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中午吃的是老爺子讓家里的主廚給她打包好的便當,賣相極佳,用微波爐加熱完,一米外都能聞到誘人的香味。
學姐酸溜溜的話完全沒影響到她用餐的好心情:
“其實我不懂車子,那輛車也不屬于我,學姐不用總是記著。”
蔣天頌曾經讓她去考駕照,說她考出來,就把他的車給她開。
她一個一門心思讀書的人,哪會知道什么汽車的品牌。
開出來察覺別人明里暗里的試探和打量的目光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后面那車就被她放小區車庫里,很少再開出去了。
她只開了一次,這些人倒像是要記她一年,時不時就拿出來明槍暗棒的說事,念初也很無奈。
“不屬于你也能讓你隨便開呀?”學姐意有所指道:“車主人還真是大方,你們的關系肯定不同凡響吧?”
念初吃著東西,頭也不抬:“這好像是我的私事,就沒有跟你說的必要了吧?”
學姐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句,被噎得半天接不上話。
最后用力一摔筷子,猛翻一個白眼:“不知好歹!”
念初依舊津津有味享受美食,一點都不在意。
她這種不把對方當回事的態度,更是看得學姐牙根發癢,咬牙切齒。
晚上,念初結束學習,收到蔣天頌的消息,他要來接她。
最近兩人要商量婚禮的大小事宜,場地、禮服、請帖、婚宴規格,菜色等等一系列瑣碎的東西。
老爺子為了以示尊重,都讓念初參與進來,跟她一同商量。
雖然念初對這些都不是很懂,每每聽個一知半解,只知道暈乎乎點頭。
為此最近都是在蔣家老宅住的,蔣天頌正好工作不多,就暫時充當司機,來回接送念初。
平時他到念初校外,都是把車停在路邊,等她自己上車。
今天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外面新開了家店,不知道賣的是什么,但很多人排隊。
這么多人寧肯排隊也要買,估計東西很不錯。
他就也下了車去排隊。
他性格就是這樣,在工作的嚴謹專心外,生活中有非常散漫、隨心所欲的一面。
能坐在高檔餐廳,正襟危坐,禮儀周全地享受頂級美食。
也能放得下身段,因為一時興起,跟一堆普通人一起,去排隊買一個充滿未知的路邊攤。
雖然擁有很多,但也從未失去對新鮮事物的探索欲。
念初走出校外的時候,剛好蔣天頌排隊買完兩份芝士烤蜜薯回來。
最近不需要進單位打卡,他穿著都比較休閑。
自身又氣質極佳,哪怕只是最簡單的白襯衫,也別有一番矜貴的韻味。
念初遠遠看見,雙眼唰唰往外冒桃花,忍不住駐足欣賞。
蔣天頌的顏值,她真的是百看不厭,時不時就要被驚艷下。
想想這么帥的男人,以后就是屬于她的了,念初抿唇偷樂。
苗青青和她一起出門,本來是并肩往校外走的,看念初忽然站立不動,催了下她:
“怎么了小初?繼續走啊。”
念初搖搖頭,開心地看著蔣天頌的方向說:
“學姐你先走吧,我家人來接我了。”
“家人?”苗青青愣了下,順著念初望著的方向看,正好蔣天頌此時也看到了念初,遠遠地朝她示意了下。
“哇哦……”苗青青呆了呆,眼中迸射出驚艷的光:“小初,你有沒有看到,兩點鐘方向,有個好帥的男人!”
念初歡快的揮手回應蔣天頌,開心地說:“沒有哎,我眼里只有我自己家的,他在叫我啦,學姐,我先走了。”
她背著書包,開心地朝著蔣天頌跑去。
蔣天頌本來是打算回車上的,正好看念初出來了,就在車邊等著她。
念初到他身邊,他就自然地接下了她的書包,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準備雙雙上車。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梁念初?”
剛打開車門的念初微微一頓。
校門外,中午對她夾槍帶棒的學姐眼神古怪的快步走過來。
看看她,又看看蔣天頌:“這是你什么人?你又換男朋友了?”
念初都懶得理她了:“和你有什么關系?”
簡單提醒了下那位學姐,不要多管閑事,她就想繼續上車。
這時學姐卻像惱羞成怒了,對著蔣天頌高聲道:
“你了解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嗎?你知道她以前為了錢,被一個身居高位的老男人包養過,被玩完甩掉之后還和我們學校的老師關系不清不楚嗎?”
