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波臉色一沉,這人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是能拼能打,一個人能打十幾個人的那種悍匪。
悍匪很少會當人保鏢,除非錢給的多,另外一種就是過命的交情才會心甘情愿給人當保鏢。
這種人是一根筋不怕死。
何文波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更重要的是,他摸不清翟首長和陳馬龍兩人之間關系到哪種程度。
他身家千萬,不至于為了幾萬塊錢和人不死不休,就是那小子讓自己落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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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錢真不要了?”
陳馬龍臉色黑沉黑沉的,顯然心情不咋好。
“要不回來啦。”
陳馬龍很肉疼,吃一塹長一智,以后簽合同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看的仔細。
但也同時松了口氣,和何文波撕破臉也挺好,以后不會被他埋坑了。
人家身家千萬的大老板,又怎么會跟他這種小嘍啰合作。
陳馬龍想開了,呲牙一笑:“重新再掙唄。”
這段時間努力點,多接點活兒。
總要把損失的錢掙回來。
沈琰點點頭。
幾萬塊的損失算是小的,如果發現的晚,投入大幾十萬,想撤退就沒那么容易了。
第二天中午,陳馬龍帶著自己的兩個保鏢和四仔,到水煙湖把之前已經買的材料搬回去。
沈軍和賀昭箐早上到的,把貨送到店里,翟山廷說要請他們吃飯。
沈軍和首長不熟,覺得在一起吃飯緊張,他就留在店里查查帳。
等到中午快12點了,陳馬龍還沒回來。
沈琰有些擔心。
想著四仔跟著去了,陳馬龍也帶著兩個保鏢,就算起什么沖突,陳馬龍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一行人先去了請客吃飯的地方。
市政府的招待所。
翟山廷做手術沒幾個月,吃的飯菜以養胃為主。
翟山廷到的時候已經1點30了。
“開了個會,你們等急了吧?”
翟山廷姍姍來遲,沈琰和賀昭箐在聊之后旗袍的發展,沒注意到時間流逝。
“翟叔,我們也到沒多久。”
“翟先生。”
面對大領導,賀昭箐還是有些拘束的。
翟山廷對她倒是和顏悅色,“聽說你們到了鵬城,借這個機會請你們吃頓飯,沈琰,怎么你大哥和你二姐夫沒來?”
沈琰如實說:“大哥在店里,龍哥和何文波鬧掰了,今天帶人去把之前買的裝修材料帶回去。這樣也好,沒有何文波在后面推波助瀾,龍哥發展還能穩扎穩打一些,不用提心吊膽著。”
身家幾千萬的大老板,手里隨便漏點出來,都夠跟著他的人吃香喝辣的了。
沈琰不在意這些,現在這個時代就是充滿機會的時代。
只會發展越來越好,沈琰清楚未來的每一步發展,所以一點都不著急。
可翟山廷不知道,他只覺得沈琰不僅腦袋瓜聰明,心胸也很豁達。
做生意若是遇到貴人,賺錢的速度會快很多,也難得陳馬龍愿意不與對方繼續合作。
“一時的激進不如長久的安穩。”
五萬塊錢不是小數目,他若是插手了,那就是行政對商業,權勢上壓制。
這樣影響不好,但也有別的辦法。
這件事在翟山廷面前過了明路,下午三人就要回京都了,陳馬龍這件事下午也是解決不了的。
翟山廷讓秘書說一聲,這話效果,可比沈琰和陳馬龍跑斷腿強多了。
翟山廷讓賀昭箐和沈琰不要客氣,多吃點。
招待所的飯菜不像大飯店,廚師水準一般,但做的食物都很原汁原味,賀昭箐吃的挺開心的。
兩人吃好回去,沈軍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在等著了,還沒見到陳馬龍,沈琰不放心和沈軍一起過去了。
沒想到還真遇到了麻煩。
水煙湖這邊不讓陳馬龍把材料拉走,現在撩桿子不干了,還要把材料拉走,他們再去買,來回都耽誤時間。
何文波接到消息趕過來,看著幾人,冷聲道:
“陳老板,我都說是下屬搞錯了合同,你這樣搞就沒意思了,以后還怎么合作?”
何文波不想放了這塊肥肉,陳馬龍的航運公司可以為自己運‘東西’,只有徹底拿捏他,才能乖乖聽自己的話。
如何拿捏?
