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王修杰瞪大眼睛。
“他在吸收圣主級怪物的力量？！”
呂鳳等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驚恐地望著這一幕。
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追殺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顧盛的身體緩緩懸浮起來，黑紅光束漸漸收斂，但眉心漩渦的吸力卻越來越強。
血河開始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漩渦，河水、靈氣、甚至光線都被扭曲吞噬！
“逃...快逃！”
王修杰終于怕了，聲音發顫。
“離開血河！立刻！”
戰陣調轉方向，瘋狂朝河面沖去。
呂鳳等人也反應過來，拼盡全力向上游。
“轟！轟！轟！”
血河深處，一頭頭龐大的怪物接連炸開，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將方圓百米的血水掀上高空。
猩紅的河水傾瀉而下，震得整片蒼穹都在顫抖。
在這片混亂中，顧盛猛然睜開雙眼。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這個猩紅的世界，額頭上凸起的漩渦正在緩緩消散。
伸手觸摸眉心，感受到那里有一枚流轉著血光的黑色靈石。
正是他從青盛城主身上得到的那件遺物。
“這是...”
顧盛內視己身，震驚地發現體內靈力奔涌，修為竟已沖破地宮境桎梏，直達天宮境！
而更驚人的是，他的肉身強度更是暴漲到了天宮境中后期的水準！
“血河...竟有如此神效？”
顧盛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眼中帶著狂喜。
那些堪比圣主的恐怖怪物正在接連爆體而亡，黑血融入河水，又被眉心漩渦吸收。
最近的幾頭怪物散發出的壓迫感，甚至讓他想起了天瀾圣主！
“砰！”
最后一頭紅毛怪物炸裂，血河突然陷入詭異的平靜。
圍攻王修杰等人的怪物退去，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盛眉心的漩渦終于完全消失，暴漲的實力也穩定下來。
但四周仍充斥著狂暴的能量亂流，被沖飛的河水開始倒灌，反而推著他向那把插入蒼穹的絕世寶劍方向移動。
“天助我也！”
顧盛順勢朝寶劍游去。
每一次劃水，身體都竄出數十丈，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不止！
與此同時，王修杰等人剛從劫后余生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死...都死了？”
王修杰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天不亡我！那小子肯定已經尸骨無存了！”
呂鳳等人卻沒有這么樂觀，他們冷冷地盯著王修杰，眼中滿是怨恨。
剛才若不是這混蛋拋棄他們獨自逃命，他們的人也不會死傷慘重。
“找！給我把顧盛的尸體找出來！”
王修杰厲聲喝道。
“他身上的秘密絕不能丟！”
戰陣金光再次亮起，王修杰帶著親信沖入尚未平息的能量風暴中。
風暴中心空空如也，別說尸體，連一塊碎布都沒留下。
“怎么可能？”
王修杰臉色陰沉如水。
“難道被怪物吃得渣都不剩？”
呂鳳等人也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同樣震驚。
“分散找！”
王修杰咬牙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眾人正要分散搜尋，突然一個散修驚恐地指向遠處。
“那...那是...”
所有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血河盡頭，一個身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游向那把絕世寶劍。
雖然距離很遠，但那熟悉的背影，不是顧盛又是誰？
“顧盛？！”
王修杰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沒死？！”
短暫的震驚后，王修杰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貪婪。
“追！一定要抓住他！活的比死的更有價值！”
那最先發現顧盛的散修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天宮境修為全力爆發，速度提升到極致。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催動靈力追趕。
一時間，血河中流光四射，殺氣沖天！
顧盛察覺到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頓時心頭一緊。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嘴角冷笑。
“想追我？”
顧盛雙腿猛地一蹬，速度再增。
“那就來試試！”
雖然修為仍不如王修杰等人，但顧盛現在的肉身強度足以彌補這個差距。
他在血河中如游魚般靈活，每一次發力都能拉開一段距離。
遠處，隱在暗處的凌霄看到這一幕，激動得連道三聲。
“好！好！好！”
他沒想到顧盛不僅沒死，反而因禍得福實力大進。
現在顧盛已經脫困，接下來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更大的機緣。
當然，也可能是更大的危機。
“顧兄，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凌霄的腦海中，一幅幅古老畫面閃過——
蒼穹震顫，烏云蔽日。
無數仙魔在高空廝殺，法寶光芒刺破長空，術法余波震碎山河。
鮮血灑落，染紅了整片大地。那些從天而降的怪物，與他在血河中見到的如出一轍...
