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撅著小嘴，嘟嚷道:“果果也要和粑粑麻麻一起開心!”
“不能拋下糖糖。”
沈琰被兩個小家伙可愛的模樣給逗樂了。
他當即彎下腰，將兩個奶團子抱了抱，湊在嘴邊親了又親。
“我和媽媽正在說等會兒出去玩兒的事情。”
兩個小奶團子聞言，眼睛一亮:“出去玩嗎？!”
兩人邁著肉乎乎的小腿，開心的跑來跑去去。
沈琰轉頭對著蘇幼雪道:“我先去收拾東西，等會兒咱們吃完早飯就出門。”
蘇幼雪點點頭。
鍋里正在做的是蔬菜煎餅。
這會兒已經好了。
蘇幼雪拿了個盤子裝上，宣布開飯。
一家四口吃完早飯，這才直奔東四服裝廠。
這年頭的京都，商業已經開始逐漸發達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服裝行業的暴利，資本開始注入。
坐了一個半小時的三輪車，總算是抵達了服裝廠。
這年頭，全國各地都有來京都東四服裝廠專門進貨衣服回去賣的。
沈琰和蘇幼雪奶團子四人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給稍稍驚訝了。
實在……太多了。
東四服裝廠的周圍，還有不少服裝加工廠。
這會兒大貨車轟鳴聲到處都是。
開著大貨車，將衣服整車整車的運輸過來。
還有不少人身上背著尼龍袋。
顯然是打算購買不少的。
批發價和零售價都不一樣。
不過今天不是沈琰的主要目的。
四人繞開了熱熱鬧鬧的人群。
朝著工廠區走去。
這邊還開了不少工廠。
雖然后世很大概率都要遷移，但是就目前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位置。
沈琰將口袋里的紙條給拿了出來。
看了一眼地址。
帶著蘇幼雪和兩個奶團子往里面走。
兩個奶團子顯然有些興致缺缺。
不過在沈琰給兩人買了一支棒棒糖后，兩個小家伙就乖巧的了。
半個小時后。
三人總算抵達工廠。
和旁邊熱熱鬧鬧干得熱火朝天相比，這座工廠顯得無比冷清。
大門上掛著一把鎖鏈，沒落鎖。
廠大門半開著。
沈琰朝著里面看了一眼。
好家伙。
清清冷冷的，壓根就看不見人影。
沈琰:...這要怎么辦?
就在沈琰轉頭和蘇幼雪面面相覷，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大門內，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下一刻。
一個腦袋從大門里探了出來，里面的人狐疑的看著沈琰，問道:
“你們是干什么的?”
沈琰嚇了一跳，忍不住心里飚了句臟話。
特么的。
這要是晚上的，可不得被嚇出心臟病？
他看了這人一眼。
大概是負責看門的。
莫約五十多歲，這兒警惕的看著他，顯然是害怕他偷東西。
外來人口多，意味著治安就不穩定。
丟孩子，丟錢，甚至丟機器都是常有的事。
沈琰:...大爺，您見過偷東西帶孩子媳婦兒一起的嗎?
還是大白天?
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大爺，我是來買工廠的，不知道這服裝廠的老板在不在?”
聽見買服裝廠，大爺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起來。
他將腦袋從門縫里縮了回去。
將門給拉開了。
“我們老板現在不在。”
保安道，“不過我有他電話，你要是想要，可以自己打電話給他，我就是個守門的，不懂這，不遠處有個公共電話廳。”
沈琰點點頭，道了謝。
保安沒一兒就拿了一張名片過來。
沈琰接過來，看了一眼。
齊道正。
果然和齊晶晶是一家。
他拿著名片，走到電話亭撥通了電話。
響鈴幾聲后，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喂?哪個?”
