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醫生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看著瘋了一樣的沈倦，走到盛星寒的身旁神情有些小興奮的說，“看來這個麻痹局部神經的藥是有效的，在這樣情緒激動的情況之下四肢都無法東動彈說明藥效顯著，接下來就進入第二階段的神經激活測試了……”

　　賀醫生的話一出口，原本還在瘋狂掙扎一心求死的沈倦突然停下來，雙眼恐懼的看著兩個人大聲質問道：“你們對我做了什么？什么神經局部麻痹？你們要干什么？”

　　賀醫生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個精巧的小鐵錘，對著他的膝蓋下方敲了敲，沈倦的腿絲毫未動，他又換了一條腿敲了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膝跳反射消失，嗯……神經基本完全麻痹了，九爺，是不是可以開始第二個階段的神經激活實驗？”賀醫生直接無視沈倦。

　　盛星寒點了點頭，“這些事不用問我，你自己看著辦就好。我希望你能盡恢復他的神經感知，然后直接進入第三個階段神經感知敏感度增強的實驗，我要讓他身體所承受的哪怕一點點傷害都能被大腦清晰感知，尤其是痛感增強……如果神經性藥物實驗不是特別有明顯效果的話，可以直接開顱。對痛覺中樞和大腦皮層增加刺激……”

　　賀醫生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放心，給我兩天時間……”

　　沈倦在這一刻才開始明白盛星寒到底想要對他做什么，他聲音顫抖著對著賀醫生大喊：“人體實驗是非法的，你作為一個醫生，你的職業道德呢？你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呢？”

　　賀醫生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冷笑一聲：“你不覺得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十分的滑稽嗎？當初你脅迫那些醫生和你一起殘害一個無辜生命的時候，不知道那是違法的？又沒有質問過那些醫生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則呢么臨到你的身上，醫生就一定要遵守自己的職業道德了？嗜血法醫聽過沒？恭喜你遇到了……”

　　他說完之后，看著盛星寒蒼白的嘴唇說：“回去休息吧，這樣的人渣何必跟他在這里浪費時間呢？兩天之后，再慢慢收拾他……”

　　盛星寒點了點頭，看著呼吸急促滿眼驚恐的沈倦說：“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忘了跟你分享，我們在中東沙漠的人基本上鎖定了薩沙的位置了，天一亮就發起對他的圍捕，到時候我會把他帶過來跟你團聚的！你從前那些經常“照顧”你的常客，我也會一一給你請回來，到時候你們們就能鴛夢重溫……開不開心？”

　　離開的時候走出很遠盛星寒還能聽到身后沈倦被惡鬼纏身一般痛苦的嘶吼聲……

　　z國這個熱帶國家，一年四季的潮濕黏膩兒悶熱，盛星寒捏著一根煙站在窗前，點燃了卻沒有吸。

　　他看著手機上江川傳回來的另一半診療記錄，那上面詳細記載了他們給姜妙使用的催產藥物，以及如何為她實施了流產手術的……

　　此刻的他看著那些東西已經出離了憤怒，只覺得無盡的疲憊和麻木的疼痛，他站在窗口看著外面大的嚇人的月亮一動沒動，直到手指被燃盡的煙頭燙到，他才回過神來，甩了甩手，將地上的煙頭踩滅。

　　沈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盛星寒接了起來，電話那端傳來姜妙給呦呦讀睡前故事的聲音。

　　“大灰狼站在三只小豬的石頭房子門外，叫囂著，快開門，不然的話我就一口氣吹到你們的房子，把你們三個全都一口吃掉……

　　三只小豬緊緊的抵著房門大喊著，不開不開就不開……你能吹得倒我們的房子再說吧！

　　門外的大灰狼鼓起他的血盆大口，朝著石頭房子使勁的吹了起來……”

　　她的聲音輕柔，一會兒模仿邪惡的大灰狼，一會兒模仿可愛的小豬，逗得呦呦一會兒下的尖叫，一會兒又開心的咯咯大笑……

　　盛星寒握著電話放在耳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似乎他們就在自己的身邊一般……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那一場綁架，他和姜妙的那個孩子應該也和現在的呦呦一樣大了，如果是個小姑娘的話，也一定和喲呦一樣美麗可愛，天真善良，有著大大的眼睛和古靈精怪的性格，會在睡前纏著姜妙講睡前故事，也會甜甜的喊他爸爸。

　　他會把她高高的舉起扛在肩膀上在花園里追蝴蝶，會和她一起在沙灘上堆沙堡，出差工作的時候都想把她帶在身邊，分開一小會兒都會想念她……

　　也許他會是個勇敢的小伙子……調皮的令人頭疼，時常闖禍，他會教會他如何像個男人一樣的承認錯誤并且承擔后果，也會帶著他去運動騎馬，陪他一起打球，攀巖，探險……讓他早早成為一個小男子漢，和他一起保護媽媽……

　　可是……這一切不過都只是他的想象罷了，那個孩子再也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一滴淚從盛星寒的眼角滑落……緊接著更多的淚水無聲的落下……沈倦，無論怎么折磨他都無法換回那個可憐的孩子了……

　　電話的那邊傳來姜妙對喲呦說晚安的聲音……沈暗拿這電話走下了樓梯。

　　“江川已經將船只到港的具體時間發給我了。姜妙三年前的事情有眉目了嗎？”沈暗的聲音將他從悲傷中拉了回來。

　　盛星寒緩緩睜開雙眼，“查清楚了，三年前流產的那個孩子是我和姜妙的……”

　　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沉默，沈暗聲音低沉緩緩說道：“本來姜妙當年流產之后身體一度十分虛弱，沈倦讓家里的老管家一直為她調理身體，后來調理好了。她……是可以再有孩子的，你們……以后也會再有孩子的……”

　　盛星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一抹苦笑浮現：“沈暗，如果姜妙知道了，她一直憎恨的那個孩子，是我們的骨肉，她會不會比現在更痛苦？我該怎么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

　　沈暗端著酒杯的手，在那一刻緩緩放下，他在那一刻終于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盛星寒更愛姜妙了，他以為的成全不過是放過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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