那就是讓陳馬龍跟著自己掙錢,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
沈琰和沈軍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小琰,你看——”
陳馬龍咬牙,恨不得讓保鏢把他打一頓。
“那東西咱們不要了,送給何老板。”
沈琰俊臉滿是冷意。
他急著趕火車回去,沒空和何文波繼續耗著。
他來這就是拉陳馬龍一把,避免他掉進何文波挖的大坑里出不來。
何文波也是滿臉怒意,但竭力忍著,不知在顧忌什么。
陳馬龍向來不是愿意吃苦的主,但今日這苦他得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沈琰說材料不要了,陳馬龍還真就不要了。
他和沈琰現在都太弱小,何文波背靠著港區的何家,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出了水煙湖,沈琰問四仔,能不能查一查何文波的底細。
沈琰是知道何文波一些特殊背景的,但在港區具體做什么的,他還真不知道。
不管四仔用什么手段查,只要查出來就行,越詳細越好。
一行人離開,何文波啐了一口,正在思索要不要讓人攔著的時候,一人急急忙忙跑來。
“老板,咱們歌舞廳被查了,好多人都被帶走了。”
何文波一下就懵了,歌舞廳他是花了大價錢,上下關系全部打點好的。
誰敢查他?
現在被一鍋端,何文波急了。
“怎么突然被帶走了?我們的人被帶走了多少?”
急忙來報信的人支支吾吾的,他想說幾乎都被帶完了。
以往檢查都會提前收到通知,而這次是突襲,被抓個干干凈凈。
陪酒女無所謂,被抓就抓了,只要給的工資高,總有人愿意來干的。
重要的是何文波帶的幾個心腹也被抓了。
何文波突然想起來四仔說的那句話,不要以錢壓人,更不要隨便欺負一個小老板。
報信的那人隨后低聲在何文波耳邊又說了幾句。
他們的人看到翟山廷和那個叫沈琰的中午還在一起吃飯。
麻的。
他以為是陳馬龍和翟首長有什么關系。
沒想到是那年紀輕輕的小伙子。
何文波心里很懊惱,幾萬塊的事,灑灑水啦,他根本看不見,只要他還回去就好了。
沒想到人家不要錢,就要一口氣。
何文波作為港商,在鵬城頗為受到優待。
特別是離開港區,離開那斗天斗地的那幾房。
他可以安心的在鵬城大展拳腳。
起初兩年那叫一個順順順,自從翟山廷負責鵬城發展后,他就事事不順。
但也相安無事。
沒想到因為這件事,翟首長反應這么大,動作這么快。
**
京都。
沈琰回來之后休息一天,然后回歸校園。
之前英語初試的結果出來了,公告欄上印著他的名字,沈琰成功晉級。
初試之后是9月的復試,最后全國各地通過復試的大學生,在一起進行決賽。
全國的學子一起考試,饒是沈琰都覺得壓力大。
晚上,沈琰打電話問陳馬龍情況。
陳馬龍話語間都透著高興。
“何文波讓人把5萬定金和材料都送回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琰覺得何文波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把東西都還回來?
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陳馬龍知道沈琰在想什么,為其解惑:“聽說鵬城那邊最大的歌舞廳被查了,人都被抓光了。”
沈琰了然。
這才對。
何文波那種心比天高的人,怎么會輕易服軟?
“不管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摻和,小心何文波事后報復。”
鵬城歌舞廳被查,何文波還沒喘過氣來,他又接到自己其他‘生意’出了問題。
這批‘生意’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何文波氣的要殺人,父親何東一個電話過來,讓他馬上滾回港區。
何東在港區創辦了崢嶸集團,黑白通吃,生意見不得光,但幾乎不在港區搞,轉移在別的地方。
之前是東南亞那一片,現在想以鵬城試點,開始在內地發展。
何東原先想在內地做正經生意的,奈何他名聲在外,很多人防著他。
正經生意能做,但很多人不做,是為啥?
不還是賺的不夠暴力。
只是他沒想到大陸經濟發展會這么快,若不然也不會讓這個不中用的兒子去打前哨。
何文波做生意手段不行,和人打交道還可以,長得本來就胖,笑起來顯得和氣,加上他能忍別人不能忍,不會暴脾氣上來就要打架。
容易降低別人警惕心。
沒想到的是他們在鵬城的歌舞廳居然被查了。
必須讓何文波回來把事情交代一番。
何家老宅。
大廳里擠滿了人。
何東的四姨太,就是何文波的母親劉盈盈。
四姨太劉盈盈原本是個演員,樣貌美艷,偶然一次和何東打牌,從那以后就勾搭上了,很快就變成了何東的四姨太。
何東有五個姨太太,但最受寵的就是在外面嬌養的那位。
為什么沒當六姨太?
還不是前面幾個姨太太聯手制衡。
他們孩子都越來越大,難不成還要多幾個姨太太爭奪家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