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璇的求助是怎么回事？”
蕭云這才回過神來，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三天前，謝小姐突然派人送來這封密信，里面有您的信物。事關重大，我們不敢擅自做主，這才讓洪雅去地城求證。”
顧盛接過信函，拆開火漆，快速瀏覽起來。
信中謝清璇的字跡有些潦草，顯然寫得很急。
“顧兄臺鑒。清璇處境危急，被迫與孟家聯姻。那孟霄正是當年靈焰山對我圖謀不軌之人。孟家勢大，清璇無力反抗，唯有求助顧兄...”
顧盛眼中寒光一閃，掌心突然騰起一團火焰，將信函燒成灰燼。
“孟霄...”
顧盛冷冷吐出這個名字。
“看來是時候算一筆舊賬了。”
澹臺雪璃看著顧盛。
“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
顧盛搖頭，隨即又補充道。
“不過你若想跟去看看，也無妨。”
澹臺雪璃嘴角微揚。
“正好閑來無事。”
蕭云和洪雅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言。
顧盛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蕭掌柜，孟家府邸在哪個方向？”
“黃城西北角，占地極廣，門前有兩尊青銅獅子的便是。”
蕭云連忙回答，又忍不住提醒。
“顧公子，孟家在大荒城勢力不小，老祖更是...”
顧盛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外，澹臺雪璃緊隨其后。
蕭云和洪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擔憂。
孟家府邸門前，兩尊三丈高的青銅獅子威風凜凜，張牙舞爪。
八名身著統一服飾的守衛分立兩側，個個氣息沉穩，至少都是先天境的好手。
顧盛和澹臺雪璃徑直走到大門前，守衛們立刻警覺起來。
“站住！孟家重地，閑人免進！”
為首的守衛喝道。
顧盛看都不看他一眼，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府內。
“孟霄，孟家老祖，出來見我。”
守衛們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為首之人厲聲道。
“放肆！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直呼我家少主和老祖名諱？”
夜色如墨，孟家府邸前的地面寸寸龜裂，那名玄武境九重的門房武者被無形威壓死死摁在地上，七竅流血，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顧盛！你好大的膽子！”
孟家府邸深處傳來一聲怒喝，聲浪震得屋檐上的瓦片簌簌掉落。
數十名孟家武者舉著火把蜂擁而出，火光將府前廣場照得如同白晝。
他們迅速結成戰陣，將顧盛和澹臺雪璃團團圍住。
刀光劍影間，殺氣凜然。
“呵，排場不小。”
顧盛負手而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澹臺雪璃站在他身側，青絲被夜風吹得微微揚起。
她輕聲道。
“孟家在東荒扎根百年，底蘊確實深厚。”
“底蘊？”
顧盛嘴角勾起冷笑。
“今夜過后，東荒再無孟家。”
“狂妄！”
一聲厲喝傳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孟家老祖在眾人簇擁下緩步而出，他身披紫金長袍，面容陰鷙，眼中寒光閃爍。
當他看清顧盛的面容時，瞳孔猛地一縮。
“果然是你！本座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送上門來了！”
顧盛直視孟家老祖，聲音冷得像冰。
“謝清璇的事，是你孟家所為？”
孟家老祖聞言大笑，笑聲中充滿譏諷。
“區區天武境，也敢來我孟家興師問罪？你以為自己是誰？東荒第一天驕？笑話！”
他猛地一揮手，三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旁。
左邊是個戴著白色斗笠的瘦高男子，右邊是個駝背老者，中間則是個面容陰柔的中年人。
三人氣息甫一釋放，周圍孟家武者頓時面色慘白，踉蹌后退。
就連澹臺雪璃也微微蹙眉，低聲道。
“兩個宗境一重，一個宗境三重...”
顧盛卻紋絲不動，甚至連衣角都沒被吹起。
他目光掃過三人，淡淡道。
“這就是孟家的底牌？”
孟家老祖見顧盛如此鎮定，心中莫名一緊，但很快又冷笑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三位供奉，給我拿下此子！記住，要活的！本座要親手將他抽筋扒皮！”
“遵命。”
三人齊聲應道。
那陰柔中年人...宗境三重的強者...陰測測地開口。
“老七，你去陪這小子玩玩。記住老祖的話，折斷他全身骨頭，但別弄死了。”
戴著白色斗笠的老七獰笑一聲。
“屬下明白。”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現在顧盛面前三丈處，斗笠下的雙眼帶著殘忍的光芒。
“小子，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澹臺雪璃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卻被顧盛抬手攔住。
她驚訝地發現，顧盛周身氣息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攀升，竟絲毫不遜于對面的宗境強者。
“小心他的‘幽冥鬼爪'...”
澹臺雪璃低聲提醒。
老七聞言怪笑。
“小丫頭見識不淺，可惜晚了！”
話音未落，他雙手成爪，十指瞬間變得漆黑如墨，帶著腥臭之氣抓向顧盛面門。
爪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幽冥鬼爪？雕蟲小技。”
顧盛冷哼一聲，體內十八洞天瞬間開啟，磅礴真氣如江河奔涌。
“涅槃三玄變，第二變！”
他周身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氣息再度暴漲。
右手一翻，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憑空出現，劍身上銘刻著古老符文，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南皇劍！”
孟家老祖失聲驚呼。
“這不可能！”
顧盛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長劍橫空，一道璀璨劍光劃破夜空。
“北辰破天劍！”
劍光與爪影轟然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狂暴的氣浪向四周席卷，方圓百丈內的孟家武者如遭重擊，紛紛吐血倒飛。
就連孟家老祖也被震得臉色煞白，若非那宗境三重強者及時出手護住，恐怕也要受傷。
“老七！”
駝背老者驚呼一聲。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老七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連續撞穿十多堵院墻，最終砸進一座假山中，碎石飛濺。
煙塵散去，老七勉強站起身，白色斗笠早已粉碎，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猙獰面孔。
他剛想開口，突然臉色劇變，低頭看向自己胸口...
