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竟然兜兜轉轉,竟然還在北域。
什么冥河教,竟然在他北域!
找死!
李信嗤笑一聲。
在北域肯定知道他的存在,現在沒有逃走,肯定在算計著什么!
……
李信的身影出現在羽化天宮廣場上空時,沒有任何預兆。
那道青衫身影如同憑空凝現,周身未帶半分塵埃,仿佛方才踏平葬神古礦、連斬九位至尊的不是他,只是去庭院中閑步了片刻。
可當他氣息鋪展的瞬間,整個羽化神朝的空氣都驟然凝固,連天宮頂端流轉的帝道符文,都下意識地黯淡了幾分,像是在敬畏這位歸來的強者。
最先察覺的是守在天宮入口的兩位大圣境守衛。
他們剛要按例喝問,抬頭看清那張平靜無波的面容時,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尊、尊者!”
這聲呼喊如同投入沸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天宮。
正在偏殿處理事務的玄祖,手中的玉筆“咔嚓”折斷,墨汁濺滿了身前的奏疏。
他猛地抬頭,神識瞬間掃過廣場,當觸及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時,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幾乎是踉蹌著沖出偏殿。
守陵人緊隨其后,佝僂的身軀此刻挺得筆直,渾濁的眼眸里爆發出比星辰更亮的光芒,死死盯著廣場中央的身影,連手中拐杖掉在地上都未曾察覺。
天宮廣場上,原本各司其職的準帝長老、大圣執事,此刻全都僵在原地。
他們看著那道站在廣場中央的身影,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方才感知到的、葬神古礦崩滅的恐怖波動。
那可是連至尊都要退避三舍的萬古兇地,竟真的被眼前這位尊者,單槍匹馬踏平了?
“尊、尊者回來了!”一位須發皆白的太古長老,手指顫抖著指向李信,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活了四萬余載,親眼見過羽化神朝的老神主與葬神古礦的至尊對峙,哪怕是老神主,也只能勉強逼退對方,從未敢想過有人能將其徹底覆滅。
“葬神古礦……真的沒了?”另一位準帝長老下意識地追問,話一出口便覺多余。
方才那股席卷南嶺的毀滅波動,以及天地間徹底消散的不祥之氣,早已給出了答案。
他看著李信平靜的側臉,心中只剩下無邊的敬畏:那可是九位至尊啊!
就算是帝兵全力爆發,也未必能如此干脆地斬殺,可在尊者手中,竟如同斬草般輕易。
李信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天宮最高處的神座走去。
沿途的修士紛紛跪倒在地,頭顱貼地,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玄祖快步上前,想要開口詢問,卻見李信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當李信再次坐上那座玄色神座時,整個羽化天宮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透過天宮穹頂,望向南嶺的各個方向。
而此刻的南嶺,早已因為葬神古礦的覆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動之中。
西麓黑瘴淵,幽骨殿的廢墟前。
幽骨殿主剛從坍塌的殿宇中爬出來,渾身骨骼碎裂了大半,只能靠濃郁的黑瘴勉強支撐身體。
他望著西方天際那片徹底消散的不祥之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又夾雜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殿主,葬神古礦……真的沒了?”旁邊一位幸存的大圣長老,聲音抖得如同篩糠。
他手中握著一枚用來監測古礦動靜的魂玉,此刻魂玉已經徹底變成了灰白色,再也感應不到半點至尊氣息。
幽骨殿主猛地咳嗽幾聲,吐出一口帶著黑血的濃痰,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沒了!徹底沒了!那李信……他哪里是尊者,分明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滅世兇神!”
他回想起之前感知到的、連番的至尊隕落波動,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九位至尊啊!其中還有那位血色古皇!就這么……就這么被他殺了個干凈!連礦脈都給掀了!”
