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覺得自己目前作為一個被警察監控的人,也挺無助的。
一個小時之前,李玲的病房里邊兒。
王隊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他連一點多余的思考時間都不給李玲,直接甩給她一句話,“能夠壓制你體內蠱毒的藥已經制作出來了,我把地點和聯系方式給你,你自己過去找他!”
在聽到王隊說能夠有壓制自己蠱毒的藥的那一瞬間,李玲的心情是激動的,她覺得自己的喜悅都無法掩飾。
如果能夠有這樣的藥,讓她不再承受毒發的痛苦的話,她是一定愿意去付出努力,拿到這個藥的。
關鍵讓李玲震驚的是王隊后邊兒的那句話。
什么叫做把聯系方式和地址直接給自己,讓自己去找對方?
“你不怕我離開醫院就跑了嗎?”
李玲不是懷疑這個警察智商不高,但是對方做的這個事情卻讓人不得不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警察,所以才會放自己離開這個警察。
他憑什么就相信自己不會跑掉呢?
好不容易能夠離開這里,那李玲同樣可以聯系自己的人,聯系上頭的人,她同樣可以拿到解藥,可以讓自己過的舒服一點。
只要能夠離開這里,她就并不是只有警察一個選項,她并不一定非要和警察合作。
“這位小姐,你是在醫院住的時間久了,所以腦子都不好使了嗎?
我既然敢讓你離開,自然是有信心保證你就算離開了這里,也依然在我們的監控之中。
放你自由,這個自由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請你搞清楚這一點。”
李玲居然覺得自己白癡?
王隊都忍不住要笑了。
他覺得李玲這樣的人也是很神奇了,居然會認為警察是一個傻子,能夠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警察,她腦子是怎么想的呀?
怎么敢認為她出了醫院就真正的自由了?
被王隊這么一提醒,李玲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是自己太過于激動了,沒辦法,毒發之后,李玲覺得自己的身體各項機能都下降了好多,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反應遲鈍,才會下意識的覺得警察是真的放自己自由了。
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李玲保持沉默,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反正自己要離開醫院了,李玲起身下了病床,將自己的東西大概整理了一下。
當然,她其實在住院之后,所有添置的一切東西全部都是警方這邊準備的,已經并沒有任何的個人物品,換了一身衣服之后,將病號服脫下來放在病床上,李玲最后看了一眼病房,才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病房的那一刻,王隊才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才后退一步,站在旁邊,放李玲一個人離開。
一直到走出醫院,確定身邊沒有人跟上來之后,李玲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她的手機早就在發生車禍的時候毀掉了,現在還真的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
想了想,李玲慢吞吞的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李玲在這個城市里,其實有好幾個地方,畢竟像她這樣的人得給自己準備不同的窩點也正常。
她這次去的那個地方是她個人悄悄租下來的,并沒有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李玲自己的手下,也不知道。
李玲其實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有沒有人在跟蹤她,有沒有人在觀察他,但李玲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進入了這個房子里邊之后,李玲待了有大概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重新走出來。
她換了一身衣服,只是簡單的穿了一條牛仔褲,白色襯衣,原本波浪卷的頭發被她拉直扎成了一個高馬尾,不施粉黛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個清純的大學生。
跑了好幾家手機店,給自己買了新手機,換了新的手機卡之后,李玲才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打了一輛滴滴出行的汽車趕往酒店。
李玲這樣的人出入星級酒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讓她以這樣的形象去酒店里找一個人,李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踟躕的走到了前臺這邊,李玲想了想,才開口詢問:“那個,請問趙以安,趙先生是住在這里嗎?”
哪怕這是王隊給的聯系方式,對方絕對是在這里,李玲還是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詢問前臺。
這邊前臺小姐的職業素養還是很好的,在聽到李玲的詢問之后,她十分客氣的回答,“這位女士,你好,趙先生住在頂樓306套房。
您如果想要尋找趙先生的話,我這邊會聯系趙先生的私人管家,由私人管家帶您上去找趙先生,您看可以嗎?”
兩個小時內,會有一個女人來找趙以安的消息,已經被趙以安告知了私人管家,因此前臺這邊也是知道的,所以前臺才會在李玲開口詢問的時候給予一個準確的回答,并且這樣安排。
“可以!”
李玲輕聲的回答。
她知道,能夠擁有私人管家的酒店住戶,絕對是VIP中的VIP,貴賓中的貴賓,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和警方合作。
但是這也并不是李玲思考的好時機,因為很快一名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已經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是李小姐嗎?
我是趙先生的私人管家,趙先生已經提前吩咐過了,李小姐會過來找他,我這邊先帶李小姐上樓去見趙先生,您看可以嗎?”
私人管家的態度十分友好,恭恭敬敬的對著李玲開口,然后才引導著李玲朝著旁邊的電梯走去。
當李玲出現在酒店的時候,不光是前臺這邊得到了消息,趙以安,季伶,周德元還有苗玉同時得到了消息。
苗玉對這個李玲并沒有什么興趣,反正在她看來這就是一個犯罪嫌疑人,并且身上中了蠱毒,趙以安目前想要解蠱的人就是這個李玲,還有住在趙以安套房對面的蔡子越,當然那個蔡子越一般現在并不出門兒,有什么事情都由私人管家來負責解決。
季伶和周德元兩個人則是立刻趕到了趙以安的房間里邊兒,他們兩個人也想見見這位李玲,當然不管怎么樣,事情還是由趙以安主導的,哪怕季伶和周德元在,他們兩個人也只是在旁邊坐著,并不會開口說話或者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很快,套房的敲門聲響起,隨后得到趙以安回復的私人管家打開了套房的門,領著李玲走了進來。
“趙先生,你好,這位是李小姐,我這邊已經將李小姐帶到,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李玲在走進這個套房之后,整個人感覺都很僵硬,她不清楚這位趙先生是什么樣的人,也不敢主動開口說話,只能跟在私人管家的身后保持沉默,而私人管家則是落落大方的和趙以安匯報這邊的情況。
揮了揮手,趙以安示意私人管家可以離開了。
“李小姐,是吧?王隊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可以這邊坐!”