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來。
沈琰一笑，道:“我看著服裝廠外面掛了個出售的牌子，就來問一下，請問你是要出售服裝廠嗎？”
齊道正這會兒正在吃早飯。
聞言眼睛一亮，趕緊將自己嘴里的小籠包囫圇吞了下去。
結果被噎住。
他又猛地灌了一口豆汁，燙得他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對對對!咳咳!是，是我！是我!”
齊道正趕緊道，生怕人跑了。
“我現在在吃早飯，馬上就過來!老總，您一定要等我啊!價格什么的都好說!我馬上到!”
說著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就被掛了電話。
同時。
齊道正也有些蒙圈。
自己在工廠外面掛了牌子嗎?
他怎么不記得了?
或許是掛了的。
嗐!
齊道正趕緊加快了步伐，朝著服裝廠走去。
二十分鐘后。
齊道正抵達了服裝廠。
遠遠看見沈琰一家子，齊道正趕緊露出了笑臉。
“老總好!“
齊道正走過來，和沈琰打招呼。
齊道正留著一圈絡腮胡，眼底下烏青嚴重，太陽穴也有些凹陷。
看起來最近過得不是很好。
看見沈琰，齊道正嘴角的弧度又燦爛了幾分。
“哎呀!這可真趕巧了!我這剛吃早飯，您就過來了!”
他趕緊走過來，推開門，對著沈琰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來來來，趕緊進來看看!”
齊道正道:“對了，老總，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沈琰露出笑容:“喊我沈琰就行。”
齊道正也趕緊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叫齊道正!沈總不嫌棄，喊我老齊!”
沈琰：...別，我們兩可真不是一個輩分。
五人走進工廠。
工廠清清冷冷。
“一個星期前就開不下去了，我把人全都解散了。”
齊道正走進來，領著沈琰到處轉了轉，他自己有些感慨，眉眼
間流露出無限唏噓。
“這些機器，買來一年都不到，可都是好好的呀!”
齊道正說著，伸出手，將蓋在機器上的防塵布拽了下來。
沈琰聞言，側頭看了一眼。
確實挺新。
上面的膠圈都還沒泛黃。
“齊總的服裝廠，生意不好?”
沈琰道。
齊道正:“……”你問的，生意好，他能倒閉?
“是有點……不太好。”
齊道正咬著牙，嘆了口氣，似乎是為了挽回自己面子，又補充道:“實際上是好過一陣的，但是架不住資本打壓，不然我現在也掙到不少錢了。”
沈琰眉頭一挑。
“怎么說?”
齊道正想了想，這件事還是不瞞著沈琰了。
他抬頭，環顧了一眼自己的工廠，嘆了口氣，十分無奈。
“這事兒說起來就讓人郁悶。”
齊道正說著，伸出手指了指窗口，道:“沈總，你往哪邊看，看見了沒?”
沈琰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
透明的玻璃窗外，是一幢剛剛完工的高樓。
莫約十幾層。
模樣倒是十分不錯。
“情鳥服飾?”
沈琰一眼就看見了掛在大廈上的幾個大字。
“對，就是它。”
齊道正說著，有些咬牙切齒。
“這家服裝公司前年入駐服裝市場的，背后不知道靠著什么資本，收購這一塊不少服裝廠。”
“我那會兒不同意收購，對方也沒強求，我還以為這是要一起掙錢呢，結果就發現……”
齊道正臉色難看。
大魚吃小魚的游戲。
有資金想要快速建立企業。
最好的辦法就是收購一些中小型企業然后合并。
情鳥服飾有限公司就是這么干的。
帶著資金入駐，快速收購一波服裝廠小企業。
做大做強后開始變相挖人。
這年頭，有錢就是爸爸。
齊道正一開始帶著的幾個設計師，全都跑走了。
廠的效益直轉而下。
后來慢慢被壟斷了布料供應，市場也被一點點搶走。
到后面的無以為繼。
齊道正那會兒想得簡單。
大不了就是倒閉出售服裝廠，沒什么大不了的。
結果前幾個月，倒閉是真的倒閉了。
這出手可就成了大麻煩。
他到處發布了信息，卻沒有一個人敢接手。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情鳥服飾有些公司，早早就放出了消息。
誰敢接受，他就打壓誰。
要是買下了服裝公司，等于接手了一枚炸彈么?
