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琛抬頭,微蹙的眉宇舒展開,“下午忙嗎?”
“忙呀。所以能寄過來的合同,干嘛非要我親自來一趟?”
靳時琛起身,把她拉到沙發坐下。
“這么大的合同,我覺得當面簽更穩妥。”
“哦。”溫嶼目光定在靳時琛臉上,“靳總,我剛才問你,公司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回答我?”
靳時琛側身看她,”很難猜?”
“不難呀。”溫嶼桃花眼瀲滟著清澈的光亮,“但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書中并沒有提及靳時琛新公司早期的名字,后來靳時琛和黎北星在一起后,公司才有了名稱,叫星辰。
前陣子聽大家提及 yu yue投資。
溫嶼以為是逾越,或是鯉魚躍龍門的魚躍。
又或者是某個英文名的中文音譯。
卻沒想到是:魚悅。
她的小名叫小魚。
其中的含義顯而易見。
靳時琛把剛端上來的咖啡遞給溫嶼:“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呀?你告訴我,靳時琛。”
兩人無聲對視。
最后,他黑眸微動,緩緩啟唇,“我心悅小魚,更希望小魚能開心。”
溫嶼以為自已足夠老練,但看著靳時琛頂著這張實在惑人的臉,說出這樣肉麻的話,雙頰連同耳朵一下紅了。
她訕訕接過咖啡,“簽合同吧......”
靳時琛捏著她發燙的耳垂,“等降降溫。”
溫嶼:“......”
一杯咖啡喝完,靳時琛才走到辦公桌前。
“過來。”
溫嶼剛過去,靳時琛就把她按坐在老板椅上。
把合同攤開,“股權轉讓書,簽了。”
溫嶼抬頭,“還真要給我啊。”
“大半的資產都給你了,你還客氣這點股權?”
“這可不是一點點啊。” 溫嶼咽了咽口水。
之前簽的房產大概在幾百個億,但是眼前的股權可價值幾千億。
“要怪就怪你當初把我寫的太有錢。”靳時琛把鋼筆蓋帽擰開,遞給溫嶼。
溫嶼:“......”
溫嶼拿過鋼筆,簽下筆鋒有致的姓名。
靳時琛又拿出另一份合同,“這個是電池投資合同,還有超群回收的所有股權。”
“陸家也放手了?”
“陸齊銘現在每天被追債,這些股權能套點錢,他們自然不會猶豫。”
溫嶼點頭,“還得是你,不然我真不敢保證自已能拿回初始股。”
靳時琛把簽好的合同一起裝進文件封,“我找黎北星聊過了,她的行為違背職場道德,我會讓賀辭好好管理。”
“你是說她想撬三喜項目的事嗎?”
“嗯,公司會對她通報批評,并扣除三個月獎金。”
“靳時琛,你是因為我這么做,還是單純懲罰違規操作的員工?”
“兩者都有。”
“那如果她去撬別家公司的項目,你還會像這樣處理嗎?”
“會。”
“好,那你就去做。只要你是理性判定她的行為不對,那你就隨著自已的心意去做。”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不算巍峨的寫字樓。
“京城有那么多黃金地段,怎么偏偏租了這里當辦公室?”
靳時琛:“樓下就是陸勝集團。”
“我知道。” 溫嶼歪頭看他,“你是單純想來惡心陸勝的?”
“你好像很意外?難道這不是你寫的?”
溫嶼搖頭,“不是。”
靳時琛握杯的手頓了下,“不是你設定的?”
“我的設定是:公司選在了離陸勝較遠的黃金地段,你還霸氣地租了整幢樓。”
靳時琛:“這樣的做派確實更符合霸道總裁的風格,但我是商人,新公司近兩年沒有大規模擴建的計劃,所以這一層樓足夠我用。”
“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
“嗯。”
“看來,你的意識大概率覺醒了。”
“以前我是怎么對付陸家的?” 靳時琛突發好奇,“你把陸家人的結局寫的很慘?”
溫嶼點頭,“你的新公司狙擊陸勝的業務,讓陸勝集團兩年內破產。”
“然后?”
“然后......陸齊銘和李音流落街頭,迫于生計,陸齊銘在夜場給人泊車,后來被醉酒的富家公子哥活活打死了。”
靳時琛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確實挺慘的,但對我來說不夠。”
溫嶼盯著他眨眼,“你想要的報復是什么樣的?”
“死亡是他們的報應和終點,但復仇要的是過程,讓陸齊銘一輩子被追債公司盯著,每日每夜的精神折磨,焦慮,不安,害怕,永無止境......那才是最痛苦的。”
靳時琛玩弄人心,做局讓陸齊銘陷入無底洞般的債務,這樣的復仇才有爽感。
而溫嶼寫的結局,只不過讓人唏噓幾句。
而且,按照原劇情的發展,陸齊銘會在陸勝倒閉以后才會受到懲罰,他多快活瀟灑了兩年。
而眼前的靳時琛,早在靳嚴坤出獄前就布局,讓陸齊銘一直痛苦到現在。
這才是高階人士的復仇。
“靳時琛,你的意識恐怕早就是你自已了。”
靳時琛唇角微揚,“所以,你是真的吸引我,不是因為劇情,也不是因為你締造了我。”
溫嶼笑,“能被真實的你喜歡,是我的榮幸,靳先生。”
-
宋初一的作品提交到了比賽系統。
三天后,郵件通知,通過了初賽。
喬欣也通過了。
下個月溫嶼就要帶著團隊去國外參加現場比賽。
宋初一也進入了高效創作模式。
溫嶼雖然每天很忙,還是會隔三差五地晃到設計部看看。
零零一去自從系統升級后,話倒是少了,也更聽話了。
但還是很粘人。
宋初一去哪兒,它就在哪兒。
溫嶼覺得不是壞事,起碼這樣,宋初一沒心思想宋司衍了。
等時間一長,她就慢慢放下了。
宋初一最近忙到和溫嶼一起上下班。
凌晨一點,溫嶼在辦公室伸了個懶腰,去設計部接上宋初一回家。
這個點,京城的馬路依舊通亮。
“等忙完比賽,我們一起去海城還有杭城看看吧。”溫嶼說道。
“好啊,你說會和我們那兒的杭州上海一樣嗎?”
“應該吧,小說源于生活不是嗎?”
兩人相視而笑。
穿書的日子,有人相伴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溫嶼感慨著。
“小魚,你看!”
溫嶼看向窗外,是一個烤地瓜的小攤鋪。
現在正是秋冬過度的季節,烤紅薯就非常應景。
兩人推開車門下了車,要了兩個紅薯,熱氣騰騰的紅薯散發著香糯甜膩的味道。
站在路邊吃了起來。
“好甜。”
“加糖了吧。”
老板:“沒加糖!蜜薯!”
兩人笑著站在路燈下,身影被拉長。
宋初一看著挨著的影子,很近很親切。
邊上的人是她的好閨蜜,她們來自一個地方。
在這個寒冷的秋夜,溫嶼是她最最堅實的支撐。
“小魚,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難過嗎?”