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圣地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這次青河圣地據說要收三百人。”
凌霄小聲解釋。
“這么多人，我們混進去輕而易舉。”
顧盛點點頭。
“可一旦進入圣地，我們的偽裝...”
“走一步看一步。”
凌霄打斷他。
“總比在外面被追殺強。”
就在這時，一口金色大鐘從石門內飛出，懸浮在廣場上空。
鐘聲悠揚，卻蘊含著某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要開始了。”
凌霄有些興奮。
“咚——”
激蕩人心的鐘聲響徹云霄，凌霄眼中精光暴漲。
“至于嗎？”
顧盛斜睨了他一眼，聲音壓得極低。
“這種級別的比賽，我們閉著眼睛都能贏。”
凌霄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虐菜鳥的感覺，你不懂。”
那些緊張兮兮的參賽者在他眼中如同待宰的羔羊。
顧盛無奈搖頭，正欲說話，突然渾身一僵。
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從天而降，壓得他呼吸都為之一滯。
他猛地抬頭，只見一道黑影從青河圣地方向飄然而下。
“超越渡劫境...”
顧盛瞳孔微縮，體內靈力本能地運轉起來抵御這股威壓。
銀發如霜的老者飄然落地，黑袍無風自動，深邃的眼眸掃過廣場，所過之處，參賽者無不低頭。
顧盛感到一陣心悸，連忙收斂氣息，生怕被這老者看出端倪。
“青河圣地選拔，共分三輪。”
老者聲音不大，傳入每個人耳中。
“第一輪，資質篩選。”
話音剛落，大地突然劇烈震動。
顧盛腳下不穩，差點摔倒，連忙穩住身形。
只見廣場中央地面裂開，一道璀璨的光門拔地而起，白光沖天。
“走過光門者，即為通過。”
老者說完，袖袍一揮，宣布選拔開始。
人群瞬間沸騰，爭先恐后地涌向光門。
慘叫聲接連不斷，許多身影被光門震飛，重重摔在地上。
“有點意思。”
凌霄摸著下巴笑道。
顧盛嘗試用神識探查光門，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震得他識海一陣刺痛。
“別費勁了。”
凌霄拍拍他的肩膀。
“我去給你探探路。”
“等等！”
顧盛急忙傳音。
“注意觀察光門檢查的細節，特別是——”
“知道啦知道啦！”
凌霄不耐煩地擺擺手，大步流星走向光門。
顧盛緊張地盯著好友的背影。
只見凌霄踏入光門的瞬間，白光將他吞沒。
那光芒極具穿透性，仿佛能看透人體最隱秘的角落。
但僅僅一息之后，凌霄就輕松地走了出來，還回頭沖顧盛做了個鬼臉。
“怎么樣？”
顧盛傳音問道，手心已經沁出冷汗。
“沒啥感覺。”
凌霄滿不在乎地回答。
“就是白光掃了一下，跟撓癢癢似的。可能是我太優秀了，它都沒來得及反應。”
顧盛嘴角抽搐。
“認真點！有沒有探查到識海或者...特殊部位？”
“放心吧。”
凌霄難得正經起來。
“就是普通資質檢測，不涉及秘密。不過...”
他忽然壓低聲音。
“我感覺到光門深處有股奇怪的氣息，像是...”
“像是什么？”
顧盛心頭一緊。
“說不清，等你出來再說。”
凌霄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測試。
顧盛緩步走向光門。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萬一永生之門被發現怎么辦？萬一身份暴露怎么辦？
光門前，他駐足片刻，終于咬牙邁入。
剎那間，刺目的白光將他徹底包裹。
顧盛感到無數細如發絲的能量鉆入體內，沿著經脈游走，探查每一處角落。
他內視己身，驚恐地發現那些白光正朝著丹田深處蔓延，越來越接近那扇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永生之門。
“不...”