“原來如此...”凌霄低聲喃喃。
“這些怪物竟是上古仙魔大戰的遺留...”
他抬眼望向血河，那些最可怕的怪物已經隨著顧盛的蛻變而湮滅，剩余的也都四散奔逃。
河面上漂浮著殘肢斷臂，有怪物的，也有追殺者的。
一個斷了胳膊的修士正在血水中掙扎，慘白的臉上寫滿恐懼。
另一個被怪物咬穿腹部的修士已經沒了氣息，隨波逐流...
“自作孽。”
凌霄搖頭，目光轉向遠處仍在追逐的兩撥人。
王修杰此刻熱血沸騰。
環顧四周，烈風已死，呂鳳等人傷痕累累，而他的親信他們因戰陣保護損失最小。
“兄弟他們！”
王修杰高聲喝道。
“顧盛就在前面！抓住他，共享他身上的秘密！”
“殺！”黑衣男子第一個響應，眼中帶著貪婪。
其他追隨者也像打了雞血般加速，完全不顧身上傷勢。
在他們眼中，顧盛已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樁天大的機緣！
顧盛感受到身后越來越近的殺氣，心頭怒火燃燒。
他清楚自己與這些追殺者之間的實力差距。
即便蘇醒后實力暴漲至天宮境，也僅能抗衡普通天宮修士。
而王修杰等人，修為最低也是渡劫境！
“若不是血河壓制...”
顧盛回頭看了一眼。
王修杰的戰陣金光大盛，速度比之前快了近倍。雙方距離正在急速縮短！
“顧盛！你逃不掉！”
王修杰獰笑。
“我要親手砍下你的頭顱，祭奠我弟弟！”
顧盛冷哼，回身一拳轟出！
“轟！”
拳風掀起滔天血浪，化作一道血色龍卷朝戰陣撞去。
王修杰猝不及防，戰陣被沖得搖晃不止，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垂死掙扎！”
王修杰暴怒，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丹藥吞下。
“燃血丹！給我爆！”
“轟！”
他周身氣息瞬間暴漲，戰陣速度再增！
顧盛心頭一凜，不再戀戰，轉身繼續前沖。
前方，血河盡頭已經近在咫尺。
那把插入蒼穹的絕世寶劍，劍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距離他不過千米之遙！
“弒天劍...”
顧盛能感受到劍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若得此劍，實力至少翻倍！”
但這個念頭剛起，他又苦笑搖頭。
即便得到寶劍，面對王修杰這等強者，生還希望還是很難。
“不！”
“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顧盛體內靈力瘋狂運轉，抵抗著血河的壓迫，速度再增！
血河起始點的山頂上，青河圣女靜靜注視著遠方逐漸平息的河面。
“那些可怕氣息...消失了。”
龍宮低聲道。
“看來結束了。”
圣女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河面上漂浮的殘骸上。
一具具尸體隨波逐流，有些已經面目全非。
“都是追殺顧盛的人...”
圣女輕聲道，聲音有些發顫。
龍宮以為她在同情同門，安慰道。
“生死有命，怪不得別人。”
圣女依舊沉默。
她感到胸口一陣莫名的刺痛，盡管她恨透了顧盛，但想到他可能已經葬身河底，心里卻隱隱作痛。
“我這是怎么了...”