“那我們……我們之前還參與過圍剿李燃的事……”另一位長老臉色慘白,聲音里帶著哭腔,“他要是找過來,我們幽骨殿……”
“閉嘴!”幽骨殿主厲聲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立刻傳我命令,毀掉所有與圍剿相關的記載!把殿里那些參與過此事的弟子,全都送到北域去!還有,把我們珍藏的那枚‘萬載墨玉髓’取出來,親自送到羽化神朝,獻給那位尊者!”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只能賭……賭他顧不上我們這些小魚小蝦了。”
長老們面面相覷,最終只能點頭應是。他們知道,這是幽骨殿唯一的生路。
在那位連葬神古礦都能踏平的存在面前,任何反抗都如同螳臂當車。
焚天谷外,蝕月教的教徒們早已亂作一團。
原本整齊的教徒隊伍此刻潰散成一片,不少人因為過度恐懼,直接癱倒在地上,月華凝聚的法袍寸寸碎裂。
為首的大祭司站在一塊巨石上,臉色鐵青地看著西方,手中的星月法杖不斷顫抖。
“大祭司,我們現在怎么辦?”一位教徒哭著問道,“葬神古都沒了,那位尊者要是來焚天谷,我們根本擋不住啊!”
“慌什么!”大祭司厲聲呵斥,可他自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強作鎮定地說道:“那位尊者的目標是葬神古礦,還有當年參與圍剿的勢力。我們只是在旁邊打了下手,他未必會注意到我們!”
話雖如此,可他心里清楚,這不過是自我安慰。
那位尊者連至尊都能隨意斬殺,更何況他們這些連準帝都算不上的勢力?
就在這時,一位負責傳訊的教徒跌跌撞撞地跑來,臉色慘白地喊道:“大祭司!不好了!北域冥河教傳來消息,說那位尊者已經離開葬神古礦,目光投向了北域!”
“什么?!”大祭司渾身一顫,手中的星月法杖“啪”地掉在地上。
他猛地看向北域的方向,眼中滿是絕望:“冥河教……他們是當年圍剿的主力啊!那位尊者要是滅了冥河教,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們?”
他咬了咬牙,突然做出決定:“立刻撤!放棄焚天谷!帶著教里的核心弟子,去東域的混亂地帶!那里連大帝都不敢輕易涉足,或許能躲過一劫!”
教徒們聞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轉身收拾東西,朝著東域的方向逃去。
原本香火鼎盛的焚天谷,瞬間變得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的狼藉,證明著這里曾經有過一個勢力。
北原與南嶺交界的斷龍峽,萬葬嶺的高手們此刻正聚集在峽谷底部的一座密室中。
密室中央,擺放著一面巨大的水鏡,水鏡中映照著葬神古礦此刻的景象。
那片曾經綿延億萬里的礦脈,如今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周圍的空間還在不斷塌陷,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萬葬嶺主坐在首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中握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萬葬”二字,此刻令牌已經變得滾燙,仿佛要融化一般。
這是萬葬嶺與葬神古礦聯系的信物,如今信物發燙,意味著葬神古礦已經徹底覆滅。
“嶺主,我們現在怎么辦?”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長老,聲音凝重地問道。他是萬葬嶺的軍事統領,當年也曾率領弟子參與過圍剿李燃的行動。
萬葬嶺主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聲音帶著一絲狠絕:“當年參與圍剿的弟子,全都處理掉。還有,把我們嶺中珍藏的‘九幽冥火’和‘鎮魂棺’,送到羽化神朝去。”
“嶺主!那可是我們萬葬嶺的鎮嶺之寶啊!”一位長老驚呼道,眼中滿是不舍。九幽冥火是萬載難遇的異火,鎮魂棺更是能鎮壓至尊殘魂的寶物,若是送出去,萬葬嶺的實力至少會下降三成。
“舍不得也得送!”萬葬嶺主厲聲說道,“比起整個萬葬嶺的存亡,這點寶物算得了什么?那位尊者連葬神古礦都能踏平,我們萬葬嶺在他眼里,不過是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只有獻上足夠的誠意,才能保住我們嶺中的根基!”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傳我命令,關閉斷龍峽的所有通道,嚴禁任何人出入。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提及當年圍剿的事,違者,殺無赦!”
