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很快啟動,在粉絲們不舍的呼喊和追逐中,緩緩駛離。
葉晚星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轉頭對我說道:
“哇!大叔你看見沒,如果我們剛才不過來,就沒有這張合照了。”
她一邊說,一邊翻出手機看照片,滿是欣喜的說:“你看看,照得多好,她太好看了吧?這皮膚根本不需要美顏都這么好看。”
我也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她手機屏幕上的合照,我可以感覺到童欣雖然是看著鏡頭,但她的注意力卻一直在我這邊。
我轉頭望著那輛遠去的保姆車尾燈,融入城市的車流,消失不見。
心中那塊懸了半年的石頭,仿佛在這一刻。
“咚”地一聲,終于沉沉落地。
我們沒有交流,甚至沒有相認。
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我收回目光,對葉晚星笑了笑,語氣輕松道:“走吧,很晚了,明天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呢。”
“哦,對哦!”
葉晚星一拍腦袋,收回手機說道:“明天還要跟輕翼那邊開視頻會議呢!走走走,回家!”
演唱會周邊的停車場幾乎都停滿了車,甚至連出租車都打不到。
我們索性往前走走,去人少的地方再打車。
葉晚星還在興致勃勃地回味著演唱會的細節,尤其是童欣最后那首“寫給很重要的人”的歌。
“大叔,你說那個人得多幸福啊?能被童欣這樣記掛著,還專門為他寫歌……”她自言自語的說著,一臉向往。
我淡淡笑了笑,平靜地開口:“也許,放下才是真正的幸福。”
“嗯?”葉晚星沒太聽清,或者說沒理解。
“沒什么。”我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想想明天開會要準備的材料吧,葉總。”
我話音剛落,突然一輛考斯特停在了我們身邊。
這輛車,不正是剛才童欣坐上的那輛保姆車嗎?
怎么又去而復返了?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車窗打開了。
童欣那張臉頓時出現在我眼前,不過她卻故意略過我看向我身邊的葉晚星。
葉晚星見到她,頓時又興奮起來。
童欣卻微笑著說道:“你們沒開車來嗎?”
葉晚星連忙搖頭,回道:“車庫里太多車了,一時半會兒出不去,我們就打算往前走走去打車。”
車門卻打開了,童欣直接邀請道:“上車吧,我送你們。”
“啊!?”葉晚星還在愣神中。
“別客氣,上來吧,我們有緣。”童欣繼續笑著邀請。
我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她又去而復返了,而且特意向我們這邊追了上來。
葉晚星顯然也沒想到,但她肯定不會想到我和童欣的關系。
她愣了一下,然后向我看了一眼,問道:“大叔?”
我知道她怎么想的,也知道童欣是怎么想的。
拒絕,似乎不太合適,而且我也沒理由拒絕。
我點點頭道:“上吧。”
葉晚星立刻上了車,卻有些不太敢喝童欣坐在一起,選擇了對面的座位坐下。
車上除了司機以外就只有童欣一個人,剛才那些助理和工作人員應該都被她安排走了。
看著她們一人坐一邊,我卻有點選擇困難癥了。
如果選擇坐在童欣這邊,葉晚星肯定會覺得奇怪。
可是選擇坐在葉晚星這邊,似乎也有點不太合適。
愣了愣,我笑著對葉晚星說道:“晚星,你不是喜歡童欣么?和她一塊坐唄。”
“啊?!”葉晚星顯然沒反應過來。
童欣這才向她邀請道:“坐我這邊吧,別緊張,我又不吃人。”
葉晚星嘿嘿一笑,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我則獨自坐在另一邊。
車內的氛圍很奇怪,直到葉晚星開口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氣氛。
“童欣姐姐,我可以這么叫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到。
童欣輕輕點頭:“當然可以啊。”
葉晚星又笑著說道:“你唱得真好聽,而且人也這么漂亮,我就是從你之前發表的那首《逆光飛行》迷上你的,真的太好聽了。那時候我天天單曲循環。”
“是嗎?謝謝。”童欣禮貌道。
“真的,當時我正是低谷的時候,是你的歌陪伴了我,讓我有勇氣獨自出來面對生活。”
童欣欣慰的笑著,又在不知覺間看了我一眼,突然向葉晚星問道:“你們餓了嗎?要不要一塊吃個宵夜?”
“可以嗎?”葉晚星頓時又興奮起來。
“當然可以啊,我也好久沒回慶城了,我們去吃火鍋怎么樣?”童欣提議道。
“好啊好啊!”
葉晚星連連點頭,然后又轉頭對我說道:“大叔,工作的事明天再做嘛,我保證不會忘記正事的。”
看著她這么興奮的樣子,我也不好拒絕了,便也點頭答應了。
保姆車平穩地行駛在慶城的夜色中,車內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氛圍。
葉晚星依舊沉浸在能與偶像近距離接觸的興奮中,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童欣大多數時候只是微笑著傾聽,偶爾回應幾句,目光卻時不時地、狀似無意地掃過我。
那目光里沒有了舞臺上的星光,也沒有了剛才對視時的洶涌。
只剩下一種平靜的、仿佛隔著一層薄霧的打量。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異常平靜。
該來的總會來,避無可避,那便坦然面對。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位于老城區一家頗有年頭的火鍋店門口。
店面不大,但裝修古樸,這個點沒什么客人了,正好清凈。
我們找了個角落的卡座坐下。
兩個女人湊在一起研究菜單,低聲交流著哪些好吃,氣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鍋底和菜品很快上齊,紅油翻滾,香氣四溢。
童欣的臉在火鍋蒸騰的熱氣中顯得有些朦朧,卻比舞臺上更多了幾分真實的生活氣息。
“來,慶祝我們……有緣相聚。”童欣舉起倒滿了豆奶的杯子,目光掃過我和葉晚星。
“慶祝慶祝!”葉晚星開心地附和。
我也舉起了杯子,三個玻璃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幾口熱菜下肚,氣氛漸漸活絡起來。
葉晚星到底是沒什么心機,很快就把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情,包括張燁如何搞破壞,我們如何反擊,最后如何成功將其送進去,像講傳奇故事一樣興奮地分享給了童欣。
童欣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發出驚嘆,最后由衷地說:“你們真厲害。企業內部的斗爭,有時候比娛樂圈還復雜。”
“是啊是啊,多虧了大叔!”葉晚星毫不吝嗇對我的夸獎,“要不是他,我們公司這次可能真的就完了。”
童欣轉頭看向我,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一直都很有能力。”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可葉晚星卻沒有發覺。
我也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夾起一片毛肚在紅油里涮著。
“童欣姐姐,”葉晚星突然好奇地問,“你最后那首新歌,是寫給誰的呀?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