圣女按住心口，眼中帶著迷茫。
龍宮注意到她的異常，卻誤會了原因。
“別多想。顧盛死了，對圣地是好事。”
圣女勉強點頭，沒有解釋。
“轟！”
一道如墨的劍氣從天而降，所過之處血河炸裂，恐怖的能量波動將方圓百米的河水蒸發一空！
顧盛瞳孔驟縮，倉促舉起太古輪回鐘抵擋。
鐘身震顫，發出沉悶的轟鳴，黑色劍氣與鐘體相撞的剎那，顧盛嘴角溢血，身體被沖擊力推著向后滑出數十丈。
“哈哈哈！”
王修杰的笑聲從后方傳來。
“顧盛，你現在的樣子，真該讓青河圣女看看！”
他站在戰陣最前方，雖然還未真正追上顧盛，但攻擊已經能夠觸及。
看著顧盛狼狽吐血的模樣，王修杰眼中帶著病態的興奮。
甚至開始想象青河圣女目睹這一幕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再來！”
王修杰獰笑著再次揮劍，這次故意收了幾分力道。
黑色劍氣呼嘯而至，顧盛避無可避，胸口再中一擊！
“噗——”
一口鮮血噴出，顧盛身體倒飛出去。
王修杰的小弟他們發出刺耳的笑聲，各種羞辱之言涌來。
“什么天才？不過是個喪家之犬！”
“王師兄，把他舌頭割下來，看他還怎么嘴硬！”
“廢物就是廢物，連反抗都不敢！”
顧盛眼中血絲密布，雙拳攥得咯咯作響。
一股暴戾之氣從心底升起，恨不得立刻轉身與王修杰拼個你死我活。
太古輪回鐘突然自主輕鳴，清越的鐘聲流過顧盛心頭，讓他沸騰的殺意稍稍平復。
“再忍一忍...”
顧盛壓下拼命的沖動。
“若得寶劍仍無轉機，再拼命不遲！”
他強忍屈辱，繼續向前逃竄。
表面狼狽，但顧盛并非沒有底牌。
體內神秘的長生界，以及沉睡其中的神秘女子，都是他最后的依仗。
若真被逼到絕境，哪怕暴露這些秘密，甚至惹怒那位神秘存在，他也在所不惜！
王修杰見顧盛只顧逃命毫無反抗之意，心中最后戒備也消散了。
“廢物就是廢物！”
他放聲大笑，金色長刀連連揮動，一道道削弱威力的劍氣不斷劈向顧盛。
“來啊，反抗啊！你不是天才嗎？”
每一道劍氣都在顧盛身上留下傷痕，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
王修杰的小弟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嘲笑，有人甚至故意控制術法擦著顧盛頭皮飛過，削斷他一縷頭發取樂。
遠處，呂鳳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
“王修杰...簡直喪心病狂！”
而更遠處，一道白色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躍入血河。
正是青河圣女！
她站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遠遠望著顧盛被羞辱的場景，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濕潤，胸口傳來陣陣絞痛。
“為什么...”
圣女按住心口，聲音微不可聞。
“為什么會這么痛...”
龍宮站在她身旁，滿臉快意。
“痛快！顧盛在圣路壓得我們六大圣地抬頭不起，如今這般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圣女沒有回應，只是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驚覺。
另一邊，隱在暗處的凌霄幾次想要出手相助，卻又強行按捺住沖動。
“顧兄再堅持一下...”
“現在出手只會讓局勢更糟...”
血河中，顧盛再次被一道劍氣擊中后背，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但眼神卻死死盯著前方那把絕世寶劍。
忽然，他心頭狂跳。
劍上方，竟懸浮著一團熟悉的魂體！那魂體如地獄鬼火般燃燒，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是...”
顧盛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難道是...”
不等他細想，魂體突然劇烈跳動，一道無形的波動傳入顧盛腦海。
“來...快過來...”
這聲音如同驚雷在顧盛腦海中炸響！他渾身一震，體內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氣勢！
“轟！”
氣浪以顧盛為中心炸開，將周圍血水排空。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顧盛速度暴增，沖向寶劍！
“不好！”
王修杰臉色大變。
“攔住他！”
數十道攻擊同時轟出，卻全部落空。
顧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隨即雙手猛地合十。
精血燃燒，化作血色火焰包裹全身，原本虛弱到極點的身體竟再次爆發出驚人氣勢！
“給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