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當(dāng)然是宰殺各種家禽咯。”
林麥又問：“那些家禽的內(nèi)臟、腸子你們是怎么處理的？”
周彩云給客人拿蒜香烤茄子，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什么打聽這些。“內(nèi)臟內(nèi)部便宜處理了，腸子當(dāng)然是扔了咯！”
林麥見買燒烤的食客不少，有些話不方便說。打聽了男子的姓名和單位地址，免費送了他一份蒜香烤茄子。男人喜滋滋。吃到高興處，高聲問林麥：“你這里有啤酒嗎？沒有啤酒，有汽水也行～”他這一問，得到許多食客的響應(yīng)，也都紛紛嚷著要酒水。這么好吃的燒烤，沒有酒水搭配，怎么吃都覺得缺少點靈魂。林麥歉意地笑著搖頭：“沒有~”雖然現(xiàn)在對計劃經(jīng)濟管控得沒那么嚴(yán)，可是私人想要批量弄到酒水不容易，除非有門路。她一個沒根沒基的鄉(xiāng)下姑娘，哪有那個門路？一眾食客哀嘆。林麥忙見縫插針的推銷：“雖然沒有酒水，不過有米酒，不如來碗米酒？或是來碗鹵煮也行。”
有的食客點了鹵煮，有的食客點了米酒。方卓然見林麥生意太忙，吃完烤豬腳，想給她跑堂，被林麥給攔了下來，讓他趕緊回去休息。外科大夫要好好休息，才能保證充沛的體力給患者做手術(shù)。她不想方卓然把體力消耗在給她幫忙這點小事上。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一天的生意終于結(jié)束了。林麥向小麗道了辛苦，給了她一個十元的節(jié)日紅包。小麗拿著大紅包開心地走了。周彩云和林麥一起清洗用過的餐具，對林麥道：“今天我可是大開眼界了，原來蔬菜也可以烤著吃，而且還那么香。特別是烤茄子，聞著都香，明天你烤個我嘗嘗？”
林麥應(yīng)了聲好。周彩云滿臉喜悅道：“有了燒烤，咱們又可以大把掙錢了。”
林麥笑著搖頭：“人家會跟風(fēng)的。”
她們所在的這條街，因為跟風(fēng)，幾乎家家戶戶開起了小吃店。有的是房東自己開，有的是房東把門面租出去，別人開。周彩云滿不在乎：“跟風(fēng)又咋樣？人家弄不來孜然。”
“現(xiàn)在計劃經(jīng)濟管控得沒以前那么嚴(yán)了，想辦法還是能弄得來的，只是時間問題。”
周彩云有些沮喪：“我還指著燒烤生意多掙一點哩。”
林麥比她樂觀：“我們占了先機，只要做出口碑，不愁掙不到錢。”
雖然辛苦了一整天，可晚上睡得不算晚，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林麥就精神飽滿地起了床，去黑市買所需的食材。昨天的烤肉串賣得不錯，林麥今天多加了五斤豬肉。大過節(jié)的，得給自己和員工加個餐。林麥又買了幾斤五花肉，打算做個粉蒸肉大家吃。還跟賣豬肉的老板說，以后還是給她家送貨，她不想早上來拿貨。豬肉老板爽快地答應(yīng)了。在他眼里，林麥可是個大客戶。林麥買了豬肉等食材，在黑市逛了逛，見有一家賣豆腐的，豆腐品種還算齊全。于是和豆腐老板說好，每天下午四點半給她送二十斤老豆腐和十斤素雞。豆腐可以做鐵板豆腐，也可以做燒烤豆腐，素雞切片串起來燒烤，味道也是相當(dāng)不錯的。難得碰上有海帶紫菜賣，林麥也買了不少。臨走時，看見有人在賣那種巴掌大的鯽魚，價格很便宜，關(guān)鍵是幾乎都是活的。這種不大不小的鯽魚烤著吃非常香，林麥和賣鯽魚的老板一番討價還價，把鯽魚全都買下。林麥沒東西裝鯽魚，老板好心地給她送貨上門。