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貍在他懷里不安分地扭動,小爪子急切地拍打他的手臂,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家飄著魚香的靈食鋪子。
它只知道剛剛賣材料所得都是它的!
哪里管得著抽不抽成。
它急忙忙道:“那里,快看那里!”
宴成松了松手臂,讓它得以蹲到自己肩上。
無奈搖了搖頭,向著它所指的‘碧波軒’匾額的店鋪走去。
櫥窗里陳列的各色靈魚干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看得它直咽口水。長街上的喧囂漸漸被拋在身后,門前懸掛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
月色如洗,星河低垂。
宴成踏著月影,懷中抱著昏昏欲睡的舒貍。
白貓肚皮圓滾滾的,嘴角還沾著些許魚干碎屑,時不時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除了給這小祖宗買足五百條二階靈魚干外,還捎帶些靈米、靈茶,以及不少生活用品、禮物。
比如一支鎏金點翠的靈桃玉簪。
上次去藏經閣時,溫茯苓在《仙子錄》上瞧見的,當時眼睛都直了。
整個過程被宴成細心記下。
這玉簪樣式大差不差,店家說那個是老款,這個是最新款!
他信了,大方的掏出一百中品靈石!
還有十幾本《安瀾游記》,從第一冊到去年的,最新冊沒有,這是給李紅綃準備的……
他也愛看,不過最新冊沈墨規那邊有,等有時間去借來。
宴成十分懷疑,沈墨規認識寫書人。
春女念叨許久的‘朝霞映雪’胭脂套裝!
店家說這胭脂需要配套螺子黛。
宴成不明覺厲,一并買了。
至于秋女,她什么都要,是個貪心鬼。
宴成干脆把雜貨鋪里時興的玩意都打包了一份。
還有給陳勇的玄階長槍,據說能捅筑基修士幾個透明窟窿。
掌柜非要‘親身示范’……
宴成連忙攔住,表示物超所值!
給石元挑了面刻著玄武紋的靈木盾。
順帶著給凡俗鐵壁城趙乾、李鐵二人買了突破筑基的輔助丹藥、陣法。
總計花去了,一千枚中品靈石。
加上地乳、鳳凰木灰燼、挑苗等。
身上還剩四千七百中品靈石,留作備用,比如去藏經閣挑選功法、購買玉神丹靈藥等等……
舒貍在夢中蹬了蹬腿,小爪子無意識地抓住宴成的衣襟。
對了,還有敗家貓的化形丹。
這個實在是買不起,只能慢慢來。
……
月夜星空。
宴成拐進百煉坊。
準備取回重鑄后的玄鐵斧。
推開鍛造室的大門,一股熾熱感撲面而來。
室內爐火熊熊,將四面墻壁映照得通紅。火光照亮了懸掛在墻上的各式兵器,在金屬表面投下流動的光影。
王大師正在熔爐旁忙碌,古銅色臉龐上汗珠密布。
見宴成進門,停下手中法訣。
“道友來得正好,斧子已經完成!”
他袖袍一揮,一柄通體烏黑的長斧便從兵器架上飛至案臺。
宴成頓時挪不開眼。
只見那斧面較原先寬了三分,斧刃處多了一道月牙形的血槽,斧背則鑄成了虎頭形狀,獠牙畢露,十分猙獰!
亮眼的是斧身上若隱若現的星紋。
王大師輕撫斧面,得意道:“百顆沉星砂,顆顆都熔進了斧骨。還添加了不少稀有輔助材料,現在這斧子重一萬五千八百斤,用來鍛煉力氣足夠了!”
說著,不自覺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他覺得這應該是體修鍛煉體魄用的,一般人舉不起來。
畢竟這斧子沒有任何功能,除了重,就剩堅固、耐造!
“好兵器!”
宴成指尖感受著沉星砂特有的冰涼觸感。斧刃在火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暈,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滯。
“共兩百中品靈石。”王大師搓了搓手,眼中精光閃爍。
鍛造這柄斧子,足夠他休息半個月了。
宴成也不還價,袖袍一抖,靈石便叮叮當當落在案上。
右手握住斧柄,五指緩緩收攏,手臂肌肉驟然繃緊,青筋在皮膚下虬結。
那柄一人高的玄鐵斧發出‘吱呀’的呻吟,被一寸寸提起。磨盤大的斧刃在火光中劃出令人窒息的弧光,帶起的勁風將爐中炭火都壓得驟然一暗。
“咔嚓!”
特制的黑色地磚承受不住驟然加重的力道,蛛網般的裂紋以他足尖為圓心急速蔓延。
驚得王大師連連后退。
沒有靈光閃現,沒有法訣波動,單憑肉身之力將斧頭提起來了?
他目光灼灼,連連夸贊:“道友好大的力氣!”
舒貍趴在肩頭,眼中倒映著他繃緊的背部線條,那平日里被青袍遮掩的肌肉,此刻如山脈般隆起,將衣料撐出驚心動魄的輪廓。
它忍不住伸出爪子,好奇地拍了拍臂膀……
真硬!
斧面如鏡,倒映著宴成平靜的眉眼,與那輕描淡寫的姿態形成強烈反差。手腕一轉,重斧在身側挽出個漂亮的斧花。
他心中暗爽,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果然斧頭與自己很是般配!
夜色漸深。
宴成告辭離開。
身形一晃,如墨入水,踏著月光往流虹崖方向走去。
……
將殷無妄與謝氏三兄弟之事交于執法堂后。
宴成每日都會在流虹崖周邊百里內轉悠,同時盯著崖上眾人,生怕他們出了意外。
整整一月,風平浪靜得令人心慌。
直到第三十二天的破曉時分,宴成正在崖邊演練斧法,突然,他手腕一顫,重斧‘鏘’地沒入地面。
東方天際,一道赤紅如血的靈光沖天而起。
打起來了!
即便相隔千里,那暴烈的靈氣波動仍然能感受得到。
不愧是金丹級別的戰斗。
宴成一個人站在幾十里外的山峰眺望,以免那邊逃出些妖魔或歹人離近流虹崖。
遠方戰斗很激烈,靈氣震蕩如潮汐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宴成一直等到傍晚,仍未結束。
這殷無妄分明雙腿殘疾,怎會如此難纏?
難道金丹級別的戰斗都這樣耗費時間?
沿途山峰太多,宴成用神識細細感受,那道煌煌如烈日的氣息定是季乘風無疑,而另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靈力,應該是殷無妄,不過孟戰氣息倒是沒有顯露。
難道是他太弱?
突然。
宴成似有所感,猛地轉身,回頭看向苦竹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