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功能、不同長度的機械臂飛速運轉,精準抓取零部件完成組裝,
再將半成品傳遞到下一道工序。與全無人化的汽車生產線不同,
獵鷹 2000的生產線保留了少量人工,每條線上有三四名工人,
負責操作機械臂無法完成的精細組裝任務。
即便如此,其生產速度仍遠超所有人的預期。
此前,
眾人都認為脈動生產線已是最先進的制造模式;
可親眼見到這條生產線的效率后,
才意識到脈動生產線早已被超越。
秦董和眾人的心情格外復雜。
之前參觀汽車生產線時,他們還能自欺欺人。
若是把這些產業放在他們那,他們肯定能發展得更好;可面對眼前的占機生產線,連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沒有了。
“莊總師,這條生產線的生產效率如何?”
秦董忍不住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
他迫切想知道雙方的差距,若是差距不大,還有追趕的可能。
莊含蕾如實答道:
“秦董,由于當前訂單有限,生產線并未滿負荷運轉,效率相對較低,生產一架獵鷹 2000需要三天。若是訂單充足,兩天生產一架完全不成問題。”
這話一出,眾人心里瞬間炸開了鍋。
一條生產線三天造一架,
這還叫效率低?
那其他制造廠一個月造一架,豈不是該羞愧致死?
非凡機械廠這番話,簡直是對他們無聲的嘲諷。
若是說汽車生產線的效率是無聲威懾,
那這條生產線的效率就是明面上的震懾。
兩條生產線滿負荷運轉,相當于一天就能產出一架
參觀過半,莊含蕾突然提議:
“秦董,一會兒正好有一架獵鷹 2000要進行試飛,不知您是否愿意觀看?”
“當然愿意!”秦董立刻答應,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我倒要見識下,到底有多厲害,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您放心,肯定不會。我這就去安排。”
莊含蕾說完,轉身去協調試飛事宜。
這場試飛表演,是沈琰提前請示何董后特意安排的。
此前,即便獵鷹 2000已列裝超百架,
也從未有人員現場觀看過試飛。
秦董和這些人,算是第一批獲此待遇;
就連何董,此前也只在視頻里見過這款,
此次正好借機會實地觀察。
眾人很快來到試飛場的觀測區,沈琰讓人給每人分發了一副望遠鏡。
待所有人準備就緒,沈琰朝莊含蕾點頭示意。
莊含蕾拿起步話機,沉聲說道:
“小龍,開始吧。”
“小龍收到,這就開始。”步話機里傳來沈小龍清晰的回應。
沒錯,
此次試飛并非由人類飛行員操控,
而是由沈小龍。
非凡機械廠的類人工智能負責。
自從超算陣列算力提升后,沈小龍的智商不僅大幅提高,
對占機的操控能力也達到了王牌中的王牌級別。
觀測區的眾人很快看到,一架獵鷹 2000的發動機啟動,緩緩滑出機庫,在跑道盡頭掉頭停下。
隨后,占機猛地加速,朝著天空直沖而去。
“兩百三十二米!”一人突然驚呼。
他被獵鷹 2000的起飛距離徹底震撼了。
要知道,他們才三百零四米。
這意味著,獵鷹 2000無需任何改裝,就能完成起飛!