顧盛在心中吶喊，全身肌肉繃緊。
就在白光即將觸碰永生之門的剎那，一股巨力突然從背后襲來，將他猛地推出光門。
踉蹌幾步站穩后，顧盛驚魂未定地檢查體內，確認永生之門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
“看吧，我就說沒事的。”
凌霄嬉皮笑臉地湊過來，卻在靠近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還是小心為上。”
顧盛給了凌霄一個大白眼。
他們站在青河圣地外圍廣場的邊緣，四周人聲鼎沸，但顧盛總覺得暗處有眼睛在盯著他們。
凌霄卻伸了個懶腰，渾不在意地笑道。
“淡定，你表現得越自在，人家就越不會注意到你。”
他隨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靈果啃了起來，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也毫不在意。
顧盛皺眉傳音道。
“這里可是敵人的大本營，你能不能...”
“放心啦。”
凌霄打斷他，用袖子擦了擦嘴。
“你看那邊——”
他暗中指了指遠處幾個維持秩序的青衣修士。
“最強的也不過是元嬰期，說明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當回事。”
顧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確實如凌霄所說，青河圣地派來維持秩序的弟子修為平平。
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此時，第一輪資質篩選已經進行了大半。
廣場中央那扇巨大的光門不停地將不合格者彈飛出去。
通過的人聚集在另一側，臉上帶著或興奮或慶幸的表情。
“照著這個速度，估計第一輪結束天都黑了。”
顧盛望著依然排著長隊的參賽者們，低聲感嘆。
“今年人都算少的了，往年第一輪都得兩天才結束。”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顧盛和凌霄同時回頭，看到一位身高八尺、劍眉星目的背劍男子。
男子一襲白衣，腰間掛著一塊溫潤如玉的令牌，上面刻著”華天”二字。
“在下梁宇，來自華天宗。”
男子抱拳行禮，動作瀟灑自然。
顧盛眼中帶著警惕，但表面不動聲色。
“青楓，散修。”
“凌霄，也是散修！”
凌霄熱情地伸出手，差點把啃了一半的靈果塞到梁宇手里，又趕緊收了回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重新伸出。
梁宇被他的舉動逗笑了，爽快地與他握手。
“兩位器宇不凡，定能順利進入青河圣地。”
顧盛對這位自來熟的華天宗弟子第一印象并不好，但凌霄卻已經勾上了梁宇的肩膀。
“梁兄是吧？你剛才說往年要兩天，看來對這里很熟啊？”
梁宇笑道。
“這是我第三次參加了。前兩次都止步第二輪，這次做了充分準備。”
說著，他壓低聲音。
“我看二位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不如我給二位講講規則細節？”
顧盛正要婉拒，凌霄已經連連點頭。
“好啊好啊，正愁沒人指點呢！”
梁宇看了看四周，帶著他們來到一處人少的角落。
“第一輪最費時間，淘汰人數最多；第二輪需要闖青河圣地布下的陣法，最快通過的十個人才能進入第三輪...”
隨著梁宇的講解，顧盛漸漸放下了戒心。
這華天宗弟子確實對比賽了如指掌，連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第三輪則是三個廣場之間的較量，選出代表參加比賽，最終根據積分分配十個名額。”
梁宇說完，從儲物袋中取出兩枚玉簡。
“這是我整理的注意事項，送給二位。”
顧盛接過玉簡，神識一掃，發現內容詳盡，連各個陣法的破解思路都有記載。
他心中一動，拱手道。
“多謝梁兄，這份人情我們記下了。”
凌霄則直接給了梁宇一個熊抱。
“梁兄夠意思！等進了圣地，我請你喝酒！”
梁宇被他的熱情弄得有些尷尬，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顧盛和凌霄同時感應到了異常，只見天際十幾道流光破空而來，強大的靈壓席卷整個廣場。
“是青河圣地的內門弟子！”
梁宇聲音發緊。
那些身影腳踏靈劍，衣袂飄飄，轉瞬間已來到廣場上空。
為首的是一個青衣男子，面容冷峻，腰間掛著一枚紫金令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奉長老之命，前來觀摩選拔。”
青衣男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廣場上一片嘩然。
這些內門弟子凌空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參賽者們，眼中滿是輕蔑。
其中一個女弟子甚至掩鼻皺眉，仿佛受不了下方的濁氣。
“裝什么大尾巴狼！”
一個赤膊大漢怒喝一聲，身上肌肉虬結。
“有本事下來比劃比劃！”
青衣男子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也配？”
“你！”
赤膊大漢暴怒，猛地躍起數丈，拳頭裹挾著凌厲的罡風直擊青衣男子面門。
青衣男子動都沒動，只是冷哼一聲。
“轟！”
一股恐怖的氣勢驟然爆發。
赤膊大漢如遭雷擊，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回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全場瞬間寂靜，落針可聞。
梁宇面色慘白，聲音發顫。
“半...半步地宮境！”
顧盛瞳孔微縮。這青衣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竟然已經觸摸到了地宮境的門檻，這等天賦確實恐怖。
凌霄卻撇了撇嘴，傳音道。
“裝模作樣，我一根手指就能...”