在路上，林麥問賣鯽魚的老板，他能不能天天抓到二三十條鯽魚，給她送到店里來。鯽魚老板滿口答應(yīng)，別說二三十條了，四五十條他都能抓到。回到家里，林麥把死掉的鯽魚挑出來，準(zhǔn)備中午做紅燒鯽魚吃。活的全都養(yǎng)在水里，等下午賣燒烤時現(xiàn)殺現(xiàn)烤那味道才香。忙完這些，小麗按點來上班來了。林麥和她一起在店門口擺攤。負責(zé)包水餃的王大媽非要搭把手，和小麗一起往外抬放包子的書桌。林麥端著好幾籠蒸好的包子往店堂走去時，聽見王大媽壓低聲音偷偷問小麗：“昨天下班，老板娘給了你多少錢的節(jié)日紅包？比我們的多吧，你加班的時間比我們可要長呢。”
小麗笑著道：“的確比給你們的要多，有六塊錢呢，六六大順，哈哈！”
王大媽見只比她們?nèi)齻€的節(jié)日紅包多一塊錢，心里非常平衡，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林麥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出了廚房。雖然給小麗的紅包是三個大媽的兩倍，可人家的付出就值這個價。包包子和水餃的肉餡是林麥自己調(diào)制的，三個大媽做的不過是沒有多少技術(shù)含量的體力活。小麗就不同了，要負責(zé)買賣。不論從體力和腦力都比三個大媽辛苦，加班的時間也長，紅包比她們大那是理所當(dāng)然。雖然小麗沒跟王大媽說實話，林麥對她的回答卻相當(dāng)滿意。實話實說，勢必會引起王大媽的眼紅，一傳三，三個大媽都不會好好工作。這就是前世有些公司不許員工之間互相打聽獎金多少的緣故。總有不少人，沒創(chuàng)造出那么大的價值，卻想和別人有一樣的待遇，得不到同樣的待遇，就各種消極怠工。早上中午的生意依舊火爆。特別是中午，大街上游人井噴，店里的生意也跟著井噴。為了應(yīng)對中午的生意，林麥在十一點左右就早早讓員工們吃了午飯。又是粉蒸肉，又是紅燒鯽魚，幾個大媽和小麗全都吃得心滿意足，干起活來更加賣力。普濟醫(yī)院。忙碌了一上午的護士們，終于到了午休時間。護士長安排了中午值班的護士，其她護士各自拿著飯盒結(jié)伴去食堂打飯。一個護士不太想去食堂打飯。因為食堂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她打算去外面買吃的。這個小護士的建議馬上得到好幾個護士的響應(yīng)。一個護士建議道：“不如就去醫(yī)院隔壁的解放路去吃吧，那里開了好多家小吃店。”
幾個小護士于是浩浩蕩蕩來到了解放路。一個小護士在林麥的小吃店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小吃店的招牌念出了聲：“包好吃小吃店。咦？這不是方教授干妹妹的小吃店嗎，我們就去她家吃吧。每次她給方教授送來的食物都好香，味道應(yīng)該不錯。”
一個護士道：“走走走，進去吃餃子。”
另一個護士盯著店門口的鹵煮吞著口水道：“我要來一大碗鹵煮。”
牟丹是跟這一群護士一起出來覓食的，見大家都要去林麥的小吃店吃午餐，心里老大不高興：“我不去她們家吃，她們家的食物不衛(wèi)生，上次吃了拉肚子。”
隔壁胡大媽聽到這話，大聲應(yīng)和道：“她家的食物臟死了，把豬肺和豬大腸煮給人吃。這兩樣食材多難洗干凈，吃了能不拉肚子嗎？”
她這一嗓子勸退了不少準(zhǔn)備去林麥小吃店吃東西的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