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成望著四周白茫茫的靈霧。
一開始還有些新奇,看久了,確實覺得單調。
他笑道:“還是師妹想得周到,有心了。”
得到肯定,溫茯苓笑得更加開心。
她一邊低頭解開儲物袋,一邊如數家珍地介紹起來:
“師兄快看,這顆‘月華幽蘭’的種子,是我用平日積攢的多余玉神丹,與坊市一位前輩換的,這顆‘星辰草’,是我用月俸特意買的,還有這些‘清心竹’、‘流光苔’……”
她興致勃勃地介紹著,仿佛獻上的不是尋常靈種,而是自己一片真摯的心。
宴成望著用心的溫茯苓,心中暖流涌動。
毫不客氣地攬入懷中。
笑著道:“師妹,就這些可不夠。”
“這么多還不夠?這些種子長成,足以將洞府妝點成一片靈植園了。”溫茯苓耳尖通紅,語氣帶著七分訝異,三分嬌嗔。
“師妹會錯意了,我說的不是靈種。”
隨著他話音落下,洞府頂端的山河印微微一亮,光幕蕩漾間,將內外隔絕。
一日光景,便在靈霧繚繞、暗香浮動的洞府內悄然渡過。
……
下午,溫茯苓在洞府中晃悠,一邊打量著洞府,一邊尋找靈氣節點,開始種植靈草。
宴成則緊隨其后,認真觀察。
學習如何選址、培土這些技巧,以后或許能用上。
溫茯苓注意到他在身后,不由更加認真。
俯身播種時腰肢輕擺,扭得那叫一個恰到好處!
弄了近一個時辰,溫茯苓這才種好靈種,并引動靈泉細細澆灌。
宴成看著煥然一新的洞室,感慨道:“沒想到你除了煉丹、釀酒,對這些園藝布置也如此在行。”
溫茯苓聞言,得意地揚起下巴,眉眼彎彎:“那是,別看我修為不如你,這些雜七雜八的技藝,我會得可多了!”
宴成對她的鎮定刮目相看。
溫茯苓從容地轉身走到石桌邊坐下,只是微顫的指尖暴露了剛剛的風起云涌。
宴成眼底含笑,為她倒水。
“他日我若成仙,定要讓你來給我當藥童。看來你這些雜藝能力,還得好好精進才行。”宴成晃著茶杯,故意打趣道。
溫茯苓聞言,嬌俏地哼了一聲:“想得美!我可是你正兒八經的師妹,要當也得當……哼哼!”
她想起今日發生的種種,忍不住低頭抿嘴傻笑起來,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甜蜜。
二人又玩鬧了一陣,溫茯苓這才帶著滿心歡喜轉身離去。
送走師妹后,宴成獨自站在煥然一新的洞府中,目光掃過那些剛剛種下、尚顯空蕩的區域,心中忽然一動。
他溝通識海中那道‘言’字符文,帶著幾分試驗的意味,輕聲吐出一字:
“長!”
隨著話音落下,念痕星辰旋轉,神識之力涌向‘言’字符。
只見那些剛剛埋下的靈種表面靈光一閃,紛紛破土而出,抽出細嫩的芽苗,比正常生長快了些許,但也僅此而已。
就這短短一瞬,宴成的神識竟已消耗了三成!
他連忙切斷神識供應,停止了這拔苗助長的行為。
空虛感傳來,他走回床邊,開始恢復。
金丹一層可滿足不了他!
修行大五行訣后,他的納氣速度遠超從前,再加上洞府濃郁的靈氣,恢復過程變得異常迅速和舒暢。
嗯……
這速度,確實令人愉悅。
他不禁又想起方才與溫茯苓相處的點滴,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茯苓師妹也很潤。
……
數月時間轉瞬而過。
宴成只是在回流虹崖的當晚,與幾位親近之人小小慶祝了一番。
并未將自己突破金丹的消息告知崖上小輩。
魏山等人只當是師父外出歸來心情頗佳,又或是自己這些時日刻苦修行得來的嘉獎,這才得了不少靈石賞賜。
這日,流虹崖迎來了宴成突破后的第一位訪客。
正是意氣風發的田載元。
藤亭中。
田載元看著不遠處正認真晨練的流虹崖弟子,咂了口靈茶,只覺神清氣爽。
他于一月前,終于將自身根基打磨圓滿,并將主修功法成功轉換為了更為玄奧的《三生顯圣大法》,憑借此法玄妙,凝聚出超我之身,一舉勘破心魔劫,順利結丹!
剛剛穩固境界,他便迫不及待地出了苦竹山,前來拜訪宴成。
正如他當年突破筑基一樣!
沒有錯!
是時候,再給師兄一點小小的‘驚嚇’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宴成師兄那張平日里從容淡定的臉上,露出驚訝又替他開心的表情。
想到這里,田載元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師弟,你是說你已經突破金丹了?”宴成驚訝問道。
“正是!”
田載元精神一振,終于等到這句話!
“師兄你是不知,那心魔劫當真恐怖無比,幻象叢生,我差點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他立刻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遭遇的種種兇險,臉上露出心有余悸的后怕表情。
“是很恐怖。”宴成嘴角抽了抽,想到自身不久前的經歷。
“還有那最后的雷劫!”
田載元沒注意到師兄的異樣,越說越是激昂:“足足劈了我九道!師兄你要知道,尋常筑基突破金丹,不過三道天雷罷了。我這可是傳說中的三九天劫,乃是天賦異稟、根基雄厚者方能引動的天才象征!”
田載元挺直腰板,全然沉浸在自己是萬中無一天才的喜悅中。
他關切的看向宴成,自信道:
“師兄,若是有事需要我的幫忙,但講無妨!”身為新晉金丹天才,關照一下自己的至交好友,實在是分內之事。
宴成看著師弟這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眼底掠過笑意。
讓他去凌云峰看看,調查調查兩年前發生的真相?
算了,那和白送有什么區別……
宴成實在想不到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只能端起茶杯,語氣溫和:
“師兄我天資也就那樣,生平之愿不過是安度此生。如今見師弟道途光明,已是最大的欣慰。”
這話說得云淡風輕,卻讓田載元聽得心頭一暖。
果然還是那個淡泊從容的宴師兄,即便自己修為落后,也從不嫉妒他人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