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媛一聽臉色都變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蔣天頌一眼:“喪氣話誰不會說?我是來聽你講這些的?我是要你想辦法!”
她當年也是出身名門,大家閨秀,年輕貌美的時候,頭婚就嫁給蔣松那樣死過老婆還帶著孩子的大齡鰥夫,圖的不就是他們蔣家的勢?
雖然嫁進蔣家后,賀家有了這層姻親關系,方方面面都各上一層樓,但跟她這些年在蔣松那受的氣比起來,不夠,一點都不夠!
蔣天頌看了眼腕表:“事情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去想想,待會兒單位還有事,我就先不陪您了。”
賀媛雖然很急,但也知道事情不是一味著急就能解決的,煩躁的也起了身:
“事情解決之前,我就留在國內不走了,你把香山那套別墅給我,我要住進去。”
“好,我會安排助理給你送鑰匙。”
兩母子就此分開。
蔣天頌又回了住處去找念初。
賀媛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
蔣老爺子朋友家的孩子,老爺子朋友很多,她到底是哪一家的?
不行,她得查查,早做準備。
賀媛把電話打給了私家偵探……
蔣天頌回去的時候,念初已經把一桌飯菜都做好了,她有心事,做好了飯菜放在一邊,根本就沒動筷子。
聽到房門開鎖聲,念初小步跑到門邊,見回來的只有蔣天頌一個,臉上的緊張少了些。
“二哥……”
她只說了這兩個字,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一肚子的緊張忐忑和疑問,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如何出口。
蔣天頌看她欲言又止的臉色,明白念初的心事,摸了摸她臉蛋:
“相信我嗎?”
念初猶豫了下,輕輕點頭。
蔣天頌道:“相信我就回去吃飯,不會有事。”
念初被他領著坐回餐桌邊上,蔣天頌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自己也低頭扒飯。
念初哪還有胃口?擔憂地對蔣天頌說:“她會不會把我們的事告訴爺爺?”
蔣天頌停下吃飯的動作看向她,反問:“那是我媽,你見到她之后,腦子里想的就只有爺爺嗎?”
念初抿唇,低頭道:“我能感覺到,她不喜歡我。”
蔣天頌戲謔:“第一次見面就能被所有人喜歡的是人民幣,你不是就別給自己那么重擔子。”
看念初還是滿臉擔憂,蔣天頌道:“如果你真那么不想讓爺爺知道,那你可以盡管放心,她不會把在我這見到你的事告訴爺爺。”
以他對自己母親的了解,賀媛這會兒大概率在想方設法調查念初的身份和家世。
如果念初大有來頭,賀媛自然會想方設法把她和他綁在一條船上,巴不得他們的事人盡皆知。
但以念初現在的身份,賀媛知道后肯定會大失所望,認為兩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甚至逼著他們結束關系。
……
蔣天頌多少也受了賀媛帶來的消息的影響,沒了那些旖旎心思,飯后簡單和念初說了幾句話,就送她回了出租屋。
念初將要下車前,蔣天頌把她叫住,往她手心里放了一枚鑰匙,正是他住處的房門鑰匙。
“什么意思?”念初看著他問。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蔣天頌握著她的小手,拇指輕輕摩挲:“我那兒跟你學校又不遠,有空常來。”
這人又沒正行了,念初拿他沒有辦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還是先想想怎么和你媽解釋吧。”
用腳指頭想她都知道,自己跟蔣天頌之間的身份差距,絕對不會受他父母的歡迎。
蔣天頌眸色微深,伸手整了整小姑娘的發梢,把她散亂的發絲都撩到耳后,然后才看著她的眼睛正色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二哥不是那種連自己和誰在一起都決定不了的窩囊廢,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
念初本來因為被賀媛撞見一事十分忐忑,聽了蔣天頌這些話,才稍稍放下心來。
蔣天頌笑道:“我媽又不是夜叉,看你這小膽子,才見了一面就嚇成這個樣子,以后要是讓你和她一起生活,你是不是還得隨身帶個氧氣瓶?”