長老們聞言,只能點頭應是。
他們知道,萬葬嶺主的決定是對的。
在那位恐怖的尊者面前,任何僥幸心理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而此刻,羽化天宮的神座之上,李信正聽著玄祖的匯報。
玄祖站在神座下方,手中拿著一枚傳訊玉簡,語氣恭敬地說道:“尊者,南嶺各地的傳訊已經匯總。幽骨殿、蝕月教、萬葬嶺等勢力,都已經開始銷毀與當年圍剿相關的記載,并且派人送來重禮,祈求您的原諒。還有北域的冥河教和西域的萬佛宗,已經關閉了山門,開啟了護宗大陣,顯然是收到了消息,在做防備。”
李信的指尖依舊輕輕敲擊著扶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早就料到這些勢力會有這樣的反應,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恐懼是他們唯一的情緒。
“重禮?”李信的聲音平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他們以為,憑這些東西,就能抵消當年的罪孽?”
玄祖心中一凜,連忙說道:“尊者息怒。他們不過是些跳梁小丑,若是惹您不快,屬下立刻派人去滅了他們。”
“不必。”李信抬手打斷他,目光望向北域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冥河教和萬佛宗,才是當年圍剿的主力。至于這些小勢力,等我處理完冥河教和萬佛宗,再慢慢清算不遲。”
守陵人站在一旁,聽到李信的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尊者,冥河教和萬佛宗雖然不如葬神古礦那般底蘊深厚,但也都是傳承了萬古的勢力,麾下各有三位準帝,還有帝兵殘片鎮宗。而且,他們與北域和西域的其他勢力聯系緊密,若是貿然動手,恐怕會引起整個北域和西域的反彈。”
李信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反彈?那就讓他們一起陪葬。”
真是笑了,竟然兩個東西都在北域和西域!
李信心里殺意沸騰。
這兩個勢力,難不成還真的想對他出手?!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玄祖和守陵人渾身一顫。
他們知道,李信不是在說大話。
連葬神古礦都能踏平的存在,根本不在乎什么勢力聯盟。
在他眼中,那些所謂的準帝和帝兵殘片,不過是些礙眼的擺設。
就在這時,一道傳訊玉簡從外面飛來,落在玄祖手中。
玄祖打開玉簡,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尊者,北域傳來消息,冥河教的教主冥河老鬼,聯合了九位準帝,發布了‘誅魔令’,號召整個北域的勢力,共同對抗您。他們還說,您是毀滅南嶺,東荒的兇神,若是不除,遲早會危及整個世界。這里會掀起黑暗動蕩!”
“誅魔令?”李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的殺意更濃,“有意思。”
他緩緩站起身,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周身的帝道法則開始流轉,整個羽化天宮的空間都隨之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聯合九位準帝,這只是明面上的力量,而私底下,更估計不知有多少強者。
李信可不相信九位準帝就是這兩個勢力的幫手。
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北域。
西域。
中域古瀾界。
甚至是南嶺!
更別說,還有木魁古尊那個老東西!
加上滅掉的禁地,估計還有漏網之魚!
林林總總!
線上只有九位準帝,但是李信不信私底下沒有至尊級別的勢力,而且估計不是一個至尊級別的存在!
甚至李信還懷疑,西土那邊甚至估計有佛門的參與!
畢竟他在古瀾界天衍圣地可是殺死了天衍圣地邀請來的幾個和尚。
西土肯定會調查,找來。
李信心里一盤算。
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好像招惹了很多勢力。
李信又想了想還有文道一脈的文和圣地。
文和圣地被他威脅了很多次,憋屈至極,還奪走了延壽之物,文和圣地會不會聯系文道一脈?
李信又想了想。
還有北域極寒之地殺死的幾個蠻子和殺死的禁區至尊。
李信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感慨的說道,“我明明是一個好人,怎么那么多人想殺我?”
大殿里。
羽化神朝的人都有些沉默,怪異的看著位上的李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