這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原本眾人已對獵鷹 2000足夠重視,此刻才發現,還是小瞧了這款機型。
與他們的震驚不同,在場的人雖也暗自驚嘆,表面卻顯得風輕云淡。
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只是不愿表露而已。
空中的獵鷹 2000幾乎以九十度角垂直爬升,上升過程中不斷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
經典的“眼鏡蛇機動”,“落葉飄機動”,還有許多連他們都叫不出名字的復雜動作,被它流暢地一一完成。
“小龍真厲害,咱們現在沒有哪個飛行員的技術能比得過它。”
站在沈琰身旁的洪鐵喃喃自語。
“這兩年小龍跟大家訓練的次數多了,也在不斷成長,要不然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沈琰回應道。他說的是實話。
沈小龍雖是類人工智能,
但很多戰術動作仍需通過學習掌握。
這兩年它的操控技術突飛猛進。
不到半個小時,獵鷹 2000緩緩降低高度,
放下起落架,平穩降落在跑道上。
“一百九十七米!居然沒超過兩百米,還沒使用減速傘!”大毛那邊再次傳來驚呼。
此刻,
眾人看著眼前的獵鷹 2000,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
待占機緩緩滑回機庫,沈琰笑著問道:“秦董,試飛結束了,您覺得怎么樣?”
秦董苦澀地笑了笑:“很厲害,果然不愧是最強的。”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剛才的試飛員技術精湛,我能見見他嗎?”
沈琰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
“沒有試飛員,剛才的試飛,是由我們廠的類人工智能小龍操控完成的。”
“什么?”秦董臉色驟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從未想過,剛才那一系列高難度飛行動作,竟出自一個人工智能之手!
類人工智能技術,已經先進到能操控占機試飛了嗎?
他很清楚,非凡機械廠敢在這種公開場合讓人工智能參與試飛,
必然經過了無數次測試,確保萬無一失。
這一刻,他暗自下定決心:
他們必須立刻重視類人工智能與先進占機的研發。
當晚的晚宴,在非凡機械廠自營的五星級酒店非凡賓館”舉行。
除了幾道特色菜,餐桌上更多的是本地美食。
若不是非凡機械廠的崛起,沈琰也想借此機會,讓更多人了解他們的飲食文化。
何董看著滿桌陌生的菜品,笑著打趣:
“今天這些菜,好多我都沒見過。”
沈琰笑著回應:“咱們飲食文化太豐富了,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沒人能嘗遍所有地方的所有菜品。您不必在意這些,嘗嘗味道就好。”
天氣漸漸暖和了,這天沈琰正和蘇幼雪陪著胡愛芬在院子里種菜,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起一看,是榮子濯打來的。
“子濯哥,啥事啊?”沈琰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接起電話。
“小琰,你還記得去年說要辦航展的事不?”
榮子濯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我們幾個商量了下,今年九月份在琻洲辦最合適,那時候天氣沒五六月份那么熱,氣溫剛好,還能順帶吸引些游客過來。
不過我們覺得,與其辦航展,不如直接辦防務展,航展總顯得有點小家子氣。”
沈琰這才想起去年跟洪鐵提過的話,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榮子濯他們還記著。
“行啊,你們看著安排就行。”他笑著說,
“要是需要調配其他資源,你直接跟相關人對接,就說我授權的。”
“得嘞,就等你這句話!”榮子濯語氣輕快,“說實話,不少還得靠非凡機械廠、非凡金融,甚至玄武基金和玄武雇傭兵團的名號才能請得來,不然人家根本不搭理,畢竟咱們名聲還沒那么響。”
“哈哈哈,這很正常,剛起步嘛。”沈琰笑道,
“不過第一屆不用急著求規模,只要有人來就行。咱們的武器裝備物美價廉、性價比又高,還怕沒人要?”電話那頭頓了頓,榮子濯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對了,還有個事跟你說,我九月份要結婚了,你和小雪可得把時間留出來,到時候一定得來。”
“啊?”沈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位常年被調侃萬年單身”的榮子濯,居然要結婚了,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女方是哪兒的啊?是誰?家里介紹的還是你自己談的?是咱們國內的不?”