念初聽出他這話里暗示的意思,心中微軟,面上卻嘴硬道:
“誰要和你一起生活了?你媽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們就分開,反正我才20歲,換一個也來得及。”
“你敢!”蔣天頌的表情霎時就冷了,眼眸危險的鎖定著念初,緊攥著她手腕道:“就算真的有壓力,你也得給我扛著,我都在和你一起扛,你要是敢當逃兵,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太清楚小姑娘那點腸子了,念初跟他可不一樣,他是挑挑揀揀看中的她,她卻是沒得選才被他給咬住。
如果不是他鍥而不舍,步步緊逼,兩人不會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止她一個人在妥協,他為了和她相處融洽,也做了許多從前不會做的事,改變了不少。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敢背叛他,蔣天頌是真的不會原諒念初。
念初被他一兇就怕了,肩膀縮了一下,服軟道:“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又不是我不和你好,是別人不想,你對我來什么勁。”
蔣天頌逼視著她沉聲道:“我不管別人怎么樣,我只看你,有問題你來找我,能給你解決的我都會給你解決,但你要是敢對我有二心……”
余下的話他沒說完,反手用力一扯,念初由副駕駛的座位生生被他扯到腿上,男人強勢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和以往的每次都不同,這個吻并不溫情,也感受不到什么欲望,有的只是宣告主權的強勢和霸道,他像是要在念初的身上蓋下一個章,讓她的吐息間都覆蓋滿他的氣息,再也無法忘記他的味道。
念初被動地承受著,終于等到他放手,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臉埋在他肩頭,大口大口呼吸。
白凈清秀的面容上,一雙眼睛含著水霧,粉潤嘴唇微腫,渾身都綿軟的不像話,手臂綿綿纏在他脖子上。
蔣天頌掐著念初下巴,強迫她不許低頭,盯著她眼睛問:“知道你接下來該怎么做嗎?”
念初心慌的厲害,看著他深邃雙眸,身體和心臟都在發燙,無措的連連點頭。
“知,知道。”
蔣天頌:“你該做什么?”
念初:“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蔣天頌笑了,發自肺腑地笑開,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夸贊道:“真乖。”
這才不再為難,又幫念初整了整衣襟和亂發,放她下車。
念初進單元門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身后有道目光看
直到她進了電梯,身上的壓迫感才小了很多。
念初脫力地靠在電梯壁上,眨巴了兩下眼睛,想著賀媛,想著蔣天頌,又想到了蔣開山。
她甩甩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別再糾結在這。
反正她也是身不由己的,想又有什么用?盡人事,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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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媛是在兩天后知道念初身世的,偵探很盡心,把念初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都給查了出來。
彼時蔣松已經帶著蔣天生歸家,蔣天生把自己的妻子還有三個孩子都帶了回去,賀媛作為已經離了婚的前妻,無權插手蔣家的事,只能一個人干著急。
她還指望著念初的家世能夠有些來頭,最好在老爺子面前說得上話,幫她一起對付蔣天生,一看到念初的真正家世,直接氣得七竅生煙。
她直接堵在了蔣天頌單位外面,當著他一眾同事的面,賀媛控制著自己的臉色:
“上車。”
蔣天頌對她的到來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賀媛甚至都等不及找個具體地點,剛把車子啟動,就道:
“你喜歡年輕女孩子,圈子里又不是沒有,我可以幫你找,但那個姓梁的女孩子不行,你跟她斷了。”
她只顧著看念初家世,連她名字都沒有細看,到現在也只記住了念初姓梁。
蔣天頌道:“我覺得念初就很好,我和她相處得很愉快,暫時不需要更換。”
“你覺得?”賀媛冷笑,眼尾一抹鋒利,語氣帶了不屑:“你能有什么審美,圈子里那么多女人,世家望族,富家小姐,名門閨秀,以你的身份,找什么樣的不行?廖晴那樣的你看不上,我還以為你眼光有多高,結果你和個村姑攪和到一起!”
說到最后,賀媛心口微微抽痛。但凡念初出身好一點,哪怕不是天北本地人,是個小地方來的她也認了,哪怕她爺爺是個暴發戶也行啊,結果偏偏就是個地里刨食的老農民!
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她能給蔣天頌提供什么?男人娶妻娶賢,要的就是互利互惠,雙方共贏。而那個梁念初,她根本什么都拿不出來,她只有倚靠蔣天頌的份,半點有用的回報都拿不出來,根本就是個小吸血鬼!
蔣天頌面露不悅,也冷聲道:“媽,你過分了,用村姑這樣的詞來形容念初,并不是十分恰當,而且就算她真的是個村姑,我會鐘意她,也必然是因為看到了她身上的可取之處,她的出身無論怎么樣,都不該成為你輕視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