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是內門對‘共生體’的研究到了緊要關口,需要大量化形草作為關鍵輔助材料,不容有失。
另一說則更驚人,說是那上古洞天深處走出個非人非獸的怪物!
散發的氣息引得南域、東海的幾尊大妖都側目不已,正在與仙宗溝通,想要一同研究……
跟這事搭上關系的化形草就變成戰略物品了。
正好又趕上三十年一次的‘天下大比’……
總之,眼下局勢復雜!
但并非沒有貨,而是一出現就會被御獸堂、靈獸堂,或是師叔們直接截留定走。
根本流不到半年一次、面向大眾的拍賣會上?!?/p>
舒貍充滿活力的眼眸,隨著顧丹丘的話語,又一點點黯淡下去。
難道靠自己真的吃不上化形丹么?
非得灰溜溜地去靈獸界求師父?
不行!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就被它猛地甩頭驅散。
它怎么能就這么輕易認輸,一股莫名的倔強和不服輸的勁頭猛地從心底竄起,暫時壓倒了失望。
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它扭過頭,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宴成的衣袖。
帶著點虛張聲勢:“宴成,我們走,肯定……肯定還有別的辦法!”
宴成低頭看著桌上那團明明很沮喪卻偏要強撐的小毛球。
你有個毛線的辦法。
但他并未打擊它自信心,只是抬手,用指尖輕輕揉了揉它頭頂,算是安撫,讓它放心。
隨后,將問題繼續拋給顧丹丘。
顧丹丘在丹堂混了這么多年,這種事肯定經歷過。
宴成誠懇地追問道:
“聽師弟所言,前路似乎皆已堵死。難道真的別無他法?還請師弟再費心細想想,是否還有他法可尋?”
顧丹丘見宴成如此鄭重。
不由也端正了神色,努力思索著更可行的方案。
沉思良久后,答道:“據卷宗記載,靈獸界深處或許還有野生的……但恕我直言,那里絕非善地,空間紊亂,強大古獸橫行,非金丹真人結隊前往,恐怕有去無回?!?/p>
舒貍剛想抬起腦袋,盲目表示宴成可以!
就被宴成無情壓下!
這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當即將這條路否決。
顧丹丘提出了另一個更現實的方向:
“除此之外,或許一些傳承久遠、底蘊深厚的修仙家族的秘庫中會有珍藏。
但通常被視為家族底蘊,用以結交大修士或培養自家的鎮族靈獸。
基本不會拿去換取靈石。
就算舔著臉去求購,這背后所需付出的,就遠非靈石那么簡單了!
欠了人情不說,價格估計比黑市炒作的還要貴上許多。”
舒貍一聽‘價格’二字,哪里還管什么人情不人情?
急吼吼地問道:“那到底要多少靈石?”
“就算人家肯賣,一株化形草,怎么也得……兩百上品靈石起步吧?”
顧丹丘本意是想說明此路同樣艱難且昂貴。不如耐心等待風頭過去,價格自然會回落。
犯不著那么麻煩!
卻沒想到,舒貍聽完,那雙紫水晶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
兩百往上?!
好像、似乎、也許……
能湊一湊?
大不了它傾家蕩產,把藏著的那幾根寶貝羽毛全賣了!
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顧丹丘被舒貍這不僅不覺得昂貴、反而露出一副‘好像很劃算’的反應弄得徹底愣住了,差點捋掉自己一根胡子。
這小家伙知不知道兩百上品靈石意味著什么?
這對金丹境修士來說,都是一筆需要仔細籌措的開銷!
富裕的筑基修士也得攢個十來年!
太虧了。
他連忙擺手,急聲補充道:“舒貍道友,莫要高興太早。我所說的兩百上品靈石起步,那只是最樂觀的估計,且是有價無市。
真正重要的是,你得先找到哪個仙族肯賣你這個面子,愿意讓出才行。
靈石,很多時候只是最基礎的門檻,不如等等……”
他手指在空中頓住。
似乎被舒貍的豪橫提醒,猛地想起了什么:
“等等,你若是真覺得靈石不成問題,我倒想起一家!”
一人一貓目光立刻聚焦到他身上。
屏息以待。
“百煉坊!”
顧丹丘語氣肯定:
“他們工坊底蘊極深,分號開遍了七十二峰各處大小坊市。
與各大修仙世家、甚至南域妖族都有千絲萬縷的生意往來,常年收購各種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寶。
像他們這等規模的勢力,十有八九就收著化形草這類東西。
要么是為備不時之需,要么就是用來與某些需求特殊的妖族大能做交易。”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透露了一個近期流傳的消息:
“據說他們坊內最近接了個驚天大單,正在集全坊之力修復一柄了不得的古神兵。
那斧頭沉寂太久,斧中蘊含的劫火幾乎徹底熄滅,想要重燃劫火,非得以頂級火系靈材為引。
所以,他們正在瘋狂收購頂級火系靈材。
要是師兄有頂級火系靈材,去碰碰運氣也行。”
舒貍尾巴激動地豎成了感嘆號!
撞上了!
它正好有!
宴成聞言,也是心中一動。
拍賣會上,百煉坊少東家吳煊那副對畢方尾羽志在必得的模樣瞬間浮現在眼前……
這確實是條清晰可行的路子!
而且是以物易物,各取所需,不牽扯人情因果。
甚好!
顧丹丘見一人一貓都露出思索沉吟的模樣,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給了他們不切實際的希望:
頂級火系靈材豈是那么容易得來的?
他們怕是連見百煉坊主事一面都費勁。
于是語氣轉而寬慰道:
“你們也別太灰心。這樣吧,我幫你們在內堂的求購名錄里掛個號,再留意一下各峰送來的靈物清單。
若是看到此物,便第一時間傳訊告知你們。這總比你們到處亂撞要強。”
宴成收斂心神,拱手謝道:“如此,便有勞師弟費心了?!?/p>
舒貍也有樣學樣,抬起兩只雪白的小爪子,像作揖般晃了晃,紫眼睛里滿是感激。
又閑談了幾句坊市趣聞和靈植長勢。
在得知顧丹丘已經不再犯困了,宴成這才放心。
看來那‘邪修竊命’事件已經被處理完成。
便帶著重新燃起希望的舒貍,告辭離開了這間彌漫著藥香與焦糊氣的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