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所有的痕跡被大雪覆蓋。
西涼斥候自然是一無所獲。
他們回去稟報。
婁光賀建議，大軍繼續前行。
但卞陽澤卻不同意。
“卞帥，這雪越下越大，若是明日行軍只會更困難。”
卞陽澤擺擺手，“天色已晚，大雪不停，晚上行軍只會更困難。明日一早再行軍吧？”
婁光賀微微皺眉，“卞帥其實不想出軍支援冷文彥對嗎？”
卞陽澤臉色一沉，“婁將軍這是什么意思？”
婁光賀道：“我知道卞帥偏向圣女，聽信圣女的鬼話，根本不想出兵支援冷文彥。”
卞陽澤沉聲道：“難道婁將軍覺得圣女的話有錯？大玄雖然現在并未統一，但形勢一片大好。
南越已被擊潰，現在就剩下一個德帝。
寧宸是好招惹的嗎？暗中支持冷文彥已是大錯...如今又出兵支援，寧宸豈會善罷甘休？”
婁光賀冷哼一聲，“卞帥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寧宸這次只帶了十萬大軍...若西涼大軍能及時跟冷文彥的十幾萬大軍匯合。
縱使他寧宸有火器，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卞帥可莫要忘了，寧宸率軍攻進西涼，逼陛下奉上降表，俯首稱臣...這奇恥大辱，只有用寧宸的血才能洗刷干凈。
而且，只要擊潰寧宸，占據大玄西境，我西涼才能大力發展...日后超越大玄也不是沒有可能。”
卞陽澤氣的不輕，怒道：“愚蠢，寧宸是那么好對付的嗎？
本來只需救助西關城的百姓，便可免去災禍...可如今，我們一錯再錯，非要搭上整個西涼你們才滿意嗎？”
婁光賀冷聲道：“卞帥，你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嗎？”
“我......”卞陽澤嘆了口氣，“婁將軍，我知道你出身皇家，可為了西涼百姓和江山社稷，我們不能再錯了。”
婁光賀沉聲道：“卞帥，我不想與你做無謂的爭辯...我只問你一句，今晚能否行軍？”
卞陽澤道：“既然本帥答應領軍，就不會抗旨...只不過夜晚行軍風險太大，明日一早再出發吧！”
婁光賀怒道：“好，既然如此，若是延誤軍機，導致大戰失利...所有一切罪責，由卞帥一人承擔。
此事待回去后，我定會一五一十的稟明陛下。”
婁光賀說完，憤怒的拂袖而去。
卞陽澤無奈地嘆了口氣。
.......
翌日，清晨。
雪已經停了。
寧宸這一夜可不好過。
大玄擅長布藝，種棉，所以將士們的軍棉衣保暖效果都不錯。
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
但這熬了一夜，將士們都凍透了，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手腳僵硬。
寧宸來到高處，搓了搓僵硬的臉，用望遠鏡觀察敵軍的情況。
武王氣的大罵：“這些狗東西，怎么還沒動靜？”
寧宸也是苦笑不止。
敵軍的領軍之人也太謹慎了。
“若是西涼大軍今天還不行軍，那我們只能主動出擊了...一會兒太陽出來就該化雪了，晚上的時候會更冷，若不躲在營帳內，將士們根本扛不住。”
武王微微點頭。
如果主動出擊，那么他們準備的滾石檑木就白費了。
突然，寧宸眼神一凝，“他們開始動了。”
“給我看看。”
寧宸將望遠鏡遞給武王。
武王接過去，看了一會兒，疑惑道：“目測只動了一萬大軍，剩下的根本沒動。”
寧宸取過望遠鏡，的確只有一萬多人馬朝著虎嘯峽而來...西涼其他兵馬還駐扎在原地。
“這應該是西涼的先行軍，目的應該是試探...這個西涼的領軍之人有點意思，行事還真是萬分謹慎。
武王，傳我命令，放這一萬人過去。”
武王點頭，“是！”
武王離開后，寧宸觀察了一陣，正準備離開，可放下的望遠鏡突然再次舉起。
茫茫雪地里，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正朝著西涼大軍的軍營而去。
“是他？”
寧宸認出了這個人，正是在汴州刺殺他的那個白衣人，超品高手。
他是西涼人？
不對，不是西涼人，他看到白衣人走到西涼大營前，被一群西涼士兵給圍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西涼士兵轉身跑走了。
寧宸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間臉色一變。
壞了...這孫子該不會是要向西涼通風報信吧？
.......
西涼軍營。
主帥營帳內，卞陽澤和婁光賀等將領都在。
他們先排了一萬先行軍試探虎嘯峽有沒有伏兵？
大家此時都在等斥候的消息。
婁光賀滿臉不耐煩，覺得卞陽澤真是膽小如鼠。
便在這時，帳外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啟稟卞帥，我們抓到一個人，他說有關于寧宸大軍的情報。”
營帳內的人皆是一驚！
卞陽澤思索了一下，道：“人呢？”
“在大營外。”
“把他帶來！”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再次響起聲音：“卞帥，人帶到了！”
卞陽澤道：“帶進來！”
白衣人被帶了進來。
卞陽澤等人打量著他。
天寒地凍，此人竟然一襲不算厚的白衣，面衣遮臉，看不清容貌...不過并未佩戴武器。
關鍵他氣度不凡，進了大營，沒有一絲緊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卞陽澤問道：“你是何人？”
“我？”白衣人低聲嗤笑，“我只是一個想把寧宸拉下神壇的人...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寧宸如今人在何處？
寧宸號稱常勝將軍，我只是想讓他敗一次...我來只為跟你們合作。”
婁光賀冷笑道：“合作，你算什么東西？藏頭露尾，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白衣人突然動了，身如鬼魅，眨眼便出現在婁光賀面前。
婁光賀臉色煞白，渾身僵硬。
因為他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刀，而且還是他自己的佩刀。
在場的人皆是臉色大變。
婁光賀久經沙場，身手不弱...沒想到在這個白衣人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白衣人冷笑道：“你問我憑什么？就憑我可以輕松殺了你。”
婁光賀厲聲道：“此乃我西涼大營，你若殺了我，自己也別想活。”
白衣人嗤笑一聲，“放心，我是來談合作的，并非為殺你而來。
此舉只是想告訴你們，我有跟你們合作的資格...而且，只有跟我合作，你們才有擊敗寧宸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