他一連串拋出好幾個問題,滿是好奇。
“當然是國內的。”榮子濯笑著說,
“我要是敢娶個外國媳婦,我家老爺子能把我扒層皮。是家里介紹的,對方是大學老師,今年二十九,比我小兩歲。”
“年齡差挺合適的,性格怎么樣?”沈琰又問。“目前接觸下來挺好的,是個很獨立的姑娘。”
榮子濯的語氣平緩了些,
“其實我都習慣一個人過了,突然要多個人一起生活,還真有點不適應。
但沒辦法,年齡到了,總得給家里、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沈琰心里隱約明白,這大概率是一場帶著家族考量的聯姻。
榮子濯從小享受優渥的生活,難免要在某些事上做出妥協。
他沒點破,只是換了個話題:
“你結婚后,是想回內地,還是繼續留在琻洲?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在沈琰看來,這場婚姻更像榮子濯的成人儀式。
之前再怎么折騰,旁人或許還會當他是榮少爺。
但結婚后,他就得扛起更多責任,成為榮子濯本身。
而且琻洲的情況特殊,行政由林睿聰負責,jun事把控在非凡機械廠安保部門手里,這些人只認沈琰的授權,
即便榮子濯是琻洲一把手,也沒法擅自調動。
榮家肯定看清了這一點,可榮子濯這些年從沒跟沈琰鬧過矛盾,
沈琰是真不想他離開琻洲。
榮子濯顯然聽出了他的挽留,連忙說:
“不離開!我家老爺子說了,讓我再在琻洲干,之后回內地。”
沈琰這下徹底放心了,打趣道:
“我還以為你結婚后就撂挑子,扔下琻洲兩千萬人回內地繼承家業呢。”
“去你的!”榮子濯沒好氣地笑,“我現在對錢早沒興趣了,就想看著咱們能過上好日子。繼承家業哪有給老百姓謀福利來得有成就感?”
“再說了,我現在也算是大吏,就是沒拿到上面的正式文件,多少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榮子濯又補充道,
“但十年后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實打實的,我家老爺子奮斗一輩子都沒到這位置,我這算是超了他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誠懇了些:“說真的,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讓我來琻洲,我也得不到上面的認可,更不會有這么明確的晉升路徑。”
“這都是你自己掙來的。”沈琰認真地說,
“琻洲這幾年的發展,不管是我還是上面都看在眼里,是你的能力讓上面放心,才給你這么好的安排。不過話說回來,比起那些從大學就考公、一步步熬上來的人,你的晉升速度確實夠讓人嫉妒的。”
“我這也是拿命拼來的!”榮子濯反駁道,
“前兩年琻洲剛起步的時候,我天天被人盯著刺殺,膽子小的早嚇跑了。”
“行了,不跟你聊了,我還有事。”榮子濯說,
“后面我把防務展的規劃發給你,你看看沒問題,咱們就按計劃來。”
“好,發過來我盡快看。你去忙吧。”沈琰應道。
掛斷電話,一旁的蘇幼雪放下手里的菜苗,好奇地看向沈琰:
“子濯哥要結婚了?”
“對。”沈琰點點頭,語氣稍頓,
“不過他沒細說女方的具體情況,看這情形,大概率是場聯姻。”
“那他們會不會不幸福啊?”蘇幼雪眉頭微蹙,語氣里滿是擔憂。
沈琰望著她擔憂的模樣。
額角因干活滲出的細汗沾著幾縷發絲,貼在白皙的臉頰上,透著幾分靈動的嬌憨。
竟一時看呆了。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句詩。
沈琰回過神,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認真答道:
“幸福不幸福,還真不好說。女方今年二十九,比子濯哥小兩歲,倆人都是經歷過事兒的年紀,該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要讓他們為了彼此徹底改變性格和生活方式,這不現實。所以婚后大概率還是各過各的,但日子久了,總能生出些相敬的情分。”
“那……他們會不會離婚啊?”蘇幼雪還是放不下心。
沈琰伸手,輕輕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后,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耳垂,只覺溫熱柔軟。
他放輕聲音:“不會的。聯姻不是兒戲,真要離婚,兩個家族就徹底決裂了,對誰都沒好處。就算將來倆人情分淡了,也不會走到離婚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