謍人在過得越不好的時候,越喜歡回憶自己曾經幸福風光的時刻。
對沈喬菲而言,她所有的好時光,都和蔣天頌有關。
而一切不幸的開始,都是從念初出現之后。
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她從不曾把這個小山村出來的女孩放在眼里。
可偏偏是這么個不被她放在眼中的人,奪走了本應屬于她的一切。
“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他。”念初言語懇切:“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二哥的關系,就只是他聽爺爺的話照顧我而已,真的沒有其他。”
“如果真的什么都沒有,為什么你現在會是蔣太太?”沈喬菲鉆進了牛角尖,雙眼含著淚花,掐著念初肩膀逼問:“為什么他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是你引誘了他!”
念初覺得不可思議:“沈小姐,請你冷靜一點,難道你忘了我那個時候的樣子嗎?你是天上的明月,而我簡直比地上的沙粒還不如,有你這樣的人珠玉在前,二哥又不是眼盲,我怎么可能引誘得了他?”
“你胡說,你騙人!”沈喬菲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你引誘,天頌怎么可能那么多人不要,偏偏和你在一起?他這個人執拗的很,如果不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就是別人拿槍逼著他,他也絕不會點頭。”
念初被她抓著不停搖晃,感覺腦袋都有些發暈了:
“沈小姐,你冷靜一點,冷靜……”
她掙扎,想讓沈喬菲停下,然而沈喬菲的手卻像鐵箍一般,讓她難以掙脫。
就在這時,身后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念初還沒反應過來,肩上已經一輕,沈喬菲踉蹌著后退。
念初被擁入熟悉的懷抱。
“怎么樣,有沒有事?”
蔣天頌關切地問她。
念初閉了閉眼,緩解身上的不適。
“我還好,你怎么出來了?”
“你太久沒回去,我不放心。”
蔣天頌說完冷眼看向沈喬菲:
“沈喬菲,你這是在做什么,你想對我的妻子怎么樣?”
沈喬菲被他重重一推,人撞到旋轉門上,后背火辣辣的疼著。
她看著男人不留情面的雙目,心中一陣酸楚。
“我沒想做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問她一些事情……”
“正好你也在,那就干脆把話說清楚吧。”念初深吸一口氣,她也是女人,知道女人在感情上,容易陷入執念。
“二哥,沈小姐誤會我當年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我的解釋她不肯信,你告訴她吧。”
蔣天頌一怔,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他沒料到還會被沈喬菲拿出來說。
沈喬菲雙眼通紅,緊緊地盯著他:
“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拜托你說實話,就算真的是你有了二心,我也可以接受。”
念初低著頭,微微抿唇。
其實她也有些好奇,當初蔣天頌和沈喬菲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造地設般的兩人,忽然就不明不白結束了。
當年她沒有立場去問,后面又因為沈喬菲已經結婚,沒有必要去問。
只是不問,不代表就不在意。
女人對男人的過去,總是會有些介懷的。
尤其是沈喬菲,當年那么耀眼一個人。
蔣天頌看著沈喬菲執拗的雙眼,也知道今天是不把話說清楚不行了。
“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那么這個答案就是,其實從一開始,我同你在一起,就不是真正的感情。”
他對沈喬菲,的確有少年相識的情分,但也僅僅是少年。
長大后,兩人都變化很多,彼時他的心境,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個花瓶美人的陪伴了。
“當年爺爺生病,放不下我的婚事,因此撮合我跟你,我時間和精力有限,不想再去接觸新的異性,和你又算有些了解,所以才愿意和你試試。”
“但結果你也知道,我們的性格并不合適,沈喬菲,你需要的不是另一半,而是既能給你提供物質滿足,又能對你言聽計從,完全供你驅使,沒有讀題人格的應聲蟲。”
“至于小初,她是個很乖的女孩子,她從來沒有做過你腦子里想象的那些不堪的事,我關注她,起初是因為她柔軟堅韌,遇到事情不急著對人訴苦,遭遇挫折也不輕易服輸的性格。”
“后面隨著相處增加,我發現跟她在一起很舒服,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我眷戀那種感覺……所以我開始追求她,對她示好,如果你非覺得我和她的關系里,有人用了什么不齒的手段,那么用手段的人也是我。”
當年和念初封鎖在一起,以蔣天頌當時的能力,無論是離開小區,還是另找一間房子住,都相當容易。
一公一母兩種動物長時間關在一起就是容易出事,人類也不意外。
他當時對念初謊稱沒辦法,寧愿和她擠一間房,未嘗不是抱著某種念頭,期待真的出事。
沈喬菲身子晃了晃,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自信如同潮水一般,飛快從她身上退去。
“你說你從沒喜歡過我,這怎么可能,不,你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
蔣天頌蹙眉,語氣里帶著不解:
“難道你沒想過,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喜歡的地方嗎?從個人的角度上,你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榮耀和成就,從性情的角度上看,你也做不到伴侶該有的理解和體貼,從情義的角度上論,你更是屢次在遇到事情時第一個打退堂鼓,毫無感情可言……”
“那你為什么要幫我!”沈喬菲受不了地對他大喊:“既然我在你心里這么不堪,為什么我離婚時你還要幫我?”
“因為愧疚。”蔣天頌雙目平靜,幾近冷漠地和她對視:“我不喜歡你,卻給了你一個能和我步入婚姻的錯覺,以至于你之后的每一段感情經歷,都會拿來和當初的我做對比,這樣的你是很難幸福的,所以我對你愧疚,不介意幫你那一次。”
“但是今天,你對我太太做出來的事情,已經徹底的抹殺了我對你的最后一絲愧疚。”
蔣天頌握著念初的手,把她護在自己身后:“沈喬菲,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以后別再來找我了,我會對傭人吩咐,你來也不讓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