大家心知肚明。
情鳥服飾的最終目的，就是一步步吞掉東四服裝廠旁邊的全部服裝廠，無縫銜接這個全國最大的衣服批發市場，那才是真正的蛋糕。
齊道正被氣得不輕。
但也沒辦法。
他知道青鳥服飾的最終目的就是收購自己的服裝公司。
于是。
齊道正就去見了一下情鳥服飾有些公司的負責人，大致也就是問一問，自己公司他們要不要。
結果對方的回答，簡直讓自己吐血。
好家伙。
情鳥服飾當然是要自己的服裝廠的。
但是!
給出的價格，只有自己預想價格的三分之一!
這特么的!.
簡直就是欺負人!
齊道正簡直是被氣壞了。
當下掉頭就走。
回來后，繼續掛著出售信息。
他原本以為，等一等，總有人過來買，實在不行，降價出售
沒想到的是，真的是自己天真。
資本的力量太強。
壓根就沒有人過來購買，甚至連詢問都沒有!
這幾個月來。
沈琰還是頭一個。
齊道正看著他的眼神，復雜極了。
怎么形容呢…
沈琰的腦海里，猛地竄了個念頭出來。
這家伙，看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看救星。
沈琰嘴角抽了抽。
他抬頭，朝著齊道正看去。
后者對著自己笑得越發燦爛。
沈琰:...真是看得人心里發毛啊!
“沈總，我也不瞞你，你要是真的買了我這廠子，到時候情鳥服飾肯定也會針對你。”
齊道正搓了搓手，面露糾結。
“實在不行的話，你把這個服裝廠買去，不做服裝廠，當個倉庫也是好的!”
他咬咬牙，臉色染上怒意，“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不蒸饅頭爭口氣!這地賣給你做倉庫，我也不賣給他!”
沈琰朝著齊道正看了一眼。
發現這人還頗有血性。
“周圍的服裝廠都賣了?”
沈琰大致看了一眼。
發現這服裝廠雖然十分不錯，也符合自己的預期，但是有一點太小了。
估計也就六七十人的小廠。
比他在云城的服裝廠還小。
還得再買幾個廠行。
想要在京都入駐服裝行業，爭搶蛋糕，要的就是快很準。
齊道正聞言，想了想:“只剩兩個了。”
“這一塊基本上都被情鳥服飾買下來了，要么就是資金攻略，要么就是打壓政策搞得人破產，再收購。”
“剩下來的兩個，和我一樣都是京都土著，手理有不少房子，還能堅持一陣，不過估計再過幾個月，也都要出手了。”
他苦笑了一下，又嘆了口氣，罵道:“去他媽的資本家。”
沈琰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齊總報價多少?”
沈琰開口問道。
齊道正原本還有些忐忑。
畢竟說了這么多，他的心也懸了起來。
聽到這事，還能動了買服裝廠的心思，那齊道正是真的敬佩他是個狠人。
很不巧。
沈琰就是。
他想的簡單明白。
自己現在手里有錢，足夠自己折騰。
且不說自己還手上還有厚厚一沓設計圖是經過后世考驗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真的沒掙到錢。
那他也不會虧。
這可是地皮啊，十幾年以后，要翻多少倍！
怎么算都劃算。
齊道正咽了咽口水。
他看著沈琰，開口道:“我這服裝廠的地皮都是之前買的，單價比較高，包括里面的這些機器，都是進口……”
齊道正說著。
緊張兮兮的朝著沈琰看去。
“沈總，你要是真的想要，我這個數給你。”
他說著。
顫顫巍巍的豎起了五根拇指。
五萬。
要知道。
這年頭開服裝廠，貴的不是場地，也不是人工，貴的是這些機。
國產的機器還沒有普遍開來。
技術跟不上。
一些稍微追求高質量的，尤其是京都這一塊的服裝廠，買的都是進口機器。
這么些機器。
一臺一兩千千，一點都不夸張。
大一點的切割布料用的機器，還有印花機，等等。
價格都昂貴的不行…
五萬。
價格倒也說得過去。
沈琰笑瞇瞇的看著他。
片刻后，豎起了三根拇指。
“齊總，價格這塊，我相信你是做到了最優，但是五萬實在高了點。”
沈琰也不傻。
到底是做生意的。
齊道正誠實歸誠實，但是這價格可是一點沒少。
知道沈琰看破了自己，齊道正也是半點沒尷尬。
他嘿嘿一笑。
似乎是絲毫沒有猶豫就點頭了。
“三萬就三萬!”
