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川等人一時間都被這一幕鎮住了。
而秦陽也趁機看向老嫗。
【圖風雅：欠天地銀行大氣運三次，小氣運九次，情債一次，命債六條，天機三次！逾期扣除四十年陽壽，死后輪回道前滯留三百年。】
【注：天地銀行繼承者實力不足，天機債務無法強收。】
秦陽身軀一震。
這老嫗，果然是劫境！
但跟玄靈上人、天冥方丈、楚劍鋒三人不同的是，她身上沒有功德。
所以，欠下的天機債務更加深重。
這個時候，秦百戰開口道：“起來吧。你的事情，我都聽秦東明說起過。想來距今已經快兩百年了吧？”
老嫗身軀一震，黯然點頭。
“是我，對不起他。”
秦陽挑眉。
難道這老嫗跟他們秦家先祖還有一段不可不說的愛情故事？
“莫非她欠下的情債，就是要償還秦東明先祖的？”
秦陽心里暗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現在算啥？
老情人孫子的孫子的孫子？
門口的阿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也沒想到老嫗竟然會有這一段過去。
王道川三人此刻都神情僵硬，不敢多說半分，只能呆在原地。
秦百戰嘆息道：“唉，你和他有緣無分。”
老嫗連忙問道：“還請前輩告知，東明現在還活著嗎？他后來怎么樣了？”
“死了。”秦百戰道，“從你那回來后大概過了十年，他道行散盡而死。”
老嫗聽到這話，身軀顫抖不已。
她蒼老的臉頰上，流下了淚水。
阿蠻難以置信，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祖宗哭。
“罷了，罷了。”老嫗嘆息，“終究是我害了他。”
幾人一臉懵逼，他們都想知道兩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是秦百戰不說，老嫗不說，誰能知道？
幾人也不敢問啊。
包括阿蠻和秦陽！
秦百戰淡淡道：“當年你父親不同意你離開紫云一脈，跟東明走，就私下里找過他。后來東明勸說你留下，你以為他負了心，所以想要尋死，被你父親發現.......我要是猜的不錯，你父親當時應該大怒，給東明種下了蟲蠱，也告訴了你真相，對么？”
老嫗沒有回答。
但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蟲蠱很麻煩，就連當時的我也只有一個辦法去救他。”秦百戰道，“但我畢竟只是鬼神之體，沒辦法親手施展，只能把秘術教給我秦家子嗣。而秦家也因為詛咒人才凋零，竟是沒有人學會我教的秘術。”
“你知道秦東明死前，說了一句關于你的話，是什么嗎？”
老嫗赫然抬頭，眼巴巴地望向秦百戰。
這一刻，她仿佛化成了當初那個少女。
歲月在她的身上割出了一刀又一刀，卻是沒有割裂她的心。
“請前輩務必告知！”
“他說啊.....如果有機會見到你，就跟你說.......他不后悔。”
他不后悔！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入了老嫗的內心。
她默默流淚。
有情人終是生死離別。
“老祖宗.......”
一旁的阿蠻已經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老嫗身邊浮現了一個小女孩的魂體。
這小女孩很奇特，就連沒有施展秘法的王道川，還有凌無常、林寒三人都能清楚看到她的出現。
“這是？”王道川心里暗驚，“好凝實的魂體！這小女孩看來是被高人留在了身邊。”
而凌無常的臉色卻是變了。
“就是她！”他忍不住道，“之前我在山林里遇到的小女鬼，就是她！”
眾人都瞪了一眼凌無常。
凌無常也知道自己失態，連忙閉嘴。
小女孩拍了拍老嫗的背。
眾人都知道，小女孩沒有惡意。
但秦百戰卻是皺起了眉頭。
“嗯？”他問道，“圖風雅，這女娃娃莫非是.......”
“她身上，有秦家的血脈。但是死后，已經沒有了。”圖風雅嘆息道，“我花了一甲子歲月，才將她的靈魂徹底留在身邊。因為看到她，我會想起東明.......”
秦陽呼吸一窒。
這小女孩若是算輩分，也是他秦家老祖宗了........
沒想到當年秦東明先祖竟然在這里留下了風流債。
而害死秦東明的，是圖風雅的父親。
所以這份情債，得圖風雅背負一半。
“造化弄人。”秦百戰嘆息一聲，“以你的天賦，是可以問道劫境之上的。但你執念如此，這一百多年來，也就堪堪劫境三步而已，而且還落得天道懲罰，導致雙腿殘疾。”
“這......又是何苦呢。”
老嫗沒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苦為之。
只是那記憶中的青年，還是如此鮮活。
她終是活在了回憶里。
而秦東明，已經轉世了不知道多少次。
眾人都沉默不語，他們也沒想到來這紫云一脈，還能聽到秦陽先祖的情史。
只是這一份感情，無疾而終。
“圖風雅多謝前輩告知。”老嫗默默坐起，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道：“既然東明已去，我的牽掛也該了結了。”
“這么多年，你難道就沒有去找過他嗎？”秦陽忍不住問道，“前輩，以你的本事，應該能找到他才對。”
“秦陽，若是能找到，她還會在這里嗎？”秦百戰傳音道，“恐怕是我們秦家的詛咒，才讓這件事變成了這樣。”
秦陽頓時一怔。
秦家詛咒。
只要跨入玄術界，就會遭受大劫。
秦家子嗣也在這詛咒當中，越發凋零。
以至于傳承千年，居然只剩下了他和他父親兩人。
“當年秦東明死后，秦家也因為子嗣凋零，分崩離析。”秦百戰道，“我沉睡了將近百年時間，醒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秦家晚輩，更是無從找起！”
秦陽了然，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秦百戰當初還委托天龍寺幫忙找人。
直到秦百戰遇到了自己。
老嫗沉默了許久。
她終是抬起了頭：“四位，老婆子今天怕是待不了客了。讓阿蠻帶你們去住下吧，明日白晝，我們再詳談其他的事。”
“阿蠻，安排下去。”
秦陽四人也很識趣，也不多說什么，就跟著阿蠻離開。
秦百戰看了一眼老嫗，他嘆了一口氣，立馬遁回了北陰碎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