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跟著他做生意,每次挑選貨物都靠著程明清掌眼。
個個都掙了一筆錢。
這會兒聽見程明清的話,一行人挨個上前,等著沈琰給他們點頭花。
沈琰也不含糊。
這里一共一千多個。
他帶著眾人找了個開闊的地方,每人點了一百朵頭花。
剩下的則是程明清全包了。
一共帶了一千二百三十朵。
這一次,當面結算清楚,沈琰拿到了四百九十二元。
最重要的是,他和程明清連上了線。
廠子里的那四萬多朵頭花,不愁出路了!
中午在義城國營飯店吃了飯。
下午兩點,沈琰就帶著蘇幼雪和兩個奶團子坐火車回云城了。
兩人買了一堆東西。
在云城歇腳,第二天才回了落云村。
一路上,沈琰都在啃書本。
一開始十分困難,畢竟上輩子他早早就進了社會。
也幸好他做足了心理準備,早就過了青春叛逆的年紀。
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繼續。
這兩天,他受益良多,從書本里文字間的波瀾,窺見歷史的壯闊。
……
三天后。
青青制衣廠。
沈琰正在倉庫里清點庫存的時候。
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而后,于自清火急火燎的沖進了倉庫。
“大侄子!大侄子!有人來了!”
沈琰回頭去看。
于自清一臉的汗,他胡亂摸了一把,喘了口氣,道:“有人來,買頭花了!”
沈琰眸光微微一亮。
“在哪里?”
“就在巷子口,問路呢!說找青青制衣廠買頭花!找沈琰呢!”
沈琰聞言,當下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跟著于自清走到巷子口就發現了程明清。
他身后跟著五個人。
各個正好奇地東張西望。
“沈老弟!”
程明清咧嘴一樂。
快步走過來,一臉感慨的在沈琰的肩膀上拍了拍。
“哎呀!你小子!點子多!可不得了!”
沈琰看著他,笑著道:“程哥,來得比我估算的還要早,看來掙了不少啊?”
程明清咧嘴直樂。
沈琰帶著幾人進廠。
當親眼看見青青制衣廠內的三十名女工踩縫紉機時,程明清微微瞪大眼,一臉的感慨。
他們這都還在當小倒爺呢!
結果人沈琰就當了小老板!
嘖!
幾人進了倉庫。
程明清也不含糊,他喝了一大口水,歇了口氣,道:“我是來買頭花的!你這多少個?我這幾個兄弟,一起帶回去!”
沈琰指了指倉庫,道:“剛點了,一萬六千二百個。”
程明清猛地一噎。
“咳咳!”
他嚇了一跳,“你這不嫌多啊?一萬六千多個!啷個賣得出去?!”
沈琰只是笑,不搭腔。
要是全國市場都吃不下這四萬多朵發圈。
他這生意也不用做了。
只是時間的長短問題。
程明清感慨的瞅了一眼沈琰,“也不瞞你,你這發圈,實在是好賣!尤其是在羊城!我幾個兄弟一去,小攤子剛剛支棱起來,就被一群女工們盯上了!”
“都說這頭花好看,沒見過這種款式,買回去配裙子呢!”
跟著的幾人也都點點頭。
“省會城市還是很好銷售的,利潤也可觀,所以這次來,想多拿一點,成本壓到最低才好。”
一個小個子青年道。
說完后,幾人又聊了幾句。
沒一會兒。
沈琰喊來了于自清。
一大群人拿著尼龍袋開始清點頭花。
因為這東西分量不沉,上次沈琰帶了兩個尼龍袋,一共一千多朵。
這一次,一個人拿四個尼龍袋,
也就是一個人帶了兩千多朵頭花回去。
兩個尼龍袋捆在一起,扁擔一挑,前后四個大袋子,幸好不沉。
這一次,六人一共拿了一萬四的頭花。
接近一萬的貨款。
六人基本上將自己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了。
當面結算清。
沈琰原本想留幾人吃飯,然而程明清拒絕了。
“小本生意,吃飯費錢,耽誤工夫,我兄弟幾個這次可都將壓箱底的錢掏出來了,就指望著你這發圈大賺一筆呢!”
“我等會兒就回去!趕火車!下次見面再吃飯!”
“一起喝酒!”
沈琰:“……”
說實在的,吃飯可以,喝酒就大可不必了。
為盡地主之誼。
沈琰想了想,決定還是送幾人去車站。
順帶買點東西,讓幾人帶著在路上吃。
一路到了車站,將手里買的吃食遞給程明清,沈琰見六人上了車后,他這才轉身往回走。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來去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出了事。
沈琰剛走到巷子口,就聽見一陣騷動。
他一愣。
頓時反應過來,這是青青制衣廠傳來的聲音。
快步走進制衣廠,就看見院子里圍了一群人,都是原本應該踩縫紉機的女工。
“哎呀!趕緊,趕緊送醫院去!流了不少血呢!”
“這些人!怎么這么兇?要命!下手太狠了!”
“是呀!一群小混混,不曉得咋回事!”
……
沈琰快步走過去。
人群見沈琰來了,趕緊讓開了一條路。
他這才看清楚,那坐在地上的,是于自清。
他腦袋上正在淌血,鮮紅刺目,順著臉上糊了一臉。
觸目驚心。
沈琰嚇了一跳。
顧不得發生了什么,當下趕緊喊人送醫院。
也幸好附近就有衛生所。
送過去,緊急包扎,而后送到大醫院去。
辦理住院手續,又通知了周亞梅,沈琰一直等到她來了之后,這才回到工廠。
女工們這一次都沒敢走。
見沈琰回來,七嘴八舌的想要開口。
就見沈琰冷冷的眼神一個眼神掃過來。
所有人頓時沒了聲兒。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沈琰沉聲道。
見最前面站著的一個女工想要開口的樣子,沈琰當下看著她:“你來說。”
那女工顯然是一直憋著。
當下聽見沈琰點名自己,她趕緊道:“沈老板,可不得了!咱們老于,是被人揍了!”
沈琰聽了一會兒。
這才算是明白發生了什么。
原來自己前腳剛走。
后腳就有人上門了。
說是自己也是來進貨的,想看看工廠里的貨。
于自清哪里肯?
上一次,自己開制衣廠的時候就是被陳東爾抄走了樣品,打了價格戰,導致自己虧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