“閉嘴！”
顧盛厲聲打斷，生怕這祖宗一時興起真去挑釁
“噓！”
梁宇臉色大變，一把拽住凌霄的袖子。
“你瘋了嗎？那可是半步地宮境！”
他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敬畏。
“修真者從元嬰突破到地宮境，腹部的元嬰會蛻變為一座宮殿，吸收和凈化天地靈氣的能力會暴漲，戰力更是碾壓一切元嬰修士！”
梁宇說著，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向那群圣地弟子。
“那位青衣師兄三十出頭就修煉到半步地宮境，距離完整的地宮境只差臨門一腳，這樣的修煉速度，已經快趕上圣地的核心弟子了！”
凌霄聽完，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幾下，他連忙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他快憋不住笑了。
天宮境對半步地宮境？這簡直就像巨龍在看螞蟻炫耀自己有多強壯！
梁宇卻誤會了凌霄的反應，以為他被嚇到了，連忙安慰道。
“別擔心，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圣地弟子雖然強大，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對普通修士出手。”
就在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來，捂住了凌霄的嘴巴。
顧盛眼中帶著警告，傳音入密道。
“管好你的嘴，要是暴露了身份，看我不把你扔回去！”
凌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顧盛這才松開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梁宇的臉，卻發現這個看似膽小的向導看向圣地弟子的眼神中，除了畏懼，竟還藏著難以察覺的渴望。
“肅靜！”
一聲威嚴的喝令從高臺傳來，只見那位黑袍長者袖袍一揮，三大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修士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座高臺上。
“第一輪資質篩選，現在開始！”
黑袍長者聲音如雷。
“所有人依次通過光門，能安然穿過者即為通過，被彈飛者淘汰！”
話音剛落，三大廣場上同時升起三道巨大的光門，門框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這光門能檢測修士的靈根資質和潛力。”
梁宇小聲解釋道。
“據說連隱藏的特殊體質都能測出來。”
凌霄不屑地哼了一聲，卻被顧盛一個眼神制止。
篩選開始了。
數以十萬計的修士排成長龍，一個接一個走向光門。
大多數人剛觸碰到光幕，就被一股無形力量狠狠彈飛，摔得狼狽不堪。
偶爾有幾人能勉強穿過，立刻引來周圍一片羨慕的目光。
“哈哈哈，看那個胖子，連門邊都沒摸到就飛出去了！”
“嘖嘖，這屆的廢物可真多啊！”
青河圣地的弟子們坐在特設的席位上，一邊飲酒一邊肆意嘲笑著失敗的修士。
他們的笑聲格外刺耳，卻無人敢出言反駁——在普通修士眼中，圣地弟子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只是外門弟子，也遠非他們能招惹的。
凌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顧盛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傳音警告。
“別惹事。我們的目標是混入圣地調查，不是來打架的。”
“可他們——”
“忍住。”
顧盛的聲音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