他松了口氣。
齊道正心里清楚。
能夠給出這個數，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了。
情鳥服飾，只答應給一萬!
這特么的簡直就是連地皮的錢都不夠!
“咱們什么時候簽合同啊?!”
齊道正趕緊問道。
他現在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沈琰見他這么著急，當下一樂，道:“不著急。”
他道:“還有一點事。”
沈琰看著他，“不是說還有兩個老板，也都準備出手服裝公司嗎?不知道齊總認不認識?”
齊道正:“……”
說實話。
他一開始還就真的以為沈琰只是隨口一問。
沒想到，后者居然是真的打算買公司?!
“沈總，您可想清楚了。”
齊道正咽了咽口水，決定還是要提醒一句，“其余的兩個老板，他們的服裝廠只比我這里大，價格會更高，你要是全部吃……風險很大。”
他憋了半晌才憋出這句話來。
沈琰笑了笑。
“我知道，齊總放心，我不打沒把握的仗。”
沈琰笑了笑，道:“這樣，齊總幫幫忙，幫我聯系一下，要是能夠聯系上，一起吃個飯，咱們就把這合同一起簽了，如何?”
齊道正眨了眨眼。
這算啥?
初生牛犢不怕虎?
想一口吃成胖子?!
不過事已至到此。
他的話也就說到這里了。
說再多，不聽也沒用。
齊道正點點頭，道:“行，那我回去就幫你聯系一下。”
他說著，頓了頓，又看著沈琰，“沈總，那咱們可說好了啊，別的服裝公司我不管，但是我這服裝廠，你可是答應收購了，不能反悔呀!”
“不會反悔。”
沈琰笑了笑，說著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
“齊總約好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我隨時有空。”
齊道正聞言，點頭，長舒一口氣。
回家后，沈琰又收到了來自落云一中的信，6月9日預告，兩人7日就要到學校領準考證。
知道這個消失，蘇幼雪連忙抓沈琰去做一張試卷。
這套試卷是齊晶晶找來的，題目偏難。
沒想到沈琰幾乎都做出來了，蘇幼雪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嫉妒了。
有些人之間真的是有智力差的。
有的學生上課專心聽課，精神專注，但一遇到考試就考的一般般。
有的理解能力很強，題目講一遍就能理解，一考試就驚艷眾人。
沈琰無疑屬于智力高，學習能力又強的人。
**
三日后。
齊道正打了電話過來。
這時沈琰正在家里看信。
基本上都是于自清說一些云城服裝廠的事情的事情。
大致就是廠里現在越來越忙，要擴建等等。
希望沈琰考慮考慮。
諸如此類。
他還沒來得及回復。
齊道正一個電話就過來了。
“喂?沈總呀!是我!齊道正!”
電話那邊，齊道正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笑。
沈琰道:“我知道，您說。”
齊道正:“是這樣的，我打了電話，兩方面都約了一下，不過他們之前兩天都不在京都，今天才回來，您看看，您能不能抽出個時間談談收購的事情?”
沈琰笑道:“當然可以，今天晚上我請客。”
在電話里，沈琰就和幾人約定好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