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赫然出現，前后通透。
“這...不可能...”
老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隨即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全場死寂。
孟家老祖瞪大眼睛，嘴唇顫抖。
“一...一劍秒殺宗境？”
那陰柔中年人面色陰沉如水。
“天武境斬殺宗境，東荒千年未有...”
顧盛收劍而立，劍尖斜指地面，一滴鮮血順著劍鋒滑落。
他目光掃過剩余兩名宗境強者，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下一個，輪到誰？”
那兩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
“走！”
左側那名灰袍老者低喝一聲，兩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架起重傷的孟家老祖。
“想跑？”
顧盛冷笑，正要追擊，卻見那兩名宗境強者身上突然爆發出刺目靈光，化作三道遁光沖天而起，速度之快，竟在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顧盛微微一愣，隨即搖頭。
“倒是果斷。”
他沒想到對方會選擇逃跑。
堂堂宗境強者，竟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周圍，孟家的武者們全都傻眼了。
他們最強的宗境強者都跑了，剩下的人根本不是顧盛的對手。
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顧盛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紛紛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三息之內，下跪求饒者不殺。”
顧盛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三息過后還站著的，就當作要死戰到底。”
他豎起一根手指。
“一。”
“噗通！”
“噗通！”
跪地聲接連不斷，如同割麥子一般，轉眼間場中已無一人站立。
沒有人愿意冒死一搏，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尊嚴顯得如此可笑。
顧盛眼中帶著不屑，懶得再理會這些人。
“孟霄在哪？”
他直接問道。
跪在最前排的一名中年武者渾身一顫，頭也不敢抬。
“回...回大人，少主在...在宅邸深處的紫竹院休養...”
顧盛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掠向孟家宅邸深處。
在他身后，澹臺雪璃如影隨形，她的精神力修為極高，身形閃爍間如同虛幻的投影，所過之處連微風都未掀起。
孟家宅邸深處，紫竹院。
孟霄在精致的庭院中來回踱步，臉色陰鷙。
他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但具體發生了什么卻不得而知。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老祖怎么還不回來？”
孟霄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對身旁的侍女吼道。
“再去打探消息！”
侍女戰戰兢兢地退下，孟霄則走到石桌前，一把掀翻了上面的茶具。
精致的瓷器摔得粉碎，茶水濺了一地。
“該死的顧盛...”
孟霄咬牙切齒。
“等老祖把你的人頭提回來，我一定要親手把它掛在城門上示眾！”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刮起一陣陰風，竹葉沙沙作響。
孟霄猛地轉身，以為是老祖回來了，但很快，他的表情凝固了...這股氣息，陌生而危險。
“誰？！”
孟霄厲聲喝道，同時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
回答他的是一只突然從虛空中探出的大手，如同鐵鉗般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呃...咳...”
孟霄雙腳離地，臉色迅速漲紅，手中的短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顧盛的身影緩緩浮現，冰冷的目光直視孟霄驚恐的雙眼。
“孟霄，好久不見。”
顧盛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
“告訴我，為什么要對謝清璇下手？”
孟霄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了顧盛，心中的恐懼瞬間達到頂點。
但很快，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中帶著狠厲。
“放...放開我...”
孟霄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孟家...背后有...”
顧盛手上微微用力，孟霄頓時呼吸困難，話語戛然而止。
“我不在乎。”
顧盛冷冷道。
“你們孟家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了我的底線。”
孟霄眼中帶著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定。
“你...你敢殺我...萬流宗不會放過你...”
“萬流宗？”
顧盛眉頭微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看到顧盛的反應，孟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掙扎著說道。
“對...萬流宗...特等宗門...我...我是他們的人...你殺了我...就等著被滅門吧...”
顧盛眼中寒光一閃。
“特等宗門？有意思。”
他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讓孟霄能夠說話。
“告訴我關于萬流宗的事，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孟霄聞言，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還是要殺我？”
“當然。”
顧盛的聲音不帶感情。
“從你對清璇下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孟霄終于意識到顧盛是認真的，恐懼徹底占據了他的心神。
“不...不要...我可以給你錢...寶物...功法...什么都可以...”
顧盛搖了搖頭。
“看來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他手上再次用力，孟霄的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眼珠開始凸出。
“等等！我說！我說！”
孟霄瘋狂掙扎，終于崩潰。
“萬流宗...在北方...有三位圣境強者坐鎮...他們...他們看中了謝家的血脈...所以才...”
顧盛眼中帶著精光。
“繼續說。”
“我...我只知道這些...”
孟霄涕淚橫流。
“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顧盛冷笑一聲。
“不關你的事？清璇身上的傷，每一道都帶著你的氣息。”
孟霄渾身一顫，眼中滿是絕望。
“你...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能聞到。”
顧盛湊近孟霄耳邊，輕聲道。
“你身上的臭味，和她傷口上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
孟霄徹底崩潰了。
“饒了我...求求你...我可以做你的狗...”
顧盛直起身子，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你連做狗的資格都沒有。”
“咔！”
一聲脆響，孟霄的掙扎戛然而止。
顧盛隨手將他的尸體丟在一旁，如同丟棄一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