我針灸都沒出過血,這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老頭子技術簡直差勁!
坐在旁邊喝著熱茶的耆老抖著腿,皮笑肉不笑:“沈醫生技術超群,整個京城乃至全國都沒人能比得上。”
王生幫劉偉把血點擦掉,那動作像洗衣服‘歘歘’地。
劉偉頓時露出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