面對著李玲,趙以安的態度倒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樣子,他只是這樣輕聲說道。
李玲聽到趙以安聲音的時候,她整個人僵硬的更加厲害了,因為這個聲音對于她而言十分的熟悉。
那天在酒吧里,她調侃的那個弟弟好像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
這樣想著,李玲的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來,她猛然抬頭看向了坐在沙發那邊的趙以安。
只是一眼,李玲就確定趙以安就是當時的那個人。
“你?怎么是你?”
李玲突然覺得有些玄幻了,這是不是從酒吧那個時候起,自己就已經陷入了警方的圈套?
否則的話,和警察有關系的人怎么會到酒吧去買醉,并且還剛好被自己看中?
此時的李玲恨不得狠狠的把自己揍一頓,然后讓時間重新回到幾天之前。
如果她早知道這位趙先生和警察有關系的話,他她對不會盯上這個趙先生。
而現在,李玲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當時下的那個藥并沒有成功,反而被自己喝下。
對方能夠拿出解蠱毒的藥來,說不定再看到自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問題,對方這樣的人物,自己怎么可能一點藥就能藥倒對方呢?
說不上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心情,李玲只能慢吞吞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周德元和季伶兩個人分別坐在趙以安旁邊,他們兩個人倒是保持了絕對沉默的態度,一句話不說,只等著趙以安和李玲的交流。
“是我,所以李小姐不用這么拘謹,畢竟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相信王隊已經和你提過,你體內的蠱毒可以壓制,我這邊有壓制的藥。
但是,李小姐我可以把藥給你,你又能為我們提供什么呢?”
知道李玲認出了自己,趙以安聳了聳肩,倒不覺得有什么,在李玲緩慢的坐下之后,趙以安才開始談論起正事來。
畢竟總不可能白白讓苗玉動手,制作出可以壓制蠱毒的藥,而沒有收到任何的回報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
大腦有瞬間的空白,李玲覺得自己腦子思考的速度都變得遲緩了好多。
趙以安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卻又覺得有些奇怪,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是他們在意的呢?
警方就是想要自己知道的有關犯罪組織的所有信息而已,自己被組織所控制,不就是因為身體內的蠱毒嗎?
如今,自己已經落在了警方的手里,警方拿出解藥,自己配合他們的一切行動,這不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嗎?
趙以安問的這個問題又是什么意思呢?
李玲有些想不明白,“我會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動,爭取讓你們將整個犯罪團伙全部拿下!”
試探著開口,這樣詢問,李玲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也不清楚趙以安的反應會是什么,但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
“你的身體因為長時間中了蠱毒的原因,有了一定的抗藥性。
我這邊有個朋友也是玩蠱毒的人,我們可以給你解藥,但你也需要相應的付出一些代價。
每年需要有四次試藥行為!”
盯著李玲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之后,趙以安才緩緩的開口。
這是苗玉在給了趙以安解蠱的藥之后,提出來的另外一個條件。
目前苗玉的手上沒有合適的試藥人選,而李玲和蔡子越這兩個人則是被苗玉給盯上了。
在苗玉看來,這兩個人本身就中了蠱毒,并且一直服用藥物來壓制,哪怕解蠱,他們的身體對蠱蟲也產生了一種依賴性,很有可能也戒不掉,所以他們這樣的體質才更適合用來當藥人。
當然,苗玉讓他們給自己當藥人,也會給他們付出一定程度上的酬勞。
可以說這是一份工作,雙方合作共贏的工作。
“藥人?”
李玲的反應變得更加遲緩了。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幅自己曾經看到的畫面。
在組織的某個基地里面,有被用來試藥的一些人,他們或癲狂或崩潰,或冷靜或癡傻,但無論怎么樣,他們最終的結局都非常的凄慘。
蠱蟲在他們身上的作用,被人詳細的記錄下來。
那個時候,李玲就知道那些人是作為藥人而存在的,是被用來煉蠱的工具人,他們的生死不由他們自己控制,而被捏在那些煉蠱人的手上。
那個畫面,只要想到就讓李玲渾身冒冷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可怕了!
有生之年,她都不想落入那樣的境地。
“對不起,趙先生,我不愿意當一個藥人。
如果說我獲得解蠱藥品的條件是讓我以后當一個藥人,那么我拒絕!”
幾乎不用多余的思考,李玲都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她不想讓自己淪入那樣的境況中。
如果說毒發的痛苦讓李玲無法承受的話,那么同樣的,成為一個藥人,將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那樣的結果也不是李玲想要的。
這一刻,李玲甚至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決心。
她可以自殺。
如果說一定要死亡,才能夠讓自己徹底的恢復平靜,那她愿意自盡。
“我想李小姐似乎誤會了什么。
我說的這個藥人和你所理解的藥人是不一樣的,你們那個犯罪組織所要的要藥人是用來試驗蠱毒,無論生死的藥人。
而你需要當的藥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讓你逐漸擺脫蠱蟲對你身體的誘惑性的一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