念初已經坐在副駕駛上了,蔣天頌在車門邊護著她,聽到學姐這么一句,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小拳頭一握就要出去跟她說個明白。
蔣天頌這時卻把車門一關,把她嚴嚴實實關在了里面,他自己轉過身,神色費解地看著那位學姐:“你貴姓?”
學姐還以為是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眼底掠過一絲得意:
“我叫王藝,帥哥,你可要小心梁念初一點,她這個人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蔣天頌神色淡漠地看著她,忽然勾唇笑了笑:
“這位王藝同學,你一定很妒忌我們家小初吧?”
王藝一愣:“哈?”她臉上有幾分猝不及防,被點破了心思的狼狽。
蔣天頌淡淡打量著她說:
“小初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還比你聰慧,比你真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家的喜歡和認可,對你這種心思陰暗的人來說,一定妒忌壞了吧?”
王藝的臉黑了:“你在胡說什么,我好心告訴你這些,你……”
“她和我在一起,她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我自己的未婚妻,難道還用從一個外人的嘴里去了解她嗎?”蔣天頌語氣里帶了絲輕諷:
“你叫王藝是吧?我也聽她提起過一些學校里的事情和朋友,還有些值得學習的優秀榜樣,但卻從沒聽過你的名字,知道為什么嗎?”
他看似在問王藝,實則根本不需要她的互動,刻薄的字眼,極為輕松就從嘴里吐出:
“因為她根本從不把你放在眼里。”
念初雖然坐在車里,但也是能聽到外面聲音的。
起初她還擔心,蔣天頌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暴露了他的身份,再被小題大做成以權壓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聽完了全程,她心里就只剩下一個涼颼颼的念頭,二哥在外面樹敵較多,不是沒有理由的,他這張嘴啊……
到底是誰教的他這樣和人吵架?太痛了,真的太痛了,處處戳人傷疤啊!
王藝被氣得火冒三丈,只覺備受羞辱。
蔣天頌悠然掃視了下她的表情,很快就不以為意收回目光,返回了車上。
念初憂愁地看了他一眼:“二哥,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蔣天頌發動車子,慢悠悠駛入馬路:“嗯?”
念初:“如果以后我們吵架,再怎么生氣都好,你不要說我是寄生蟲。”
蔣天頌沒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我為什么要說你是寄生蟲?”
念初心虛地說:“你可以說我蠢,說我笨,說我傻,甚至說我丑,這些我都不會生氣的,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這樣,但你要說我是寄生蟲……我就會很難過,要躲起來偷偷哭了。”
蔣天頌這回明白她的邏輯了,意識到念初在擔心什么以后,啞然一笑。
單手把持著方向盤,另一只手空出來,摸了摸念初的小腦瓜。
“你怎么會是寄生蟲呢?最多算是凌霄花。”
念初懵懂:“凌霄花?”
蔣天頌笑道:“一種藤本植物,會攀附在樹木或建筑物上,但往往開出來的花,會比樹木和建筑物漂亮,讓雙方都增色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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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份原因,蔣天頌的婚禮反而不適合大辦。
幾人商量了一遍,最終決定辦三場。
一場就是簡單的婚禮儀式,只邀請蔣家的親戚,自己人聚一聚,分享下喜訊。
一場則辦給圈子里的人,在蔣家舉辦,邀請老爺子的戰友們,還有蔣天頌的同事跟人脈。
一場給念初,念初想要什么都可以說,女孩子第一次結婚,是要體驗感好點的,蔣老爺子很大方,給一個億的資金支持,有什么愿望都能滿足她。
念初很想說她不用辦婚禮了,直接把錢給她折現吧,她這個小守財奴一定會比什么都快樂。
不過老爺子一片好心,肯定是不能這么辜負,她還是把話給咽回去了。
對婚禮,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要一些什么,她第一次結婚,對這些一點不熟練啊。
晚上回房又跟蔣天頌商量了下,蔣天頌也沒什么想法。
他雖然沒結過婚,但參加過的婚禮不在少數,早就沒新鮮感了。
兩人在被子里討論了一個來回,念初突發奇想:
“不如回村子里辦吧,簡單一點,擺個流水席,在大棚子里請鄉親們吃飯,然后把剩下的錢都攢著,以后我們旅游度假的時候再花。”
蔣天頌鬼使神差接:“那是不是去高粱地里洞房?”
“啊?”念初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老家都沒個住處,頓時長嘆口氣:“也是,總不能又去小旅店過夜。”
她想到了現實問題,再想想回村辦喜宴,就有些意興闌珊了。
蔣天頌卻已經心猿意馬,摟著她興致勃勃說:“也不是不能試試,到時候我們帶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