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鐵壁城上空驟然亮起一道青色光幕,陣紋流轉(zhuǎn),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四象迷蹤陣竟在無人催動的情況下自行運轉(zhuǎn),將整座城池籠罩在一片朦朧霧氣之中。
只見南方的天際線上,十幾道流光正劃破長空,朝著鐵壁城疾馳而來。
趙乾、李鐵也發(fā)現(xiàn)異常,不用宴成提醒,迅速奔向議事廳的沙盤處。
取出中品靈石就往陣眼中塞。
宴成則一步跨出,身形如墨入水,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遠處,那十幾道流光越來越近,強大的氣息如潮水般涌來,壓得城墻上的士兵們面色蒼白,幾乎站立不穩(wěn)。
宴成瞇起眼睛,指尖由眉心劃至雙眼,銀色的紋路在眼底閃過。
清一色筑基。
為首之人,面容冷峻,一襲玄色龍袍,繡著日月星,袖子長的能拖地。
正是與趙青兒一同前往仙宗時遇見的那位,周玄燁。
元家好歹還派點先鋒,這周家居然連皇帝都出動了!
來者不善吶……
“嗡!!!”
就在此時,鐵壁城上空青色光幕再度亮了一倍不止,無數(shù)符文在光幕上流轉(zhuǎn),兩道陣法已經(jīng)激發(fā)全部威能。
遁光中的人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速度驟然減緩,在城外百丈處停下。
“這是?”
周玄燁眼中驚疑不定,對于陣法,他還是認得的,沒什么奇怪。
但陣法出現(xiàn)在凡俗中,還是出現(xiàn)在一座新城上,這就奇怪了。
周墨告訴他,二十年前的皇室血脈就在這座城里,雖說現(xiàn)在血脈感應(yīng)玉沒反應(yīng),但周墨沒必要騙自己。
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回到靈地!
不然都得老死在凡俗……
找到血脈之人,拿回玄天周流功,回靈地繼承老祖遺產(chǎn)!
就在今日!
一想到這,不由回頭望了眼皇城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后怕。
“少主,且慢!這陣法不簡單。”
周墨上前低聲道:“是兩種陣法疊加在一起的,論布陣難度快趕上一個小型宗門的護山大陣了,顯然不僅陣法不簡單,布陣的人也不簡單,而且這城墻居然有十幾丈之高,不如咱們……”
話里話外,將布陣之人夸上天了。
周玄燁看著面前喋喋不休的周墨。
你丫的,不想打頭陣就直說!
拐彎抹角。
又瞥了眼青光氤氳隱藏在迷霧中的城池,眉頭緊鎖,暗自罵娘。
周朝地界怎么整出個這玩意!
揮手打斷還在喋喋不休的周墨,沒好氣道:“你就說能不能破吧?”
“能!不過需要時間,而且動靜不小,況且……還有……不如……”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城墻上一道灰影憑空出現(xiàn)。
銀須隨風輕揚,肩頭白貓紫瞳如電。
正是宴成!
“周家少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宴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周玄燁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料到這座凡俗城池中竟有人認得自己。
抬手示意周墨別說了,獨自向前踏出幾步,龍袍下擺無風自動。
“閣下認得周某?”
宴成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面。
周玄燁聲音沙啞,像是被火焰灼傷過喉嚨,還不停地干咽,一副很渴的樣子。
并未收斂氣息,筑基三層的靈壓毫無保留地釋放著,但靈力波動時強時弱,時不時帶著一股子熱浪……
顯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從容。
很可能受了傷,而且不輕!
在他身后,十余位筑基修士雖然面帶疲憊之色,但氣息反倒比他們的少主更為平穩(wěn)。
宴成發(fā)現(xiàn)了盲點。
有事少主上?
這是什么優(yōu)良傳統(tǒng)?
這么多人,還站那么遠……
宴成一時間有些不好辦。
雖說難,但不是不能辦,最多狼狽點罷了!
不必太過擔心。
隨即轉(zhuǎn)念一想,周楓與自己可是有不小的矛盾。
周玄燁與周楓之間貌似有點仇怨……正在上演搶家主的戲碼。
能不能利用一二?
拱手回應(yīng)道:“周少主貴人多忘事,青云郡登仙臺咱們見過面的。”
城墻下,陳勇已經(jīng)帶著武館精銳趕到,弓箭手在城垛后嚴陣以待。
只要這些人敢入陣,他們拼死也要捅幾個透明窟窿……
這是他們的家園,美好無比!
想到之前的流民生活,不由握緊了手中武器,惡狠狠盯著這群不速之客!
周玄燁目光在城墻上掃過,沉思良久。
最終認出了宴成。
是見過,當時他剛回凡俗,這人帶著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正在等飛舟。
還想上周家的飛舟……
很可惜,吃了一肚子灰。
眼中不復之前擔憂,一年多的時間,這人能翻起什么水花?
懶得廢話,不就是陣法,又不是不能破!
對著身后招了招手,正準備招呼眾人將城池奪下時。
目光瞥見宴成刻意亮出的仙宗玉牌,與他肩頭的白貓……
白貓?
帶紫色瞳孔?
不對,是那條白虎!
作為周家少主,曾經(jīng)的筑基巔峰,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那是靈獸堂舒嵐長老的寶貝徒弟。
靈地外門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深吸一口氣,接過身后之人遞來的玉瓶,仰頭就往嘴里倒……
周墨等人看著少主手里的玉瓶,咽了口吐沫。
只要玉瓶一碎,他們一擁而上!
這是少主教他們的,說是這樣顯得很有壓迫感。
咦?
少主將玉瓶塞兜里了……
周玄燁感受著冰魄靈釀帶來的清爽感,脫口而出的臟話被咽了下去。
“你大……可不必。在下周玄燁,此番前來是為尋找族人!”
宴成“哦”了一聲,示意他說下去。
“二十年前,周家流落在外的血脈!當年的假太子舉兵……此番前來,正是帶著族人認祖歸宗,不知道友為何這般攔阻?莫非是欺我周家無人?”
周玄燁耐著性子,將事情前因后果講得明明白白。
語氣平穩(wěn),但火氣很大,直接冒火星子的那種……
一副你不給解釋,我就要發(fā)飆的模樣。
周玄燁盯著宴成,目不轉(zhuǎn)睛。
既然白貓惹不起,那就不理它。
畢竟自己一番話說的堂堂正正,任誰也挑不出個理。
更是帶著眾人上前一步,與城墻上宴成等人站了個面對面……
飄在半空,正好踩在陣法邊緣。
顯然知道不能隨意進入別人的陣法。
舒貍看著陣法邊的眾人,往宴成腦袋后挪了挪,爪子亮起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