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月也有些擔心，緊盯著姜成的身影：“再看看，要是有異常我們立刻拉他上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徹底呆住了。
姜成周身的銀色光點越來越密集，幾乎形成了一個發光的繭。
泉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原本沒過膝蓋的淺水區，很快就只到腳踝。
泉眼處涌出的能量像是被一個無底洞吞噬，瘋狂地涌向姜成體內。
“這……這怎么回事？”
林婉兒張大了嘴，小辮子上的銀鈴都忘了晃動，“泉水怎么少得這么快？”
蘇沐月臉色微變，她能感覺到泉水中的能量正以恐怖的速度流失。
那股原本溫和的力量，此刻竟因為過度消耗而泛起了波動！
“無名！快停下！”她忍不住喊道。
可姜成像是沒聽到，他體內的混沌青蓮此刻徹底蘇醒，瘋狂地吸收著祛恨泉的能量。
那些能量進入體內后，一部分被用來壓制魔氣，一部分則修復著經脈，但更多的，像是石沉大海，被混沌青蓮深處的某個地方吞噬了。
短短半個時辰，原本充盈的祛恨泉竟然徹底干涸了！
泉眼處最后一絲能量被吸入姜成體內，連周圍縈繞的霧氣都消散無蹤，露出了泉底光滑的青石！
姜成緩緩睜開眼，感受著體內稍稍恢復的力量，以及依舊沉重的傷勢，眉頭微蹙。
這點能量，似乎只夠讓他恢復一星半點兒，連混沌青蓮的萬分之一都沒填滿。
他起身看向岸邊，卻見蘇沐月等人瞪著眼，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你……你把祛恨泉吸干了？”
趙小胖結結巴巴地問，聲音都在發抖。
姜成這才注意到干涸的泉眼，愣了一下：“好像……是這樣。”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身影踏空而來，正是聞訊趕來的曾淮光。
他看到干涸的泉眼和毫發無損的姜成，瞳孔驟然收縮，聲音都變了調：“這……這泉怎么回事？！”
蘇沐月指著姜成，語氣帶著顫音：“師傅，是無名……他把祛恨泉的能量全吸收了！”
曾淮光猛地看向姜成，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解：“你可知這祛恨泉的能量有多少？足以撐死化神境修士！”
“你一個重傷之人，怎么可能全部吸收？還……還只恢復了這么點？”
他探出神念掃過姜成體內，發現對方的傷勢確實只好了一星半點兒，經脈里的魔氣雖被壓制了些，卻遠沒到根除的地步！
這可是能讓化神境修士撐爆的能量啊！
他竟然像喝水一樣全吸干了，還跟沒事人一樣？
曾淮光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看向姜成的目光徹底變了——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姜成看著曾淮光震驚的神色，又看了看干涸的泉眼和蘇沐月等人呆滯的表情，心中涌上一陣歉意。
他知道這靈泉對青云宗而言必然珍貴，自己一時失控吸干了能量，實在說不過去。
“前輩，各位……”
姜成撓了撓頭，語氣帶著愧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這泉水的能量……好像剛好能讓我舒服一點，沒忍住就……”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識摸向手指。
那里果然戴著一枚古樸的黑色儲物戒，表面刻著繁復的紋路，是他昏迷時也未曾脫落的物件。
“我記得……這儲物戒里應該有不少東西。”
姜成咬了咬牙，識海因調動神識而傳來陣陣刺痛，他強忍著不適，將微弱的神念探入戒指。
戒指內的空間遠比想象中廣闊，堆滿了各式瓶罐、卷軸和閃爍著靈光的器物。
只是大多被一層朦朧的混沌之氣包裹，神念觸之只覺沉痛無比，好似普通人碰到了活麻撕的，又痛苦，又難以看清具體樣貌。
姜成只好放棄拿這些東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從角落拽出一件相對“輕便”的東西——那是三節連在一起的碧綠色藕狀物。
那藕身通體翠綠，表面泛著溫潤的玉光，每一節上都分布著細密的金色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
剛一取出，周圍的空氣便瞬間被濃郁到化不開的靈氣填滿，連風中都帶著清甜的藕香！
“這個……”
姜成將碧綠色的藕遞到曾淮光面前，“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感覺應該很珍貴，就用它來補償靈泉吧，您看行嗎？”
曾淮光原本還在心疼祛恨泉，目光觸及那節碧藕的瞬間，瞳孔猛地驟縮，呼吸都漏了半拍。
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的天材地寶不計其數，可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靈物！
那藕身上散發的靈氣，純凈、磅礴，帶著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浩瀚氣息，絕非尋常仙品靈植可比！
甚至比宗門秘庫里珍藏的千年雪蓮、九轉還魂草還要精純百倍！
光是站在旁邊，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被這股靈氣滋養，連神魂都清明了幾分。
“這……這是……”
曾淮光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剛觸碰到碧藕，就被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彈開。
“如此濃郁的生命本源……這到底是什么仙根？”
他認不出這物件的來歷，卻能肯定——這東西的價值，遠超那眼祛恨泉百倍、千倍！
蘇沐月幾人也圍了上來，看著那節碧藕，眼睛瞪得溜圓。
“我的天……這靈氣也太嚇人了吧！”
趙小胖吞了吞口水，作為靈植課第一，他對靈氣的感知格外敏銳，“比我培育過的所有靈植加起來都濃！”
林婉兒更是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卻被曾淮光厲聲喝止：“別動！此等神物，豈是能隨意觸碰的？”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姜成的目光徹底變了——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隨手拿出的補償品，竟是連他都看不透的絕世珍寶？
曾淮光定了定神，將碧藕小心翼翼地推了回去，語氣凝重。
“無名小友，這物件太過貴重，祛恨泉雖損失不小，但宗門還承擔得起，此物你且收好，不必用來補償。”
開玩笑，拿這種神物換一眼靈泉，傳出去怕是要被整個瑯嬛仙界的修士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