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坐在席子上,仔細地辨別蟲鳴聲的來源。
“蟲鳴聲,是從后院傳來的?”
秦陽皺起眉頭。
之前阿蠻說過,后院有比鬼更加恐怖的東西,讓他們不要過去,否則出了事不負責。
秦陽聽到這蟲鳴聲,心里似是也有了一個判斷。
他也沒有去作死探查,而是躺了回去,準備繼續睡。
那蟲鳴聲很繁雜,就像是有一大堆的蜜蜂繞著你的耳朵嗡嗡叫。
而且是不是還傳來那種磨牙的尖銳聲。
雖然聲音小,可是半夜聽到,還是讓秦陽有些毛骨悚然。
后面的小院里........到底養了什么東西?
秦陽雖然疑惑,但還是按捺住了好奇心。
在這個地方,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種奇怪的、令人發毛的聲音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直到黎明時分才徹底消失。
秦陽雖然警惕,但也架不住昨日的勞累,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時分,外面的太陽照了進來。
王道川早已起來,端坐在角落,凝神閉目,似乎在等秦陽他們睡醒。
而凌無常則是還打著呼嚕,林寒蜷縮在一邊呼吸均勻。
他們兩個昨天舟車勞頓,估計都累了,更何況林寒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更應該休息。
可這個時候,竹樓的門被推開。
王道川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
他看向門口。
是阿蠻。
“四位,老祖宗有請。”
阿蠻的態度比昨晚要恭敬了一些,但對四人還是有些警惕。
秦陽過來,把凌無常和林寒兩人喊醒。
四人當即出發,去了圖風雅所在的竹樓。
跟大晚上不同,白天的寨子里有不少紫云一脈的族民正在忙碌干活。
秦陽看到,他們有些人正在把砍來的竹子用砍刀進行分割,有些婦女則是三兩成群地坐在一起編織各種竹籃。
秦陽四人的出現,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紫云一脈已經與世隔絕很久,來外人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十年恐怕才有一次。
很多小孩子甚至沒有見過外人。
感受著四周投射來的目光,秦陽等人的臉色也有了一些變化。
很多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用一種他們聽不懂的方言在交談。
還好,圖風雅所在的竹樓不遠,四人很快就到了那。
這里跟昨晚來的時候不一樣,原先陰森的氣息,在白晝看來竟然蕩然無存。
秦陽也覺得奇怪,他本來能感受到那濃郁的陰氣,似乎也隨之消散。
這紫云一脈,的確有點古怪。
“進去吧。”阿蠻道,“老祖宗就在里面等你們。”
他示意了一下,就忠心地站在門口,什么也沒說。
秦陽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上了臺階。
他推開了那扇門。
圖風雅正坐在竹樓的屋內,她面前依舊是那一張矮桌。
只是跟晚上的不同,這矮桌上,多了一些東西。
有藥草,有鈴鐺,還有一些竹筒,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東西。
“坐。”圖風雅淡淡開口。
秦陽望去,她此刻的神情又恢復了平靜,昨晚的失態也未曾留下跡象。
“前輩,我們這一次來.......”
秦陽還沒有說出請求,圖風雅就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干什么的。醫治那位小兄弟,是嗎?”
她的目光,顯然落在了林寒身上。
眾人都一愣,心里不由升起一絲敬畏。
這圖風雅果然是有道行在身的能人,竟然能算到他們此行的目的。
“是的。”秦陽承認道,“這是我林師兄,他前些日子中了奸人的降頭,醫治好后,卻是落下了頑疾。素問紫云一脈有辦法治療,所以我們不惜千里從江南趕來......就是請求前輩可以出手,救治我林師兄。”
秦陽的態度很恭敬。
眼前的老嫗的確是一個高人,這一點他得承認。
圖風雅再次望向林寒。
她蒼老的手按在了面前的竹筒上。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所以我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她把竹筒翻了個面。
然后拿出了一個木頭做的缽,將竹筒里的東西倒了進去。
四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因為那竹筒里的東西不是其他,而是一種通體黑漆漆的蟲子。
這蟲子像是毛毛蟲,可卻比毛毛蟲要猙獰一些。
這一竹筒,共有三條。
“這是我紫云一脈特有的化毒蟲。”圖風雅淡淡道,“讓這位小兄弟吃下,然后調養一日光景,老婆子會親自給他祛毒。”
她又伸出手,拿過了一些藥草。
“這些藥草,你們將其剁碎,每隔三個小時喂他一次。”
“這藥草是為了確保化毒蟲不傷害他的肉身,所以必須要按時喂養。”
圖風雅的一番話,讓林寒的臉色驟變。
不光是林寒,就連秦陽、王道川、凌無常三人,此刻也是神情難看。
這圖風雅的辦法,竟然是用蠱!
這蠱蟲極其可怕,要是拿不出來了,林寒不光是醫不好,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秦陽........”林寒的求助的目光看向他。
此刻的秦陽也是盯著圖風雅看。
圖風雅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便道:“你們不必擔心,老婆子想把他弄成蠱料,起碼有六十種辦法。把蠱種在他身上,有一百七十種辦法,甚至只要老婆子想,他就已經中蠱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不是危言聳聽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以圖風雅的道行,要害林寒,的確易如反掌。
秦陽沒有鉆研過蠱術,對這蟲蠱,根本一竅不通。
就連他現在也猶豫起來。
這種猶豫,是因為他們聽說過蠱術的恐怖,對蠱術有天生的畏懼。
“這位小兄弟既然千里迢迢來我紫云一脈求醫,那么這點膽量都沒有的話,就可以回去了。”圖風雅平靜開口道,“原本老婆子是不會出手救治的,這也是看在秦家人的面子上,才會同意。”
聽到這話,林寒一咬牙。
“請前輩恕罪,是晚輩等人膽量不夠,讓前輩見笑了。”
“既然前輩已經拿出方法,我便一試。”
林寒上前,坐在了圖風雅的面前。
他看向了放在矮桌上的那個缽。
里面的蟲子正在扭曲,讓人看得作嘔。
“請問前輩,這蟲子怎么用?”
“切開傷口,它會自己鉆進去。”
圖風雅從矮桌下面拿出了一把土制的小刀。
林寒深吸一口氣,他舉起小刀,準備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
“慢著。”圖風雅忽然道,“在這之前,得讓老婆子仔細檢查你的體質。”
“體質?”林寒一愣。
秦陽不由問道:“前輩,這體質也有說法嗎?”
“有些人的體質陽氣太盛,只要我這蠱蟲進去,就會當場死亡。”圖風雅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秦陽道:“比如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